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看着身后。
黑暗中,那一面银色面具反射月色透出的寒光。像个阎王似的,甚是吓人。
那人又射出一箭,又有一黑人倒下。其他人看到两人倒下,脸上浮现难以言喻的情绪,有些怔愣,对面具人的做法不解。
他们清楚明白,接下来就是他们自己了,可他们并没有叛变,为何就放弃了他们。
面具人还想着再出手,云樁提起弓箭,朝他射了一箭,逼迫他停了下来。在她看来,这人才是最无耻差劲的,利用完了就除掉。
城防军的士兵在树林里点起了火把,照亮这一小范围。
翁同良也被此人卑劣的行径激怒,提刀上前,想与他交手。云樁拦住翁同良,阻止他自寻死路。那人手中有箭,冒然上前无疑是自取灭亡。
云樁的人他们不敢动,他的人云樁动不得,场面顿陷入僵局。
云樁盯着此人,开口问道:“你是何人?”话里充满了疑惑。
翁同良却道:“他应该是红线庄的人。听我父亲提起一些传闻,红线庄有两位庄主,戴银色面具应该是副庄主!”
云樁了然。面具人却不出声,对翁同良的话不否认,云樁却当他默认了。
那人箭指着云樁,却未发出。
“我问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难不成红线庄这些年过得安逸了,又想出来兴风作浪不成?”
那人依旧不回她的话,却朝着地上的黑衣人又出箭,云樁也射出一箭,将他的箭给拦下。
他才道:“大皇子,他们与你有仇,又何必护着他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么快就想要灭口吗?你要清理门户我不管,但别在我眼前露出你卑鄙的手段。别忘了,这里由我说了算!”
这次他却没回她的话,看着那些黑衣人道:“你们把事情搞砸了,还暴露了身份,怎么还有脸活着。别逼我出手,自行了断吧!”
云樁被他小视,有些恼怒。
黑衣人提起剑横在脖颈上,还有些犹豫。几个人心一横,剑一动,脖颈上便现出一道血痕。突然,不知从哪里掷出的石头,说里迟那时快,一个个地把他们手中的剑打落在地。
看到来人,黑衣人人纷纷跪下。云樁暗骂,这又是哪里来的搅局人,真是出师不利。
来人在一树上停下来。她定睛一瞧,此人脸上也戴着一面面具。不过他的是金色的。想来刚刚翁同良的话,这人大概就是红线庄的正主了。
来人道:“大皇子,在下管教不周,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他的话让云樁一愣,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个人嚣张跋扈,一个却如此有礼有节的。按剧情发展不应该是,把那些人全部干掉,然后挑衅她,如今倒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来人看着那副庄主道:“我说过,红线庄不参与朝廷争斗,你似乎忘了我说的话!”
那人不以为意,耸耸肩膀,似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云樁看出来了,红线庄内部也不太平。“喂,你们的矛盾自己回去解决,我们还在这儿,把我们当什么了!这位庄主,既然你管教不周,不如就交给我们来替你管教如何!”
“大皇子,逝者已矣,不如让他们早些安息。你杀他们,他们的子孙又来杀你。又何时是个头,不如卖在下个面子!”
“你是想让我放过他们?没错,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如果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能这么轻易被原谅,绿林寨的人就不会被杀个精光!他们当初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呢?有没有想过那些人的子孙呢?大错既已铸成,代价还是要付的!”
“那你想如何?交给官府?你应该知道绿林寨的人也上不得台面,虽然他们被杀了,但却是官府下的手,这点无可非议。”云樁很想征求身旁翁同良的意见,奈何姚恩施的城防军在,她也不好透露他的身份。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那你说我要是把你们红线庄干的事散布出去,你想,会是什么后果!乌凉、北凉的人会不会很感兴趣呢?”
来人面有犹豫,道:“那你想如何,剥皮抽筋!还是断腿挖眼?”
“我说这位庄主,你的立场不坚定啊!你的人触碰了你的禁忌,却不严惩,你何来威望再震慑众人。我说了,他们难逃一死!”
“看来,他们非死不可了!”又看向跪着的教众,道:“既然救不了你们,那你们就得给个交待,自行了断吧,别牵连了庄里!”
那些人本已有了必死的决心,但如今看连庄主也救不了他们,心中求生的火苗已熄灭。这样也好,若真到了翁同良手里,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便提刀一挥,纷纷自尽于人前。
那庄主转过身去,不忍心看。“大皇子,这样您满意了吧!”
“很好!我言而有信,你们走吧!”
那副庄主也看了她一眼,但在面具之下,有些瞧不清他的面部表情。翁同良看那些人就这么死了,早已扭曲的心本想好好折磨一番,云樁又再一次断了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