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取了朱雀之血,便匆匆赶往沈家。
沈家是个隐世家族,族人居于帝都之城南,背靠莽山,山中有野兽,山下之人经常会听到从山上传下来的野兽嘶吼声,不过目前为止,还没人敢轻易尝试上山,据说上去的人都没下来过。
沈府建筑古风古韵,大殿用巨木来建,门前有两根尖锐的巨柱,看起来像是巨兽的两颗獠牙,因为莽山瘴气影响,使得沈家常年处于大雾笼罩之中,让人望而生畏,其族人都隐世不出,所知之者更少,自天朝一统之后,族人便从不参与朝政,除了沈美人在宫中给大帝做了妃子。
来到沈府门前,看着这满庭的瘴气弥漫,季凡陷入沉思,正在思考要不要进去,却是迎面走出一位仙子,正是沈家大小姐沈雁!
季凡一见来人,当即有些分神,心底思量到这不就是当日那位沈家大小姐吗?赶紧上前,开口道:“沈家小姐!许久不见,还记得在下吗?“
沈家小姐沈雁闻言,眉头一皱,一旁的管家沈包财指着季凡,怒声开口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来沈家撒野?“
季凡上前微微一笑,开口道:“在下季凡,当日去丘圣庙祭拜,我与小姐有一面之缘,不知沈小姐可还曾有印象?“
那沈包财正要开口阻拦对方上前,沈雁却是淡然地开口道:“哦,我记得你,上次你在朱寡妇车中,那么你有何事?“
季凡开口道:“在下前来是想与沈家做一笔大买卖,不知小姐有没有兴趣?“
沈雁目中有了微光,看了眼季凡,便开口道:“既然是朱家的人,那便进来谈吧!“
沈包财赶紧提醒道:“小姐,今日我们还要去夫人那里……“
沈雁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彷佛在说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看了沈雁脸色,管家沈包财不再多言。
季凡心底暗道,原来她把自己当成了给朱家跑腿的人。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解释那么多了。
进了沈家,才发现内部别有洞天,只那庭院有一池,池水面积广阔,沈家的房子有一半是建在水上,站在岸上看那池中小锦鲤,个个都长得灵动至极,见有人来,一簇簇围着荷花,汇聚在一起,仿若千鲤相迎。
季凡随沈雁进了水上榭亭,亭中只有两人,沈雁给季凡倒了一杯茶,淡淡地开口道:“说吧!朱家让你来谈什么生意?“
季凡细细品了一口,意犹未尽,稍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要买沈家的金蟾?沈小姐,出个价吧?“
沈雁眉头一挑,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怒色,隐而不发开口道:“季公子,倘若你是为金蟾而来的话,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沈雁说完,起身就欲要走。
季凡赶紧开口道:“等一等,如果你不卖的话,我租借也可以呀!“
沈雁闻言,大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道:“季公子,你可知道你在讲什么?你知道金蟾对我沈家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凭借朱家有几个臭钱就能买到我沈家的金蟾吗?呵呵,你以为朱家一个寡妇有什么能耐,比之程家程国公如何?就算是程皇后亲自前来求我沈家金蟾,我沈家都不见得给他这个面子,更何况一个朱寡妇?“
季凡心底暗暗吃惊,之前听闻程家小公子生前有调戏这位大小姐,然后死的不明不白,怕是其中另有隐情,说不定就是为了这金蟾,不过具体如何,他此刻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了。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借到金蟾,解除祖坟血蚊的危机。
沈雁见对方沉默,便开口道:“季公子既然还没想好,那今日不谈也罢!“
季凡却是直接跟站了起来,开口道:“早就听闻沈家是隐世家族,不过我想请问沈小姐,倘若国家百姓有难,沈家是否会袖手旁观?“
沈雁呵呵一笑,开口道:“百姓有难,与我沈家有何关联?百姓是皇帝的百姓,不曾是我沈家之百姓,我沈家为何要管他们的死活?况且,我沈家乃是出世家族,世俗这些俗事,与我沈家可无半点关系!“
季凡有些着急,开口道:“那当初沈家为何要助大帝一统江山?“
沈雁皱眉,开口道:“你不知道大帝是我沈家的女婿么,既然大帝是我沈家的女婿,女婿一统江山,那帮不帮女婿便是我沈家的家事!“
季凡笑了笑,开口道:“那倘若这大帝子嗣有难,是否算是你沈家家事之一?“
沈雁开口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季凡摆摆手,开口道:“沈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
沈雁冷笑道:“呵呵,你这般急切想要我沈家金蟾,怕是为了城西祖坟血蚊之事吧,可惜,就算你说得再好,我沈家不可能做这种没有利益而又不讨好的事,而且这背后受益人是太子,太子并不是我沈家之人,而且这不是我沈家的合作对象……“
季凡呵呵一笑,开口道:“在下倒是觉得,你们沈家应该在太子身上投资,而不应该将宝都压在四皇子秦驷身上!“
沈雁双目一凝,开口道:“你还知道什么?“
季凡见了对方神情,便心知自己猜对了,上次见四皇子给沈家小公子沈扬解围便知道这沈家怕是将宝压在四皇子那里。
于是再次开口道:“四皇子秦驷虽有皇后撑腰,不过我不看好此人,我觉得此人头生伏犀,城府极深,主修王道,我看他眼里揉不得沙,倘若他取得天下,你觉得他会允许你们沈家继续在这莽山作威作福么?我估计怕是就要立马拿你沈家开刀了!而太子仁义,如今虽然式微,倘若得你沈家相助,一旦顺利登上地位,不旦名正言顺,而且你沈家更是坐拥第一世家不会动摇!“
