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阮阮差点吓得当场昏过去,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吾命休矣!
但下一秒子弹击穿肉体的闷响就在陆阮阮的耳边响起,挟持她的中年男人吃痛松开了水果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警察扑上来按倒在地上!
熟悉的烟草味虽然淡,但还是让陆阮阮第一时间分辨出了身后站着的人,她才想要转过身就被人按住,沉稳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冷漠,“别动。”
陆阮阮僵了下身子,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他的话站在原地,任由男人替她擦拭掉脖颈上的鲜血。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到处跑?”薄司寒冷着声问,“我告诉过你开完会我就会回家陪你。”
陆阮阮忍不住嘟嘴抱怨道:“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都是我等到深更半夜睡着了你才回来。”
男人的嗓音陡然一沉,“陆阮阮。”
陆阮阮立刻服软,“我知道错了,小叔,我保证以后肯定都会听你的话的。”
她生怕男人不相信自己的话,立马就学着小时候惯用的一招,撒娇似的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环住眼前俊美的近乎让人无法移开眼的男人,可怜兮兮的眨着眼,试图让他消气。
可男人的脸色明显比较之前更加的阴沉了,他毫不留情的将挂在自己身上的陆阮阮给拽了下来,吩咐身后的助理,“把四小姐送回去。”
助理立刻应道:“是,薄总。”
陆阮阮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她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让人挟持她三个小时之久的,她是为了来找薄司寒的。
她忍不住抱怨道:“小叔,刚刚我被挟持那么久,你都没来救我,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对此陆阮阮心里头是十分有气的,而且还气得要死,只是碍于对于薄司寒的畏惧才没有直接说出口。
可如今他却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要轰她走,让她心里头的委屈更是憋到快要爆炸,赌气似的红了眼眶,气鼓鼓的瞪着他。
已经过了十四年,曾经依偎在薄司寒怀里的小奶娃,现在已经逐渐出落成了精致漂亮的美人,海藻般的长发一如幼时那般柔软美丽,像极了深海里柔弱却蛊惑人心的美人鱼。
即便是薄司寒这样冰冷冷的人对上那样一双含着雾气的水眸时,冰封的内心都会有一丝松裂的痕迹,但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我已经嘱咐过你不要乱跑,是你自己不听我的话跑过来的。”薄司寒紧抿着薄唇,“阮阮,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陆阮阮终究是没忍住心里的委屈,她吸着鼻子抽噎道:“可是小叔,我差点没了命,我疼。”
这一句浓浓的哭腔彻底的敲碎了薄司寒心里头那堵冰墙,也让他重新直视面前已经到他下颚高度的陆阮阮。
她早已经不是当初他带回来的小奶娃了,这件事薄司寒早就知道,他亲眼目睹了她的成长,也陪伴参与了这个过程,就如同陆阮阮看着他一步步成为薄家如今的掌事人。
薄司寒透过镜片注视了她许久,妥协似的叹了口气,“阮阮,这次是小叔不对,我有事情需要处理才会来晚了。”
“如果今天被挟持的不是我呢?是薄景深或者薄景夏,又或者是薄景秋,你是不是还会来这么晚?你忽视我就是因为我姓陆,不是你们薄家的人。”陆阮阮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下来,极是委屈的抬手擦拭着,她这一通发泄像极了在闹小情绪发脾气。
“阮阮,不要乱说话,我来晚是因为有事情。”薄司寒安抚她的情绪,伸手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这回是小叔不对,小叔今晚会早点回去陪你吃饭。”
“我不信!你每次都这么说。”她早就清楚了薄司寒的套路,先糊弄她然后就把答允的事情抛之脑后。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死缠烂打的挂在薄司寒身上,把之前他欠她的时间全都弥补回来!
才下定决心,陆阮阮又噘着嘴扑到了薄司寒的怀里,硬是抱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已经明显发育好的两团柔软在薄司寒的胳膊上来回摩擦,令得他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咬着牙怒喝道:“陆阮阮!”
此时陆阮阮已经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倔强的仰起头学着他的语气,“薄司寒!”
“回去!”薄司寒蹙紧了眉头,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点,“不要胡闹!”
“我胡闹又怎么样?薄司寒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不近人情么!”就算陆阮阮清楚薄司寒已然不悦,可确实硬咬着牙也不肯让步。
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她小命的大事!她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但薄司寒还能对此无动于衷?!
陆阮阮气的小脸都憋得通红,带着十足抗议意味的眼神强撑着和薄司寒对视!
薄司寒的语气带着警告,“阮阮,别试图激怒我。”
“小叔,你欺负人!”陆阮阮恼的双眼泛红,恼的跺脚转身就走。
薄司寒的脾气并不好,这是全北陵都知道的事情,包括薄家都清楚这件事并且没有人敢招惹他半分。
但助理却清楚这包括的范围内并没有陆阮阮在内,陆阮阮是薄司寒唯一的例外,但也是推的最远的例外。
薄司寒周身的温度降至了冰点,“叫他们把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早上。”
“是!”助理本来想提醒这是高层会议,薄家的人都会出席,但在感受到周遭冰冷的气氛时,明智的收回了这句话。
陆阮阮慢吞吞的挪着步子,早就竖起了耳朵偷听两人的谈话,得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清楚这是薄司寒对她的妥协,也是这十四年来的头一回妥协,她怎么可能不得意?!而且这还是拿命给换来的哎!
回到薄司寒独居的别墅住处后,陆阮阮欢快的从车内跳了下来,脖颈上的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却仍能看清楚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别墅里早在陆阮阮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备齐了医药箱,薄司寒脱下手套吩咐保姆将医药箱翻找出来,亲自替她上药。
陆阮阮被蘸着消炎酒精的棉签擦拭着脖颈上的伤口,虽然薄司寒的动作轻柔,但却是依旧疼的她“嘶嘶——”的倒吸着凉气,小声的叫嚷道:“小叔你轻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