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舞龙已接近了尾声,任谁都没有想到,程国公连夜召见了曹家兄弟曹文、曹真。程国公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告诉曹文、曹真兄弟大帝命不久矣,要求曹家兄弟站队,关于皇位储君人选,是选择四皇子还是太子秦歌。
曹文是程国公的门生,曹真能当上神武将军有程国公举荐之功,如今到了报恩之时,况且这又不算是谋逆,只不过是为了储君人选之后利益最大化,曹家兄弟是明白人,当即便选择支持四皇子秦驷,拥护程皇后一脉。
三日之后,大帝精神状貌似有好转,便微服前往学宫探望薛妃,只见薛妃正带着学宫数位博士在给众士子讲学,李凌儿等人就在这些士子之中。
大帝前来,并没有打扰博士讲学,反而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博士传授大学始教。
大学始教有言: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誓三,官其始也。入学鼓箧,孙其业也。夏楚二物,收其威也。未卜谛不视学。游其志也。时观而弗语,存其心也。幼者听而弗问,学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伦也。记曰:“凡学,官先事,士先志!”
大帝来的轻巧,学宫博士并未发现他,倒是薛妃眼尖,看到了微服出巡的大帝,便出来迎接:“臣妾参见陛下!“
此时,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位微服出巡,脸色苍白的男人就是大帝,一时间纷纷跪拜。
大帝见了众位年轻士子,却是满心欢喜,让众人平身。
薛妃给引荐道:“陛下,这些士子,便是学宫近年所培养最优秀的士子,士子张怡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是外交人才;士子郭平才富五车,通天文地理奇经,有相之才;士子陈先能通水利修土木,有巨匠之才;士子上官婉儿保财商经之说独树一帜;士子李凌儿聪慧,能洞明事理,虽是女儿之身,却有王佐之才……“
大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凌儿,便点点头,开口道:“巾帼不让须眉,果然是一表人才!“
李凌儿上前,不卑不亢开口道:“谢陛下!“
大帝走上前来,笑着开口道:“李士子,你很像朕的一位故人,你来学宫多久了?“
李凌儿看着大帝走近,双拳不自觉捏紧,心底竟然滋生一股杀意,见她强忍着这股杀意,开口道:“回陛下,臣来学宫已有三年!“
大帝临近,这才点点头,开口道:“你很不错!天朝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既然你已学满三年,便可以去户部领职了!薛爱妃,你说该给她个什么职位好些?“
薛妃笑着开口道:“陛下,士子李凌儿善于洞明事理,比一般男儿都要观察入微,臣妾觉着刑部朱雀门倒是蛮适合她的!“
“哦?“大帝惊讶一声,重新打量了一下李凌儿,开口道:“李凌儿,不知你可愿前往朱雀门任职?“
李凌儿听到朱雀门三个字浑身一颤,小心开口道:“臣愿意!“
大帝哈哈一笑,沉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朕现命你为朱雀门监察,奉旨监察朱雀门办案,在你任职期内,不得有一件冤案发生,否则朕拿你是问!“
李凌儿赶紧跪伏领旨谢恩。
除了李凌儿之外,其他几位士子纷纷被指派了职务。
稍后,大帝便在薛妃的陪同之下,一路说笑着离开了学宫。
此刻,夏侯府中,季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让他奇怪的是,在府中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夏雨。
季凡找来夏子夫想问个明白:“夏伯,你知不知道夏雨去哪里了,怎么一早起来人就不见了呢?“
夏子夫却笑着告诉季凡道:“青城书院那边季魁大人已经召夏雨回去了,夏雨她另有要事!如果世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老夫便告辞了!“
季凡满心失落地看着夏子夫离开,他没有问夏子夫为什么要把夏雨调走,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离去,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夏雨非要找他喝酒,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不想离开不想走的话语,当时他以为对方是酒后胡言乱语却没想过背后有那么多不得已。
如今夏雨一走,季凡心里空落落的,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突然发现,之前的自己一直陷入了一个安逸圈,一个“北胡世子“身份下的安逸圈,竟然在这种安逸圈的影响下,把自己真当成了“北胡世子“一样,却忘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是世子。
季凡回到房间,取出当初离开鹿城之时,聂乳娘他们交给自己的三封信,重新看了看赢公与费夫子那两封信,季凡疑惑不已父亲想让自己进长平学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让我去找费夫子和赢公,难道去找他们才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么?
这时候,季凡发现他之前想错了一个关键点,他原先以为是只有先进入长平学宫再去找这两个人寻求答案,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样,而是要让他先找到这两个人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再进入学宫不迟!
想明白关键点,季凡便有了打算,他准备先去寻找费夫子弄明白一些事,再做下一步打算。
季凡理清了思路,便匆匆出了夏侯府,这回他没有带任何一位丫鬟,她觉得自己这是自己的私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费夫子自从受了宫刑之后,几乎是闭门谢客状态,整日关在府中不出门,连续几个月以来,几乎没人知道他在府内做什么,没人知道他具体的状态,也没人关心,纵是他被大帝封了相,成人一品大臣,却也没有什么人愿意登门拜访,看见费府中的人仿佛遇见了瘟神一样。
今日,季凡来到费相府前,却是看到相府大门紧闭,一副谢绝拜访的模样,季凡深吸一口气,径自走到大门口前。
咚咚,敲了相府大门。
却是一个小厮开门,见了门外是一少年,便问道:“小哥,你找谁?“
季凡笑着开口道:“在下找费右丞,不知费相还……“
“不在!“季凡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对方满脸戒备回绝,然后冷哼一声,再次关紧大门。
“等等!我是真有事找费相,我找他有事!麻烦你开门好么?……“
季凡站在大门外喊破了喉咙都没人理会,一时间气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