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双方团队终于在书房里碰面了。
童心双臂交叉在胸前,腰背靠在桌子边边站着,眼神犀利地打量着面前的几个人。
16个人里最终只留下了6个,4男2女。
面对童心不苟言笑的目光,他们都显得异常紧张不安。
俊一、展博、Fiona也都褪去了伪装,恢复了原本的装束。
他们在童心身后的桌前坐着,似乎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依旧是那副神情,童心伸出右臂,用一根手指向右摆了摆,示意4个青年男子到窗边去等着。
然后瞥了2个女孩一眼。“会打架吗?”(中文)冷冰冰地问。
那两个女孩看起来应该还未满20岁,惊恐中无措地摇摇头。
童心一步走到她们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太让我失望了!”
那种眼神和语气,吓得女孩们一哆嗦,慌恐于自己的命运。
“看看你们……还有你们……”边说边把犀利的目光转向窗边的青年们,稍稍定睛,又转回女孩们。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回头给Fiona使了个眼神。
Fiona舔了一圈嘴唇,一拍桌子匪里匪气地站起身来。快速脱掉牛仔小夹克,扭着手腕走到她们面前,把口里嚼着的口香糖“噗”地啐到地上。
她故意晃了晃脖子,把左右手的骨节攥得“嘎嘎”作响。
做完这些动作后,突然伸手就推了其中一个女孩。
那女孩立马踉跄地向后倒了好几步。
“喔……”俊一他们开始起哄……
“她太弱啦……”Fiona向童心大声炫耀。
话声还未落,她就又用小臂抡向另一个女孩,差点把她撞到地上。
“我不欺负你们……二对一……”童心依旧面无表情,“你们赢了就可以活,输了嘛……后山的园子够埋你们的!”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怜悯。
两个女孩哆哆嗦嗦爬起来,吓得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那4个青年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惊住了,心情复杂地面面相觑。
Fiona可一点都没想怜香惜玉,转身一脚就把一个女孩踹在了墙上。
疼得她捂着胸口就跪了下去。
另一个见状,慌忙向后躲了两步,可还是被Fiona拽了回来,直接按在地上,一手掐着脖子,一手连扇了两个耳光。
“看来胜负已分了……”童心从腰间掏出手枪,熟练地上了膛。
躺在地上的女孩呜咽着紧闭了双眼。
4个青年人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有人下意识地攥起了拳头,但还在习惯性地极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微表情的变化、无意识的动作,都被俊一看在了眼里。
俊一不露痕迹地观察着那4个人,并做着简单的记录,嘴角还不时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们被送来这里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结果了……”童心继续说,“反正你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命如草芥……不是吗……”
她轻蔑地笑了笑,样子有点瘆人。“难道在临死之前都不能有点‘人’样吗……”突然提高了声量,咬牙切齿地说。
“别把任人鱼肉当成一种习惯……”俊一怕童心吓坏她们,便温和下语气提出建议。“两个对一个还是有可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
“站起来啊……”展博都着急得拍着桌子向一直躲在墙边的那个女孩打气。
女孩连续喘了几口粗气,咬紧牙关一心想着豁出去了,便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Fiona,想把她扳倒。
但立马就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够,遂只能伸手去揪Fiona的头发。
Fiona一下子被揪得疼了,便撒开地上的女孩,转手去按身后的女孩。
这时,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孩也趁机坐起来,用力推了Fiona一下,把她们两个都推到在地。
然后她快速站起身来,朝着她们就扑了过去。
两个女孩都使出了拼命的力气,Fiona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了。
三个人遂开始了女生独有的扭打方式,纠缠在一起。
一边打还一边不时发出女生打架时才会发出的阵阵尖尖的叫声。
那声音让展博和俊一都不约而同的用手指戳了戳耳洞。
童心也皱了皱眉,没眼看地微微侧过头去。
十几分钟过去了,三个女孩都已经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得不成样子了。
而且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明显有被指甲掐坏的伤痕。
童心叹了口气,双手拍了三次掌,“够啦。”
三个人这才蓬头垢面地松开了手,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还不停大喘着粗气。
“不那么害怕了吧?”童心终于憋不住,露出了笑容。
4个男生一脸懵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时那两个女孩才意识到她们打架的时候似乎已经忘记了害怕。抬起手抹了抹脸上的汗和土。
童心递过一盒纸巾,Fiona从里面抽了几张擦脸,她们两个也学着拿了纸巾擦脸。
“觉得痛快吗?”
女孩们羞涩地低下头。
“这小脸,红扑扑的……”童心故意摸了其中一个的小脸蛋。
女孩不好意思地缩了下脖子。
童心后退了一步,双臂在胸前交叉。“势均力敌的打了一架,有没有觉得自己这条命也是值得豁出去拼一下的?”
童心的问题让两个女孩愣住了。
“被欺负的时候,你们是有权利反抗的!”她的目光异常坚定。“有勇气为自己的尊严战斗,才算活得有个人样!”
