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纾,19岁,现读高三,苦逼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简直让人绝望,偶尔睡僵了手,起来抻个懒腰,望见黑板上写的大大的倒计时心情才会好一些。
看到这你以为我是的不学无术的混子?其实吧,也不算是,至少我还是挺聪明的,毕竟几次模考都考了去年三本线的分数,算是我们学校预估计能考上大学的二三十人其一。
我没有多自豪,因为我也就这个水平了,再想提高也没什么用,当然也没多想。
其实吧,考大学什么的我也没太大兴趣,主要我还不是不太理解大学的意义,就像到现在为止我上学的意义一样,全当是满足我爸妈的期望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自己也就一个中小学水平,活得也不挺好。
都以为考上大学了就成为人上人一样,其实上了大学也就那样的比比皆是,当然你完全可以当我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现。
我们镇是个又穷又小的镇子,镇上只有一所中学,它不但是中学还是高中。
为什么它又是高中又是中学呢?是因为穷,其实在以前当然是很以前,我还小的时候,那时我们镇上还是有几所中学的,基本上满足一个村一个的标配。
但是这些学校都是很早以前建的,每一个都久经岁月,简而言之就是差不多都成危房了,翻新又没钱,重建更是别想。
虽然说乡镇中小学建设是归县教育局管,但是各个乡镇多少还是得出一点的,我们镇里穷没钱,加上城镇化使得农村人口大量减少,学校的生源下降的厉害。
乡镇的教育资源不得已只能整合,这一整合倒是让镇里松了一口气,毕竟建一所学校和建很多所学校中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因此这所集全镇中学,高中于一体的山城中学诞生了。
......
时过境迁,周边的田地逐渐筑起楼房,泥巴地也拓成水泥路,本是当年镇上重点建设,如今也是陈旧不堪了。
一切都在更新,一切都在变化,但这所学校似乎被曳住了缰绳,止步不前。
“同学们,我们在这个三角形的高上放一个P,使之于……”
“后面的不要吵了,”
学校里的教学楼顶层首间,不时传出些激昂高亢的声音。
教室里带着一副老式褐框眼镜的金文武,在讲台上激情四溢的挥洒着自己的光和热,不时的奋笔疾书,手舞足蹈,中年谢顶似乎没有给这个老头带来什么妨碍。
“哎哎,梳子,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教室后排里边的少年,他撇过头咧着嘴对后座的人低语着。
少年微黑偏瘦,半拉着穿着一件不太干净的校服,显得流里流气的,嘴角边还有点稍稍长出的胡茬,说起话来一双吊眼往后面斜视,显得更小了。
眼见后座的人还侧脸趴在桌子上没有理他也不以为意,拱了拱后背把桌子抵的咯吱咯吱的响。
“你能知道什么狗屁,滚犊子!”林纾嘟囔了一句,没做理会。
他当然没睡,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这事挺邪乎的,是四班那个肥羊亲口说的。”消瘦男孩不甚在意,任自顾自的说着。
“那逼晚上放学没吊事干,来学校里鬼转,在学校那个老实验室看到个鬼影,在哪不知道捣鼓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一转身就不见了。”他说着还要变本加厉的转过身来比划。
“然后呢?”林纾也是一阵头大,没有办法只得偏过头来望着他。
示意他小点动静。
“然后?没然后了呀,那逼也被吓跑了,不敢继续看了。”
“淦!我发觉你是在逗我。”
林纾抬起手对着他比了个中指,翻过头要继续睡。
“我TM就不该鸟你,再有这种事请您独自......”
