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满青绿的小路上,两辆变速单车“嗖”的闪过,少年脱少女的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童心一步领先轻松得意,俊一虽然稍稍落后,但干劲十足,紧追不舍。
冬去春来,经过近两个月的修养,两个年轻人的伤势都痊愈了,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行至一条河边,童心把单车往旁边的草地上一扔,整理好防水服和装备蹚入水中。
“喂……还真下水啊……太冷了吧?”(中文)俊一将鞋袜拎在手里,把右脚伸进河水里轻轻蹚了蹚,又立马冻得缩了回去。
在这初春的清晨,河水的温度果然还是很刺骨的。
“快点儿呀……”童心边说边附下身子漂了起来。
俊一很不情愿,磨磨蹭蹭地。但看到童心已经领先划出了十几米,便一咬牙也扑下水来,一路紧跟在童心后面游着。
两个小伙伴一路逆流而上。
待游出大约2公里的时候,俊一的体力渐渐不支。
他迎着上游冲下来的湍急河水,因为失重而慢慢掌握不好平衡了,还被连灌了几口冰凉的河水。
童心见状,急忙回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倒自己身边,向河岸划去。
两个人走上岸来,俊一又冷又累,大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童心撸着湿漉漉的头发,也调整了几分钟呼吸。蹲下身穿好鞋,站直在平地上猛蹬了几下小腿,热了热身。“跑起来吧……这么坐着会冻病的。”
俊一眼看着童心说完这句话就撒腿跑远了。
“这是训练还是玩命啊……”他也挣扎着站起来,边穿上鞋边踉跄地小跑追了过去。
酷跑让两个人的身子很快恢复了暖意,头发上的汗水也渐渐取代了河水。
及到一面山壁前,童心停了下来。
她把背包摘下来,扔在地上,把防水外套也撸下一半系在腰间。蹲下取出装备,有条不紊地整理好,开始在岩壁上攀爬起来。
俊一随后也来到山壁前,还未能适应体能训练的他已经有些疲惫了,弯腰喘着粗气。
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山壁,不由得连连摇头,发出阵阵苦笑。
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地附在山壁上,向山顶爬去。
明显的,经验丰富的童心显得比较轻松,而俊一则显得有点笨拙,还时不时会脚下踩空。
童心单手挂在一个支点上,微微侧身面向俊一:“Are you ok?需要帮忙吗?”向俊一伸出一只手。
俊一向她做了个苦笑的鬼脸,“还好……”嘟着嘴向上用力。
“这种程度的攀岩虽然没什么难度,但是也一定要注意安全。”童心边说边继续向上爬。
“没什么难度?”俊一晕乎乎地向山下看了一眼,又向上看了看正在移动的童心。“变态……”吐槽着向上继续爬动。
毫无悬念的,童心率先登顶。她伸出手臂一把把俊一也拉了上来。
终于爬到了山顶平地的俊一,顺势就躺了下去。“My God……”
童心在他身旁坐下,拿出水壶,粗狂地往嘴里倒了几口,用小臂一抹,顺手就把水壶递给了俊一。
俊一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喝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长舒一口气,又躺了下去。
须臾,童心猛地站起来,向着远山和白云连声大叫,兴奋非常。还闭上双眼享受着回音绕耳的意境。
过后便低头看向地上的俊一:“感觉怎么样?”
“我能说我饿了么?”俊一漫不经心地煞风景。
童心听了,傻呵呵地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轻轻踢了他一脚。
两个人肩挨着肩躺在山顶的平地上,微虚着双眼。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俊一打了个哈欠,把一只手臂枕在头下,舒适地微醺着。
童心却突然坐起来。“走,回家吃饭。”
“啊……就休息这么一会儿啊……”俊一眼睛都懒得睁开。
“真正的训练谁给你时间晒太阳。”话音未落,童心已经挂好装备,沿山壁滑下去了。
俊一懒懒地坐起来,趴到崖边,向下探了探头。
“注意安全!”从远处传来童心的叮嘱声,俊一撇了撇嘴,整理起自己的装备来……
没过多久,童心就回到了山脚下,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
十几分钟后,俊一也终于滑落到了底部,又故意赖倒在地上。
“我没劲儿了,手软脚软……让我静静地在这‘等死’吧……”便扭头睡了过去。
好像过了好久,俊一突然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他睁开眼睛,看见童心正捧着满满一手掌草莓在他眼前晃悠。
便兴奋地坐起身:“哇……哪来哒?”边接过来边抓了两三颗塞进嘴里,因为一口吃下的太多,果汁都顺着嘴角溢出来了。
童心扬头向前方示意,“那边摘的。”
“你又偷……”俊一意识到会惹毛童心,赶紧缩小了音量。
“有意思吗,不吃给我。”童心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抢回。
俊一哪里肯,急忙缩回了双手。
童心挨着他也坐到了地上,顺手抢过一颗草莓放进自己嘴里。“这种事您不是常干嘛……”
俊一翻着白眼,“我那叫杀富济贫,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童心闭上眼睛笑了笑,把双手背到脑后。“好好好,您是侠盗,在下失敬了……”趁机调侃他,“我用东西跟人家换的……”
俊一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看向童心。童心撇嘴叹了口气,睁眼把手放下来。
“本来我是想给钱的,不过老奶奶太热情了,硬是不要。我也不好意思白拿嘛,就用钥匙链换了些。”
俊一噗呲一声就笑了“你那个破钥匙链人家要来干嘛……”
童心懒得理他,“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原路返回啦!”说罢,便扛起背包向小河的方向跑去。
