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更能激起人对夜色的恐惧。
秋观桥一直陪云樁守了几日,大概到了丑时末,终于听到了动静。
他听到有两辆马车停在何宅门外。守在外边的伙计不知何时已睡着了。身旁的人打了个呼噜,倒把那些人吓了一跳。一人上前给那护卫一掌,那人竟真昏死过去了。
两辆马车的货被搬进了里头,这些人行动迅速,没一会,货便已空空。
秋观桥看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云丝铺已昭雪,这些人还敢这么做。是有多大的仇恨,想将她置于死地!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翁同良才从暗处出来。
“成大人可看清楚了,到时候可得为我们作个证人啊!”
成思危骂道:“真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翁同良派人送了成思危回府,他自己纵身一跃进库房的隔壁住户。
云樁靠在秋观桥身上睡着了,秋观桥看到翁同良进来便道:“来了!”
“是!属下亲眼看到他们把货往里边运!”
“好,让他们动手吧!”
翁同良也效法将那些货直接就搬进了云樁现所在的住处。他们本可以一网打尽,奈何身后之人迟迟不插手,只能如此了。
翌日,云樁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睡眼惺松看到外边天色灰蒙,顿惊坐起。
两人打开门,便看到明镜堂的人带着刑部的人过来搜。这让秋观桥疑惑,这刑部怎么给扯进来了。
刑部的人在外边吵闹,“有人举报说你们这儿藏了毒衣!”
康叔在外边周旋。他瞧了一眼跟随在刑部身旁明镜堂的掌柜,不屑道:“大人,别听那些小人大放厥词。我们这库房是永和亲王的,绝对干净!”
“干不干净,进去搜搜便知了!”
那带头的衙差狠狠推了康叔一把,幸好身旁的伙计给扶了一把。
康叔紧跟其后进去,却看到那些人用刀在布匹上划来划去。
“别,这些都是名贵丝绸,会坏的!天啊,真是糟贱啊!”
刑部的衙差没搜出什么来,急得明镜堂的掌柜一头大汗。
“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康叔骂道:“不可能什么,告诉你们,这是永和王妃的铺子。划坏了这些个丝绸,就是让你们卖了祖产都赔不起!我要到刑部去告你们!”
那掌柜还在喃喃自语:“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对不住,对不住了!”那领头的衙差也是汗如雨下,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康叔看着这些布匹,气得心尖儿疼啊!
那掌柜像差了魔一般,向城东奔去。翁同良就跟在身后,眼看着那人进了一座府邸!
第二日破晓之时,那刘显一看竟有两辆马车停在自己院子,他上前掀开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昨晚运到何宅库房的毒衣,此刻怎会出现在他的院子。
“来人,把这些都运走,快运走!”
然他唤来的不是下人,而是由外而入内的成思危。
“运到何处啊,是云丝铺的库房吗?”
“大人您说什么?草民不明白?”
“不用明白了,人脏俱获,跟我们走一趟吧!”
直到明镜堂被查封了,这城中之人才知道这轰动京城的毒衣案是明镜堂所为。
还明镜堂,这名字真是讽刺!招牌让人打下砸个稀烂。
刘显被收监,被成思危提审时倒也临危不惧了。云樁暗中瞧他的模样,不像是精明之人。看来是张替被抓时,这背后之人便知道他没了用处,卸磨杀驴了!
“刘显,是谁指使你栽脏嫁祸?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是死罪!”
“没有人指使,是小人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若不是因为云丝铺,我的铺子也不会关门。”
“还不俱实以告,有人供出来说,你手下的人说你们背后的靠山比永和亲王还大,难不成是刑部尚书吗?”
云樁看成思危竟想到了刑部尚书的身上,也真是异想天开了。不过这刑部的人都能够调动,云樁不用猜也知道是何人了。她瞧这成思危不是不知,而是身后之人确实很大,他得罪不起,也选择替那人隐瞒。
这天下人选择的都是明哲保身。她看得通透,倒也不说破。
瞧得无趣,便回了王府。想起昨夜的疲惫,便上床躺下。
云樁再到大理寺牢房时,刘显已自尽。云樁看他面如死灰,也不过是为保家人万全,就让他有尊严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