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圆月暗淡无光,犹如巨大的幽蓝色球体被无形的力量托在高空。
鹅绒大雪在下,新政的建筑上铺满厚厚一层白色。
古玩街的动静引起无数人关注,军队闻讯而来,无数手持枪械的士兵包围了这里。
罗伯梵邓走出马车,红色的眼睛从未离开前方打斗的人和怪物。
执政官的身影模糊,身体移动的速度极快,从钢铁手套中伸出的钢爪无坚不摧,所过之处必定要留下深深的抓痕。
垒成三米多高的身体不断喷洒黑血,在速度与力量都不及执政官的情况下,人形怪物节节败退,又是一番冲撞,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单脚踹出,三米高的怪物倒飞在街边建筑上,巨大的身体压塌了房子。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么你可以送命了!”
执政官的声音沙哑,缓步走向垒成。
人形怪物黑洞洞的眼睛直视而来的人,只见他下颚上扬,仰首怒吼,
“亡者!”震耳的声音扩散,瘫软在建筑上的怪物突然腾起。
与此同时,街面死去的尸体苏醒,直冲执政官而去。
是刀刃的破空声在响,锋利的钢爪挥动,能产生尖锐的声音,一涌而来的尸体在执政官的钢爪下四分五裂。
而人形怪物在腾起之后,便向远处跑去,巨大的身体翻越各色建筑,突然就消失不见。
“追!”罗伯梵邓立马吩咐。
包围这里的士兵立马分散,朝垒成消失的方向而去。
从手套中生出的钢爪缩了回去,执政官缓步走向罗伯梵邓,破烂不堪的街面随处可见残肢断臂,那些死而复生的尸体被圣庭执政官杜洛夫碎尸满地。
“执政官!”
孜孜脸上毫无血色,显然受伤不轻。
她棕色的眼睛在杜洛夫从她身前经过的时候,不自主放低。
“小暮雪,你有见过一种耸着肩的狗吗?”
杜洛夫弯着腰,面具后的眼睛盯着孜孜的脸。
“什么?”
女孩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那种生物,蠢萌蠢萌的!”
杜洛夫的金色面具里面不知道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但是他的语调听起来像在调侃,
“哪个扬言要一枪打爆我脑袋的小家伙现在看上去不怎么嘛!”
“等,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
孜孜大惊失色,随后又像记起来,扭过头小声嘀咕:
“人家那、那是年幼,您老人家怎么记到现在!”
杜洛夫面具下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自顾走向罗伯梵邓。
“圣庭执政官果然厉害!”
梵邓亲王脸上挂着笑,在一番客套后,他皱着眉头继续说:“杜洛夫,你又为何故意放走那怪物?”
“小孩子打架输了,总会哭着跑回家找大人告状。”
杜洛夫的语调轻缓,似乎带着笑。
罗伯梵邓无奈摆了摆手,他不信杜洛夫这话,那逃跑的怪物能引出来什么东西?黑月之境为何会出现这些怪物,他非常清楚。
不过杜洛夫不愿意说,罗伯梵邓没多问,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梵邓亲王顿时头大。
苏南也带着人来了,听闻圣耀的弟兄们被欺负,他端着枪就冲出了门,一大帮弟兄在街上耀武扬威,气势那叫十足,不过看到一群端着枪的士兵立马就阉了气,一个个如同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躲在角落,要有任何不对劲立马调头走人。
“小暮雪,怎么回事?这个战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啊!”
在罗伯梵邓走后,苏南绕到孜孜身旁。
死里逃生的小弟回来传信,说是孜孜等人让陌生男人欺负了,还死了一位弟兄。
怒不可遏的苏南连忙召集兄弟赶来,心想在新政连圣耀的人都敢欺负,真是活腻歪了!
不过看到现场这些损毁的建筑,他不禁嘴角抽搐,这比昨天古玩街那些怪物闹得动静还大。
“你们是和那群怪物干起来啦!阿驴呢,那个混蛋跑哪去了?”
苏南见满地的残肢断臂,“这个混蛋一到危急关头连鞋都能跑掉!”
孜孜哪还有力气理会苏南一大堆问题,她现在全身酸痛不已,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缓缓在街边坐下,等恢复点力气再找人治疗。
“你的弟兄在叫你!”杜
洛夫对苏南说,他从幽暗的小巷出来。
“啊!执政官您老人家也来凑热闹?”
苏南没想到顶级领导也在,踮着脚把脸凑到执政官肩膀处小声说道
“您老人家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啊!说说吧,这些房子有多少是您弄得?”
“大部分吧!”
杜洛夫如实回答让苏南意外,然而令他悲痛欲绝的在后面,
“这些损失算在你账上,来黑月之境你吃了不少苦头,圣庭都记着你的名字。”
仁慈的执政官在苏南肩上拍了拍,很欣赏他这大公无私的行为。
“啊!不是,这、这我没钱啊!”苏南几乎崩溃。
“你的弟兄正叫你!”
杜洛夫再次提醒,他在孜孜身旁坐下,掏出烟斗,往里面塞了烟丝,点燃火,他便放在一旁,看样子没打算取下面具抽两口。
“老板,阿、阿驴他出事啦!”
跑来报信的是乌鸦,他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苏南跟着乌鸦跑到围满士兵的小巷,三娘的哭喊声能传很远,美丽的女人被一群弟兄死死拽住,任她挣扎咒骂也没松开。
在这已经出现房屋坍塌的小巷里,已经死去了的人正在地上扭动身子,巨大的岩石块压住了他的下半身,可死而复苏的人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等等!”
苏南冲进来阻止准备开枪的士兵,
“这是我的家人,能不能让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