沈雁听完,不禁莞尔,开口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对朝中之事如此了解,你所讲的,不免也有些道理!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我沈家是隐世家族,可不会轻易选择站队的!“
季凡笑着开口道:“在下明白,所以今日前来是与你沈家做笔买卖!“
沈雁道:“金蟾不会卖的!“
季凡道:“我们只租借,等太子解了城西祖坟蛊蚊之祸,便将金蟾完好无损地归还!“
沈雁端起茶了,抿了一口,开口道:“这租金可不低呢,你们想好出什么价了么!“
季凡开口道:“一天一万两!“
沈雁听了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开口道:“一千万两一天!“
季凡差点没站稳,深吸一口气道:“这就有点过分了!你们沈家都是这么副吃相么?没有一点人情味!“
沈雁笑着开口道:“一千万一天,少一个都不行,倘若你们出不起的话,那便没有与我沈家合作的资格!“
季凡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倘若我用珍贵的东西来换呢?“
沈雁顿时失笑道:“你们能有什么好东西?“
季凡沉声道:“朱雀之血!“
沈雁猛然站起来,开口道:“你当真能弄来朱雀之血?“
季凡点点头道:“租借一日,一滴朱雀之血!“
沈雁激动着开口道:“倘若你真能弄来朱雀之血,那我便做主,不但将金蟾借于你驱使,还可做主送你一只金翅鹰的幼鸟!不过前提是你得提前预付我一个月的朱雀血作为定金!“
季凡闻言,犹犹豫豫,毕竟借金蟾除蛊蚊应该用不了一个月,可人家就要一个月,明显就是挖个坑等着他,他又没有办法,只得强忍着肉疼,咬牙切齿答应下来,将准备好的朱雀血送予沈雁,在来沈家之前,季凡已经将朱雀之血分成了四份,每瓶装了十滴,此刻将这一大半全给了对方,心中疼得滴血。
沈雁拿到朱雀之血,赶紧检查,发现并无问题,于是戏谑地开口道:“季公子,你就不怕我反悔,你这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凡冷冷开口道:“这个玩笑不好笑!“
沈雁哈哈大笑,道:“你这人果然开不起玩笑!罢了,你跟我来!“
说罢,便带着季凡,去了沈家后山绝地,莽山!
莽山之中圈养着沈家的奇珍异兽,里面有一家族之中的隐世高手坐镇,一般人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季凡头一次进去,这才发现到处都是机关,一不小心就会中了陷阱,心道难怪外人进不去,原来都是杀机,谁敢不要命进来?两人来到一洞窟口,只见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摆棋,那人见了沈雁带了外人过来,便心生不快,开口道:“雁儿,怎么连外人也带进来了?“
沈雁对着老人低语了几句,那老人神色激动异常,转而看了看季凡,这才点点头,将沈雁带进了洞窟。
季凡一人在外无聊,又不好到处跑,上前看了看那摆好的棋局,只看一眼,整个人如同深陷一片幻境之中,被幻境影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仿佛要被困一辈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季凡感觉到有人拽了他一把,一下将他拉出幻境。
季凡醒来,惊得满头大汗,这才发现自己正处棋盘之前,身边站着一位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盯着他看了看,开口道:“没想到你这年轻人的意志力竟然如此顽强,你可知老夫这棋盘多少人看一眼,都会变成痴呆!“
季凡闻言,背后直冒冷汗,开口道:“小子唐突,还请前辈勿怪!“
白发老人摆摆手,开口道:“罢了,反正你没有大碍!既然你来借金蟾已出定金,那我沈家也不能不讲江湖道义,答应你得事自然会兑现,雁儿你将金蟾交给他吧,顺便领他去金翅鹰那里让他选一只吧!“
沈雁闻言惊讶不已,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答应让一个外人去选,毕竟异兽有灵,倘若能遇到一个和自己心有灵犀的异兽,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少顷,沈雁交给季凡一只精美的盒子,盒子看着不大,但是拿在手里仿若有上百斤重,入手冰寒一片,沈雁却是没有交代里面是什么,反正季凡也猜得到应该就是装的金蟾。
之后,领着季凡来到一处野林,林间可以听到鸟兽嘶吼,季凡看到有人在喂养一群幼鸟。
沈雁让季凡自己去挑选,季凡便前去拿起鸟食来喂,这些鸟个头不大,但是都是食肉,见了血肉便上去撕扯撕咬,没一会便吃啄光了。
突然间,季凡看到一只幼鸟与其他幼鸟格格不入,因为其他的都是黑色,唯独这只是白色的,所有黑鸟都在排斥它,不想与它为伍,那只白鸟瘦的可怜,形单影只,异常孤独。
季凡向它投食,那白鸟见有人给它投食,那只白鸟灵动地一口接住吞了下去,看着季凡还想要再吃。
投了几次之后,那只白鸟便离不开季凡,季凡走哪,它就跟哪,季凡一思量,便开口道:“沈小姐,我就选它了!“
沈雁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开口道:“季公子不再选选?这只白鸟可是最差的杂血金翅鹰,毛发都不是黑的,越正宗的金翅鹰是那黑中带金的,那才是最纯正的品种,这只得话,似乎就要弱得多了……“
季凡摆摆手,开口道:“我这疲懒性子,它跟我最合适,不用再选了!“
沈雁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季凡选好白鸟,便带上金蟾拜谢离去。
而此时,沈家公子沈扬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急着找他大姐,问究竟怎么回事!
沈雁告诉沈扬之后,沈扬这才恨得咬牙切齿,将之前与他和太子等人的矛盾说了一番,没想到沈雁听后,反而对季凡与太子等人更更兴趣,让他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