“有什么高兴的事啊,李长明,眉飞色舞的,也说出来带我听听,站起来!”虽说金文武被讲台遮住了大半个身子,但是讲台下的动静还是一目了然的。
“没有,没有,金老师,我错了。”李长明连忙起身摇头称错。
“出去站着去,自己不好好学习,还要干扰其他学生,别人考不上大学,你付得起责任吗?”金文武一脸气愤,攥着的书在讲台上连拍是拍。
林纾幸灾乐祸的笑了。
“怎么,林纾,你还有脸笑啦,我说的其他学生可不包括你,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怎么,模考分数够了就以为自己肯定能考上三本啦?成天就是睡觉吹牛,安于现状,不求上进,这么不喜欢上课,那就出去站在去。”
其实很多老师包括他自己都是挺喜欢林纾这个学生的,毕竟学校的录取率在这里,每年能考上大学的就那么几十个,就这每年还在下降,现在的学生每天都接收着信息大爆炸带来的恶果,学习热情普遍降低。
班里考上大学能多一个不但能提升奖金,更是对自己的教学水平的肯定。
可这个学生虽然能考上大学,却成天混不吝的样子,不是睡觉就是跟人聊天,没有一个学生该有的态度,如果真是天才,这样成绩也能提升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又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班级里一阵哄笑,就连刚才扒拉着脸的李长明也在跟着笑。
两人推搡着走了出去,嬉皮笑脸的样子,丝毫不以为然。
“安静,安静,继续上!”
出了班门,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
如今才过4月,江南的天气就已成气候,10点多的太阳可是不容小觑。二人也不傻,不会白白搁着挨晒,掐脖扭屁地往楼梯口的阴凉地跑去,卷起一地的灰尘,又是引来老金的一阵谩骂。
走廊上的地砖边角早已磨损、泛黑,防护栏上漆皮被磨蹭的光滑透亮,天花板和墙壁上还剩几块墙皮在苦苦支撑,一看便知这都有些年头了。
这所学校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真是和金瓜脑袋上的毛发一样令人唏嘘。
“这破学校我感觉比金瓜都老,整个一危楼,怎么还不倒啊。”
因为金文武长得又肥又矮,因此被一众学生戏称‘金瓜’。
“少TM废话,李黑皮,又被你害得出来罚站了奥,今天的午饭得你请。”林纾对着黑皮的屁股就是一脚。
“呀,屁嘞,我被你害得少了。”李长明反手就要回击。
只听楼梯底下一阵上楼的啪嗒声,俩人连忙靠墙站好。
不出所料,正是他们心目中这所学校的女神,李玲老师。
李玲老师是刚毕业的实习教师,没什么资历被分配到这所‘偏远山村’来,学校师资薄弱,虽是她还是个实习教师但也带了四个班的英语课。
李玲老师不但长得漂亮,为人还很和善没什么架子,即使对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也一视同仁,甚至还愿意无偿为他们补习,为此深得学校里学生,男同学为主的喜欢,被广大男同胞们奉为女神。
“嘿呦,李老师,我还以为是校长嘞,吓死人。”李长明说道。
李玲老师似乎在想着事情,听到声音也是一愣,回过神来一看是这俩个活宝也是一乐,这俩人她还是挺熟悉的,一个是学校里调皮捣蛋的代表,另一个也不遑多让,不过成绩却挺不错的。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这星期都第三次了吧,在外面开座谈会啊。”李老师是笑着说。
“李老师好!”林纾没有李长明那么脸皮厚只是望着她简单的问候。
李玲老师今天穿了件黄色中袖体恤,上面印着古怪的抽象式图案,下身是一件过膝的白色百褶裙,淡褐色的头发拢在脑后,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简单的绑成马尾,白皙的脸上抹着淡淡的腮红,一缕刘海从耳边滑落很是迷人。
“没什么,外面空气好,李老师要不要帮忙啊,捧着这么多试卷。”李长明也不害臊,看见她手里捧着一沓试卷,照常贫嘴。
“去,别贫,出来罚站也要听课啊,你们怎么站在这里,是那个老师让你们站在这的吗?”李玲老师眉头一蹙,说着便要朝二班走去。
“不是,不是,是我们自己嫌热,跑这里躲太阳的,李老师。”李长明连忙解释道,这可得说清楚,她可是个热心肠,俗称二,没经历过社会的打磨,换做一般的老师肯定当作没看见,谁乐意为了俩个皮猴子跟别的老师交恶。
“您说的是,我们这就过去。”李长明搂着林纾往窗边走去。
李老师大抵也不想和正在上课的老师争论,见他们往窗边走去,便说了句“好好听课”走了。
香风已逝,俩人便没了劲头,转头又回去趴在窗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听说,李玲有男朋友了,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李长明叹了口气。
“靠,你又听说。”林纾也是一惊。
“呵,听说还是个小帅哥勒,也不知道有没有我长得帅,哎。”
林纾听完也是一阵失神连怼都没怼他。
“待会去厕所抽两根?”李长明一手抵在窗台上,一手在口袋里鼓捣着。
“喂,喂,怎么心疼啦?”见林纾双眼无神望外,戏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哟,李总什么时候有钱买烟啦?”林纾回过神来,立马装作无事回怼道。
“哈哈!你小子再跟我装?喜欢就是喜欢吗?谁不喜欢?还和我装?”