“还来啊……God bless me!”俊一胡乱抹了抹嘴吧,赶忙起身追了上去……
千里之外,The Top集团在渥太华的研究中心。
负责人克拉斯科(Klaczko)站在走廊的玻璃窗前,透过整片的落地大窗,俯视着楼下的实验室。
里面有几个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着。
远处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口鼻都被呼吸机的口罩堵着,看不清面目,身上还插着三四根管子。
伴着高跟鞋的响声,美艳女秘书走到他身旁。“先生,他们在等你。”(英文)
克拉斯科的目光依旧盯着病床的方向,只是身体微微转向女秘书。
他顺了顺身上的西装,轻轻喘了口气才扭头离开了走廊。
回到办公室,女秘书习惯性地按下按钮,电动窗帘便自动合上了。
黑暗中,她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屋子里立时出现了几个虚拟的人型。
女秘书知道他们要视频会议,便识趣地关门出去了。
“他醒了吗?”柯恩质问道。
“你觉得呢?”克拉斯科没好气地回答。
“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实验室到底能干什么?早知道就把他留在我这里了。”柯恩讽刺道。
“呵呵……柯恩先生,你要是有办法能弄活他,恐怕也舍不得把他给我吧……”克拉斯科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好啦,不要做无谓的争吵了。”一个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厉声制止了他们。
“这次的事太有趣了,他们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我还真想念那两个小姑娘呢……”是个东欧女人妖媚的声音。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搞清楚,我就不相信几个小毛孩能完成这样的事。”
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窝在硕大的老板椅中,虽然背对着镜头,但他那中东式的英文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帮他们……还是故意和我们作对……这个隐患太棘手了。”
“警方已经调查了,除了人不见了,其他什么都没发现……”柯恩不服气地叙述。
“你找的那些警~察就是蠢货……”克拉斯科极其不满。“一群只知道拿钱不出力的家伙!”
“记者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现在弄得人尽皆知,你要我怎么办?这件事如果公开了,真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大模大样的搜证,万一追查到对我们不利的东西怎么办?总不可能收买所有人!”柯恩着急地辩解着。
“先生们,找到那些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恕我直言,他们知道的好像有点多啊……”女人插话了。
“妮娜小姐说得对!”众人眼前出现了这几个字。
镜头的阴影面,那个打字的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自己座椅前的键盘上敲击着。
“医院、学校、机场、酒店……我是说他们不可能躲一辈子,总要出来活动的……还有他们的家人……我们可以找的方式很多……没必要一直跟一堆废墟较劲……”
“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去哪了。”克拉斯科依旧心绪难平,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
“呵呵,重点来了,我想提醒你,克拉斯科先生。如果你儿子还活着,而他也消失了这么久,就太不寻常了……这件事也必须调查清楚。”黑衣人说。
“前提是,他还活着!”克拉斯科有点激动了,“这就开始怀疑我了是吗?”
“会不会你们想得太复杂了……我是说那些小东西都非常聪明,如果他们计划逃跑……没准是可以完成的。”神秘人为了缓解眼前的气氛打了几行字。
“我早就说过要安上监控器,你们太自大了,没想到栽在一群小崽子手里。”老头责备道。
“哈哈……布拉卡亲爱的,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合时宜吧……我们该认真起来了……让这群小老鼠无处遁形。”女人建议到。
“4个月了……这种失控的局面真让我抓狂!”她狠狠地攥起长满长指甲的双手。
“是的,他们不会一直躲下去的。之前也许是为了避风头所以藏了起来,但他们都还年轻,憋不住的,总会出来活动的。”那个神秘人又打了几行字。
“最好是他们自己搞的鬼,把他们都抓回来就没事了。要是有什么人帮助他们,那就有的烦了。”老头愤愤地说。
“还抓什么抓,直接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柯恩狠狠地扬言道。
“那些资料和实验数据怎么办?那些东西可比他们的命重要多了。”克拉斯科的神经被刺激了,好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亵渎了一般。
“废墟里可是什么都没留下,所以那些孩子就是‘活数据’,麻烦你杀人之前,先把东西找到。”他一脸不屑地厉声提醒柯恩。
“柯恩,重点查一下他们的家人,不管搬去哪里都一定有迹可循……”黑衣人特意提醒道。
“这点小事应该就不需要我插手了吧?”他的这句话既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警告。
柯恩咬着后槽牙默认了。
视频会议就这样在每人的各怀鬼胎中不欢而散。
关上电脑,克拉斯科按开窗帘的按钮,拿起一杯威士忌走到窗边。
他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心情凝重地俯瞰着脚下的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