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照片，雾屹皱起了眉头指着白板问道：“那照片怎么回事？怎么一地的碎尸。”
可是，当雾屹问出这句话时，李峰和姜涛都沉默着不说话，一旁的方裕晨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巧儿，没有全尸，爆炸了。”一滴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处流下。
听到了方裕晨的话后，雾屹本就死死攥住的拳头，又紧了一分，指甲深深的扎进手掌中，他的身体颤抖着，双眼开始泛红。
“死的太惨了，连人民日报都没敢报道。”
李峰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雾屹的心里防线，他的心里不断的泛出悔恨与愤怒。
“雾屹，我需要你告诉我，昨天你走之前和走之后的情况。”
李峰，拍了拍雾屹的肩膀，随即带着他跟方裕晨还有姜涛，走出会议室。
四人来到审讯室，
李峰敲了敲门，不一会艾晓雪就从里面出来了，她看到雾屹便皱着眉头问道：“你没事吧？手都开始溢血了。”接着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方裕晨。
方裕晨见状连忙接过纸巾，他轻轻的搂住雾屹说道：“好兄弟，我们一定要抓到那个混蛋！”随即将纸巾递给雾屹。
雾屹接过纸巾，长舒了口气，他将手掌伸开，只见一道道指甲的刺痕深深的印在上面，溢出着鲜血，他用力的擦拭着伤口，一幕幕死亡场景在脑海中浮现，他仿佛看到两个学徒无助的哭喊，求救。
艾晓雪轻轻的拍了拍雾屹和方裕晨的肩膀，她轻声说道：“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当下重要的是查清楚是谁做的，要抓到他，给他们一个说法。”
雾屹点了点头，走进审讯室，只见小石头正在角落里，死死的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
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小石头仓皇失措的往角落里不停的挪。
“小石头？”
雾屹看到了小石头，他皱了皱眉连忙快步走到小石头身旁问道：“你怎么钻在这里？”说着便要拽他起来。
“啊啊啊！！别碰我，别碰我！！！”
小石头疯狂的甩着手，想要赶走雾屹，他苍白的脸色，恐惧的神情，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衣衫。这一幕幕轰击在雾屹的心里，他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抱住小石头。
小石头疯狂的挣扎着，撕咬着。
雾屹忍着疼痛通红着双眼喊道：“小石头！是我！雾屹！”
这一声吼声震醒了小石头，
小石头哆哆嗦嗦的从雾屹的肩膀处挪开，看着雾屹，那种恐惧着一切的可怜神情，死死的抓着雾屹的心。
“一哥？”
雾屹点了点头，用纸巾把小石头的鼻涕和眼泪擦掉。
这一刻，小石头嚎啕大哭，他恨自己，恨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朝夕相处的朋友无助的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害怕的躲起来，他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软弱。
“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哥，呜呜呜。”
“不是你的错，没事，我跟你方哥都在呢。”
雾屹抱住小石头，脸红筋暴死死的咬着牙，愤怒，怨恨，悔恨，愧疚，深深的扎入内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方裕晨从审讯室门前跑来，一把抱住雾屹和小石头，泣不成声。
门前的艾晓雪跟李峰和姜涛说了些什么，二人转身离开，而艾晓雪走进审讯室将门带上。
角落里，方裕晨松开雾屹和小石头，他哽咽着说道：“小石头，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混蛋畜生的错，我们要找到他，亲手，亲手干掉他！”
小石头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一旁的雾屹站起来，盯着方裕晨说道：“干掉他，太便宜了。他怎么杀的人，我就要他怎么被杀掉。”
“当当当！”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这个不太好吧？”
雾屹和方裕晨看过去，只见艾晓雪正在桌子前皱着眉看着他们。
雾屹冷哼一声说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公办。”随即带着小石头来到审讯桌前坐下。
方裕晨擦了擦眼泪坐在艾晓雪身旁。
艾晓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谁说公办了，别弄死就行。但是，前提是抓的住他，抓不住啥都白扯。”
“姓名。”
听见艾晓雪问姓名，方裕晨在一旁连忙说道：“咋还要记录啊。”
艾晓雪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规章制度。”她也没办法，毕竟审讯室也是有监控的，不安规章制度走可是大忌，毕竟不光是看笔录，监控也是必须要看的。
“姓名”
“雾屹，19岁”......