“你别误导人家啦。”俊一也笑着站起来。
“能不拆台吗?”童心扭头轻声抗议着。
俊一才不理她,只是朝她做了个鬼脸,就悠悠地走到了女孩们面前,笑着看向她们。
“人之为人的尊严、自由、人格都是很宝贵的,也是值得我们去努力捍卫的……但是,战斗也好、反抗也好,不是只有暴力的方法,还要运用智慧哦……”手指敲着头,做了个wink。
“既要取得胜利也要优雅嘛……毕竟大家都这么漂亮……”
童心听了上手就去拧俊一的耳朵。
“哎哎哎……疼……”俊一一脸夸张地揉着耳朵。
Fiona很爽朗地笑出声来,两个女孩也憋不住偷偷笑了。
“他的话就是说起来好听,但我想让你们知道的是……你们自由了!”童心的语气轻快起来。
女孩们不敢相信地互相对望着。
童心转过头又看了看那几个还完全在懵逼状态里的年纪稍大点的男青年,也扬起下巴向他们示意了一下。
“这里的药……”从展博手里接过一个药瓶放在桌上,“可以把你们在阖椟山庄的毒都解了,以后你们就不用再受任何人控制了……你们自由了……你们所有人!”浅笑着环视了一圈。
6个人顿时都傻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但是,我对你们有个要求……”童心转身坐到桌子上,“活得像个‘人’样!”
听了这句话,其中一个女孩“哇”得就哭了出来。
童心看了看她,略停了几秒。
“我不知道你们在阖椟山庄多久了,也不了解你们,但是我能猜到你们的生活应该很艰难……”她身子稍稍前倾,双手合十在嘴唇前。
“很抱歉,我之前没能为你们做什么……但是睿阳哥哥一直都很希望能帮你们摆脱‘那样’的生活……”哽咽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他是对的!所以……用我有限的能力,也就只能为你们做这么多了……”
提到睿阳,气氛就不免有些忧伤,大家都安静了好一会儿。
须臾,童心从桌子上跳下来,走上前,伸开双臂把两个女孩搂到怀里。
“看,你们都会打架了……以后不要再由着别人欺辱你们了……知道吗”
女孩们哭泣着点点头。
“当然啦,那个帅哥说得也对……”
俊一偷偷抿嘴一笑。
“用智慧去保护自己……但是一定要记住……要保护自己……你们是好女孩,不能软弱……要勇敢!”
“哇……”两个姑娘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她们死死地拽着童心的领子和衣角不肯松手。
童心也任由她们趴在自己怀里,还用双手轻抚着她们的背。
Fiona看了这场面有点吃味,嘟起了嘴巴,也从后面趴到了童心的背上。
童心会意地笑了笑,回头轻轻吻了她的头发。
良久,其中一个女孩轻拭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童心。“大小姐,我想留在您身边。”
“嗯嗯,大小姐,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另一个女孩也哭着说。
“我们都是被卖到庄子里的,家里早都没人管我们了……求求您别赶我们走……”
“我们也是……”青年们也迫不及待地附和。
“留在我身边?”童心故意表情严肃地抬眼看了他们一圈,“留在我身边可是很辛苦的……”
“大小姐,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做牛做马我们也愿意呀。”众人都附和着。
童心装作考虑,转身背对着他们,“阴谋得逞”地向俊一一挑眉,俊一肯定地给她也使了个眼色。
童心会意,遂转过身,走到那4个青年人面前。
“其实,我也有想过,让大家都留下的……但我还是愿意让你们自己先做出选择……所以,之前面试的时候……也是按着这个标准来筛选的……”
她突然把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人,“其他人……没什么问题,只是你……”
“大小姐是想说,他们基本上都了无牵挂,只有我还有家人仍在庄子里工作是吗?”那人很机敏地明白了童心的顾虑。
俊一微微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好聪明!”童心也嘴角一扬。
“大小姐,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发誓也……也没什么用……但是我真的想留下来,我也想活得有人样!”说着眼眶就红了。
童心眉心一挑。“名字?”
“啊?”
“你的名字?”
“祁涛。”
“很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还是有这个胆量的!”
她又转身看了看大家,“都要留下来是吧……那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很严格的。”边说边围着他们转了个圈。
“你们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体能是一定要训练的……放心,萧叔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的……”
说到这儿,脑子突然间卡壳了,眼珠一转,转头看向俊一。
俊一会意,坏坏地一笑,救场道:“另外,我们希望你们都能花点时间想一想,自己特别喜欢什么……艺术啊、文学啊、科技啊什么都可以,之后可以送你们去学习。”
“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然后告诉我……还有他……”童心淘气地指了指俊一。
俊一马上就白了她一眼,“你说还是我说?”不客气地表达对童心抢话的不满。
童心耸耸肩,摆开双手示意他“请继续”。
“大家不用担心,如果喜欢什么或者觉得自己擅长什么就尽管说,有或者没有都没关系,压力不用太大,我们就是觉得大家都是年轻人,大家一起努力去追求梦想是一件很棒的事!”
俊一果然适合做这种鼓动人心的讲演。
说得Fiona都兴奋得跳了起来。“燃!酷毙啦!”
“淡定淡定!”展博赶忙伸手压住了她。
气氛霎时轻松了下来,大家也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