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的子苓手里拿出了一个荷包,是今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且为她撑伞的一位姑娘给她的。那位姑娘遮着面纱,看不清模样。
只是把她带到一处偏辟地躲雨,给她换了一身衣裳,给她喝了碗姜汤,好生招待着。她回想着,最终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叫莲之,是一位略通医术的江湖人,路经此地。”,莲之淡淡的回答道,并把新的衣裳放在了子苓旁边。
“你会医术?”
“略通罢了。”
子苓心里想着,说不定她就能救公主。随后又摇着头,不行,这人身份不明,怎么就凭她的一己之言就相信她呢,万一又是来害公主的怎么办。可如今公主如此,也只能试试了。
她咬了咬牙,斟酌着开口,“我....,想请教...”
“姑娘但说无妨。”
“我家公....,我家小姐,睡眠不好,不愿吃药,还有轻微的肺痨,请问姑娘.....可有办法?”,只要有一丝能救公主的,她一点都不会放过。
莲之沉思片刻,“那,你们家小姐可有咳血?”
“咳血....?又怎么样了?”,公主殿下不仅咳血,还咳黑血,这又会如何....
“如若咳血便是难办了...”,莲之很是忧心的样子,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呐,这个荷包里面都是清肺的中药,做成荷包,时常带在身边应该会有缓解。如若姑娘信任,可许我上门拜访?”
子苓看着这个荷包,又看着莲之,面纱前是人兽无害,面纱后万一又是另一副面孔的话,难道不是害了公主?
她犹豫着,却又一把抢过荷包,支吾着,“荷包先收下了,上门拜访还是算了。多谢。”
莲之也只是笑着。
现在回到公主府的她,手里拿着荷包,内心万般纠结,到底要不要放在公主的身边。不如...,对啊,可以先去医馆查查,如若里面又对身体不利的药,直接扔掉。
.......
方府
方穆清摇摇晃晃的向着方府大门走进,本来要关门的家丁,看到真是小姐,又连忙开门,“小姐....,怎么从外面来?”,是啊,今日他们守了一天的府门,也没见小姐出门啊,这又是从哪里回来啊?
她没有理会家丁们的询问,径直走了进去,一路失魂落魄的样子回到院子。
阿秋已经在靠着院子的门口睡着了,方穆清走进,蹲了下来,看着阿秋一切安好的睡颜,觉得甚是可爱。而睡着的阿秋,砸了砸嘴唇,又换了一边睡,方穆清轻声叫着,“阿秋,阿秋。”
本在做梦的阿秋,听到了方穆清的声音,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软着声音开口,“小姐你回来了.....”
“地上凉,快回去睡。”,方穆清一脸温柔的说着。阿秋也很听话,乖乖的哦了一声,就真的回房间睡觉了。
方穆清回到屋子里,她轻声的把门关上,突然感觉到有另外一种气息的存在,她坐在化妆镜前,默默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许久,终于忍不住,烦躁的说,“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躲在房间里的人像是一块石头落地,低声笑着,走了出来,“我在赌,赌你会不会发现我。”,沈异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她的身后。
他也看着镜子里的他,突然语气正经,“清儿,我要成亲了。”
方穆清眼皮都没抬,就好像一开始便是注定的样子,慢悠悠的摘下首饰,“是吗,那喜酒我就不喝了。”
沈异迟疑了一会儿,“你猜平乐会不会去。”
方穆清听到平乐二字,手里的动作就顿住了,“平乐啊.....,你说我们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事事不与愿为,我小时候时常盼望着长大并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以前的她最喜欢在下雨天里出去玩耍,时常淋着一身湿,还沾沾自喜。
如今的她一到下雨天,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是因为她吗.....
“我小时候盼望自己也能像娘一样,整个云都没人敢欺负她。也盼望自己能够嫁给心中所属的公子,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她哽咽着继续说着,“我甚至....连平乐的那份也想了....,但好像....呵。”,方穆清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低着头微微摇头。
沈异也默不作声,当他听到‘心有所属的公子’的时候,心就被牵动了。他眼神沉了沉,“好好休息。”,留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方穆清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好像还有他留下的心意,久久不能回神。
.....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沈异与阿丽娜的成亲之日就在今天。
五月十五日,宜嫁娶,宜出行,宜纳采,无忌。
晨迎昏行,八抬大轿,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满城皆知。其中也有不少指指点点。
沈异也乖乖的跟阿丽娜拜了堂,虽说是大喜之日,可他们眼里却没有一丝喜。
到了晚上,平乐也撑着身体来到了沈府,看着沈维跟一个个朝廷命官吃酒,而沈异却不见所踪。
“子苓,我不放心沈异,我去找找。你就在这里好生待着。啊。”,平乐把扶着自己的子苓的手拨了下去,独自去找人了。而子苓也只有担心的份,却还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平乐走到校练场,果然找到了要找的人。他坐在校练场的最中间,手里拿着一壶酒。
她慢慢的走过去,走到他旁边也坐了下来。“身子这么虚还来,真是难为你了。”,他说。
“只不过是出个门,不碍事的。”
沈异撇到她身上的荷包,随口问道,“这荷包以前从没见你戴过。”
“奥~,是子苓给我的,说是在庙里求的。挺好看的,就带着了。”,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倒是清儿,她真不来?”
“或许吧。”,沈异看了看别处,又闷了一口酒,“他看见你了?”
平乐知道沈异的说的是谁,除了纳仁图勒,也没有别人了。她抿了抿嘴唇,“啊....,或许吧。”
“我听说,他主动上书,求娶你?”,沈异偏头问道。
“......,对啊,母后也同意了。”,平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应着,而在沈异眼里却认为可笑至极。
“你去南蛮的目的,你自己清楚吗?想过后果吗?清儿知道吗?”
面对沈异的这些问题,或许平乐自己也搞不清楚。目的、后果以及清儿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心里舒坦就此生无憾了。
“沈异,你这么关心我?不如多去问问清儿。自从天盛太子的出现,你们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吗!?有吗?”,平乐冷笑一声,“呵,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可悲。从清儿回到云蓝,我们就没真正的了解过她。以前她就算在父皇面前,也从不拘谨。可如今跟我吃顿饭,却是端正,连看到店小二都彬彬有礼。要不是那日看到阿秋多问一句,居然还爱吃她以前一闻就吐的桂花糕。”,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又咳嗽了几声。急忙拿起手帕捂住。
一旁的沈异轻抚着她的背,温柔的拍着,“好点了?”
平乐紧握住帕子,不露出一丝马脚。可是像沈异这样的习武之人,血腥味一下就闻道了,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算了,还是麻烦你叫子苓过来。”
“...好。”
当沈异离开的那一刻,她立马打开帕子,她的血又染红了帕子。
不一会儿,子苓就过来了,扶着她上了马车。
平乐在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看张灯结彩的沈府,像是在做一个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