“昨天几点，在哪，干嘛了，都见了谁。”
“昨天，八点五十，到的理发店染头发，染完头发跟李亚清和王巧儿聊了也就一分钟的天，正好来啦客人，当时我看了表也就十点二十多。然后我就走了。快十一点到的家吧。”
雾屹说完了之后，艾晓雪疑惑的问道：“你家离得不远吧，怎么快十一点才到，最多十五分钟就到了吧。”
“我昨天的状态，你也知道。肯定走的慢，再加上绕了远路。没走近路。”
“好吧。”
艾晓雪将手里的本翻了一页，看向面相苍白的小石头，开始询问。
“姓名”“石小明。”“年龄”“19”......“你当时在干什么？”
小石头，沉默了一会回道：“我给一哥，染完头发，就去洗手了，但是其实我早都洗完了，但是并没有出去，而是躲在里面听着他们说话。”
“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因为，方哥把店长给我，我怕他们不服我，所以就想听听他们也没有跟一哥抱怨。”
“然后呢？”
“然后，我听见来客人了，一哥也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我刚要出去，就看见那个人咬住了李亚清，然后李亚清就开始变瘦，慢慢的变得瘦的只剩骨头。就像没有水分的花一样，干枯。”
“为什么你不出去，你为什么会没事？”
“我当时害怕极了！李亚清就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干尸！接着王巧儿看见了，她吓得喊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人将手里的，手里的李亚清丢下，走到王巧儿的面前，抓，抓住了她的头，然后砰！的一声，爆开了，四处都是，都是，呕！！！！”
小石头还没说完，就开始搜肠刮肚的呕吐了起来。
方裕晨手疾眼快将呕吐袋捂在小石头的嘴上，然后让小石头自己把住。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这都吐一天一宿了。哎。”
小石头吐完后，抬起头，眼泪和鼻涕都挂在脸上，他这次又坚持不住了，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他就开始崩溃，抱头痛哭。
“呜呜呜，他，他就倒在我面前！！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盯着，盯我，我！！！你知道吗！！！那个人，那个杀人凶手！！他居然将王巧儿的眼珠拿在手里把玩着！！！我害怕极了，我不断的向后，向后撤，我被绊倒，摔在地上，那个人慢慢走向我，他把口罩摘下来了，他张开嘴把手里的眼珠丢进嘴里，丢进嘴里！！！我，我尿了裤子。那个人居然厌恶的停住了脚步。”
小石头眼泪和鼻涕淌进了口腔，他的表情从害怕，恐惧，到不顾一切疯狂的扯着头发，那癫狂的样子吓住了三人。
他忽然抬起头，咧开嘴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居然不屑的离开了！！我活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哈哈哈哈！！！！”
小石头的笑声，让三人心中一紧，他紧接着就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伴着眼泪，极其的诡异。
雾屹见状暗道一声‘不好！’他连忙喊道：“快！！快按住他！！！”
刹那间方裕晨便死死的按住小石头，将他的脸贴在桌子上，而雾屹则是将小石头的双手用手铐扣在桌子上。
“哈哈哈哈！！我把他们救下来了！！是因为，他们才活下来的！！！没有我！他们都得死了！！！是我救了他们！！哈哈哈哈，这回他们不会觉得我不行！！这回他们会觉得我是超人了。不！我就是超人！！哈哈哈哈！！我是超人！！！”
小石头癫狂的笑着，他不断的窜动着，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手腕也被勒出了一道道血印。
一旁的方裕晨和雾屹连忙将他的胳膊也压住，眼看小石头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方裕晨连忙喊道：“师傅！你快帮忙啊！！”
艾晓雪皱了皱眉一掌打在小石头后脑处，将其打晕。
雾屹跟方裕晨总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方裕晨心疼的看着小石头，随即问道：“没打死吧？”
一旁的艾晓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有那么没分寸吗？？”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没什么进展啊，还是跟先前一样。说的一模一样。”