“装什么?你这逼竟然还有钱买烟,不对啊,你是不是还欠我钱没还呢?”
林纾刚想骂他,突然眼前一炫,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虚弱乏力接踵而至,他双腿一软整个人滑倒在地,衣服上沾满了灰迹。
李长明也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连忙起身扶住了林纾。
“不至于吧,梳子,不就是个女人吗?咋还急晕了啊。”
林纾知道是那种又来了,只是这次来的这么突然,明明前俩天才来过。
“又来了。”林纾有气无力地道。
作为林纾的死党,那些事当然也瞒不过李长明,不过李长明可不信这些只是单纯的认为林纾是得了某种罕见的杂症。
“那怎么办,去医院吗?”
“不用,一会就好了。”
“什么不用了,你看你虚的这逼样,能不能走?要不我背你去吧。”李长明急切的道。
“不用,去了也查不出来什么,我靠一会就好了。”
林纾瘫坐在墙角,手撑着地,脑门上虚汗连连,他望向眼前,却是黑暗里带着炫光,让他恶心的作呕。
林纾知道紧接着便是意识的断层,连忙虚脱着说:“我会......晕......几分钟......没什么......事,不......用和......老师说......”
还没说说完林纾就没了意识,身体一软,仿若嗝了屁了一样,靠在墙上的身体一滑差点倒地,被李长明连忙扶住了。
隔了好些会儿,林纾的思绪终于连接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慢慢的恢复了视力,身体尽管脱力却总算有了知觉,他望着眼前色调还没恢复的李长明,僵硬的笑了笑,脸上身上汗液不停的往外冒,嘴唇失色变得苍白。
“呼,你要吓死我啊!”李长明扶住林纾,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终于瞧见他的瞳孔不再涣散有了些焦距。
“靠,赶紧起来,我背你去医院,真尼玛吓人。”李长明扯了扯林纾的袖子。
林纾也知道拗不过他,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缓缓的起了身说道:“我能走,你扶着我就行。”
突然心脏一阵悸动,像是被人攥住一般,让他身体一僵。
“似有某种东西在吸引着我,不,吸引着‘它’,我得去看看。”林纾虚弱的道。
“就你现在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万一过马路给撞了半身不遂,那王姨不得哭死啊。”
“靠,你这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别看林纾说的神乎其神,还有确定的时间和地点,搞得跟真的一样,李长明可是不太信,因林纾所说的他都亲自去看过,根本什么都没发现,作为20世纪的新兴少年怎么可能信这些妖魔鬼怪。
“你想干嘛,我可不去,万一下课金瓜看不见我没俩,那我们就死定了,我爸说了要是再让他来一次学校,就弄死我。”李长明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啊,怕了你了,死就死吧,”
他们俩家靠的近,从小学开始就混在一起蹦跶,沆瀣一气、一丘之貉、狐朋狗友等等等等来形容他们俩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