突然,站在一旁的管家大喊:“大人回府,请进!”,站在一旁的陆炳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不到半炷香的工夫,陆府便已是张灯结彩,大红地毯铺在地上,从门口到院内,而红毯的尽头便是妾室成群,家仆林立,还有老母在中间。
陆炳身着蟒纹便服,未配刀剑,未戴官帽,腰系金属丝绦(tao,一声,系在腰间的带子)。
“大人,请进!”管家弯腰再说。
陆炳犹豫,少顷便抬脚走进府内。
陆炳一动便似山摇,四个妾室不再顾虑,冲着陆炳就飞奔过来。
大人——
大人——
陆炳看见这三个妖孽便宛若刺客来袭,若此时手中有刀,恐怕早已挥过去,杀她个片甲不留。
“大人回来,可是想念绵儿了?”
“谁说的,大人分明是想念紫萱了,对吧,大人!”
两个个人各抓住了陆炳一只胳膊,恨不得从中中间把陆炳撕开来用,陆炳最烦女人缠身,自古女子难养也!
这时荀儿走了上来,严声训斥道:“大人此行是来看娘的,你们二人不去服侍娘,有何脸面在此哗众取宠!”
二人被荀儿训得皆是低头,双手搭在身前站在一旁。
荀儿走上前来,问候:“大人!”
陆炳却是将手别在身后,挺直了腰身,小声地说了句:“你,叫荀儿?”。
荀儿双手放在腹前,微微点头,还算有大家风范。
“你还知道回来!”
这时,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让道,陆家老夫人范氏出现,一头银发,眼神低垂,双手搭在腿上坐于院中央。
陆炳快步走到范氏面前,大失所望,看母亲面色红润,并无一丝有病的样子。
“娘,你得的是什么病?”
范老夫人闭着眼睛哼了一声道:“相思病,思儿病,思孙病!”
陆炳知道了,叹了一口说:“娘,你又这样,你可知孩儿乃是锦衣卫总指挥使!”
范老夫人睁开眼睛,训斥道:“你是总指挥使,就不是我儿子了!你与陛下皆是吃我奶长大,为何他能三宫六院,你却三妾都不要!你看朝中大臣到你这般岁数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陆炳被范老夫人说得心生怒火,提大了声音道:“我与陛下岂能相提并论,陛下乃是天子,九五至尊,我乃臣子,心若不怀天下,何以为国!”
“胡说,陛下待你如兄弟,将朝中大臣的千金赐予你,你却以性命拒绝,你这既寒了陛下的心,更是寒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心了!”
陆炳知是说不过娘,便也不再予以理会,背过身子。
“你这逆子!”范老夫人用手指着陆炳,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娘不必如此,孩儿心意已决,此生若无有缘人,便是孤身一个人!”
说完,陆炳便准备离开陆府。
“你若离开,便莫要再踏入陆府!”范老夫人道。
陆炳停下脚步,犹豫一会说:“娘,孩儿不孝,不能从命!”,说罢便继续走去。
范老夫人瞬间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舒缓半天这才说话:“你们,扶,扶我进屋”
三个妾室扶着老夫人便进了屋,陆炳则是头也不回离府。
陆炳离开陆府准备上马车,可这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他:“大人留步!”
陆炳转身刚要吼骂,却发现此人竟是夏忘语。
“大人留步,夏忘语有一事相问!”
“你的事与我无关,本指挥使是为人情,但绝不泛滥!”
夏忘语走到陆炳面前,气喘吁吁道:“大人是不随便泛滥同情心,可是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什么要让我来你府里面当丫鬟呢?你不是我爹的故交吗?难道故交的女儿是这样使唤的?”
陆炳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畏的女子,倒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这一辈子最不愿意的就是和女子打交道,有理讲不通,满嘴的风花雪月。
“丫鬟便是丫鬟,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可以立马宣告,逃犯夏年捉拿归案,立斩!”
夏忘语一听立马捂住脖子,心想,此人虽然表面凶残,但是内心还是藏着另外一个人。
“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尽量忘记刚才说的!”
陆炳淡淡地问:“还有事吗?”
“大人,奴婢确实还有一件事想请问大人,我记得你不是说我是你陆炳的丫鬟吗?可是我为什么在这啊?还要每天忍受那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叫唤,真不知道世间怎会有如此蛮横的女子!”
“他们是我的妾室!”
夏忘语立马捂住嘴,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大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还有这癖好!”
陆炳一听疑惑了,问:“本指挥使有何癖好,三妻四妾本是男人正常之事!”
“嗯,对,很正常,正常地您都走不动道了!”
陆炳更加的疑惑,听这夏忘语阴阳怪气的语调着实不舒服。
“本指挥使这是为了……”
陆炳和夏忘语两眼相对,夏忘语不甘示弱,仰面直勾勾地盯死陆炳的眼,心里想着,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家中有三房妾室还跑外面鬼混,真是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好,本指挥使无需和你解释,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陆炳转身就进了马车内。
夏忘语跳起来大叫:“嘁,还锦衣卫指挥使,我看你就是表面君子,内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污龊的事情!”
马车刚要走便又停了下来,陆炳从车内快速走下来,夏忘语还没反应过来陆炳就已到达面前。
夏忘语看着陆炳来势汹汹,不禁喊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喊非礼了!”
陆炳将夏忘语逼到了门口的石狮子上,用右手搭在狮子嘴巴,将身体倾斜靠近夏忘语道:“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府邸,我陆炳非礼别人何需藏着掖着!”
夏忘语抬头看着陆炳的眼睛,居然从其中看到了一丝柔情,那抹柔情竟随着鼻梁散发直全身,直直传入夏忘语的心里,她不自觉地心跳加快,手脚不听使唤。
“我,我我我,我错了!”夏忘语尴尬地傻笑起来。
陆炳面无表情,眨了一下眼睛,手上用力,身体站直,转身便进了马车之中,马车缓缓前行。
“今日,便会有人来保护你,南宫韵!”
说完,马车便快速前行,逐渐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夏忘语倚靠着石狮子,久久难以从刚才那个氛围中走出来,直到有人大喊:“夏忘语,进来干活!”,她这才匆匆整理思绪,回到了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