“先前？？？你问了几遍啊！师傅！！你想让他死啊！”
听到艾晓雪的话，方裕晨站起身质问着喊着。
艾晓雪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方裕晨坐下，她看向雾屹说道：“给我根烟。”
“师傅，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抽烟。”
“有本事你别抽。”
艾晓雪深深的吸了口烟，她匀了匀气说道：“我这从昨晚不间断的问到现在，每一次他有暴动癫狂的动作时我都会把他打晕。每次也只是让他头晕一会，但是这期间的记忆他都是迷糊的。”
方裕晨恍然大悟的坐在了凳子上，从雾屹手里把烟抢了过来，抽着。
雾屹翻了个白眼，接着又点上一根说道：“我倒是有点线索。”
滴答~滴答~
怀表滴答滴答的响着，
艾晓雪和方裕晨都等待着雾屹的话，
雾屹将烟屁丢掉，他靠在椅子靠背上回想着说道：“我，当时与那个人擦肩而过，因为他捂得太严实，所以我就多注意了一下。”接着指了指鼻子说道：“我的嗅觉，依然在，可能还比以前更加的灵敏，我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就好像管道工一样，那股铁锈味。而且他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大概是几天没合眼了。”
听到雾屹这重点线索，艾晓雪当即站了起来问道：“你确定吗？”
雾屹点了点头说道：“你排查一下附近的工厂，尤其是有淋过雨的钢筋的工厂，包括下水道。应该会有线索。”
“事不宜迟。”
艾晓雪刚要出去就被雾屹拉住了。
雾屹想了想说道：“先去现场一趟，我确认一下，如果气味还在，我应该能寻着气味找一下。”
艾晓雪沉思了一会，点头应道：“行，那我先找人把石小明送去医院。”说罢用对讲机叫来了人。
几个警察将石小明带走，期间被雾屹叮嘱要重点看护一下。
接着雾屹三人就出了警局，坐车来到商业街，方裕晨那家理发馆。
刚下车，雾屹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艾晓雪问道：“晓优他们怎么样？你问了吗？网咖离这不算远。”
艾晓雪点了点头回道：“放心吧，昨天晚上我去过了，也查监控了，没有可疑的人。他们回家也是我找小涛和方裕晨给送回去的。”
雾屹若有所思的走进警戒线，小涛正在理发馆里蹲着看着地面上的血迹。
“涛哥，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来啦？笔录什么的都弄完了？”
姜涛站起身来到雾屹的身前说道：“别提了，什么都没有。我都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鸭舌帽男人。”
雾屹听到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来到洗头间前，半跪在地上，仔细的闻着。
姜涛见雾屹跪下去刚想叫住他，就被艾晓雪拉住了。
“队长。”
“别打扰他。”
艾晓雪把姜涛拉到身旁对他说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会理解。”
听到艾晓雪这么说，姜涛恍然大悟回道：“我懂了，那些事情我还真不会理解。但是我知道。”
姜涛的话倒是让艾晓雪有些吃惊，她疑惑的看向方裕晨，以为是他大嘴巴。
方裕晨却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自己说的，而姜涛却笑了笑说道：“黄哲海是我大哥。队长你应该知道黄哲海的身份吧，你被调过来一部分也是因为他。”
这时艾晓雪才明白，她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因为他，他这个人啊，死的太可惜，本来就不可能的事情，非得坚持着他的想法。”
听到艾晓雪的话，姜涛沉默了，毕竟，本来就是灵武者的黄哲海，根本就不可能会被金三贵害死，这事情本来就说不过去。
艾晓雪见姜涛表情不自然，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都过去了，金三贵也被抓进去了，肯定出不来了，你和李峰亲手抓的他，不是吗？”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又说道：“他的背后能量不小，能死的这么不应该，你就应该知道这背后的事情，肯定不止这样。他那种不应该会被普通人轻轻松松的弄死。”
这时，里面的雾屹喊道：“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