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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千层饼了

在完全漆黑的世界里,没有丝毫的声音,这种令人窒息的幽闭压迫让张凉汗毛都竖了起来,在自己的感应里,洛小月和白衣男子乃至整个梦境世界都已然不在,仿佛一刹那自己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时,“啪”的一声响指,空间中突然无数碎片涌动,它们形成了空间,形成了灰色的大地,形成了诸多带有神秘花纹的苍白石柱,张凉突然激动起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这里是他六年前梦中所见,也是他大梦境术的灵感来源,而且最近这些场景变得越来越频繁的出现,甚至时常自己在梦里如幽魂般徘徊大地,好似在探寻着什么秘密,可直到醒来才发现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这种莫名而来的诡梦简直让有强迫症的张凉如鲠在喉,可翻遍了帝国的图书馆也没见到有关于这些白色石柱的任何信息,最后没想到自己竟在洛小月的潜意识里找到了线索。

此时大地尽头吹来了一阵风,它吹走了石柱上的风沙,像有人吹蜡烛般在石柱顶部点燃了奇特的火焰,有的火焰呈晶莹的血红色,里面好像有藤曼在蜿蜒翻腾;有的火焰呈大海般深邃的蓝色,将周围的空间也带起了阵阵波澜;有的火焰幽深的像个黑洞,有的却表现出木质的特征。

张凉站在原地,看着这些火光将灰白的天空照耀出各色斑斓,风中带着呜呜的声音,夹杂着诡异的哭啜声音,这哭声直上渐渐的愈发凄厉,整片空间都在随着哭声而震颤。

一滴泪水从张凉的眼角落下,“嗯?”,他疑惑的看着手上的泪滴,突然一股巨大的悲伤涌起,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回荡,“喀......死去了.......寻他,身死魂消......寻他......索铎......最后的希望。”

张凉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流淌,这种悲伤让他无法进行任何思考,所有的力气和情绪被抽离,唯有悲痛占据了整个大脑。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朦胧间,张凉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站立于山巅,他手持着战戟,身后是全副武装的战士,神色或坚毅或洒脱或留恋或平静,每个人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但都凝视着天空上那即将来临的事物或存在,而在山下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形态各异,甚至大多并不是人类的形态,全都保持着跪伏的动作,无声无语,整个天地静默无声。

天空从未有过的厚重,厚重到哪怕是雷电都无法突破重重密布的乌云,它一而再的压下,空气愈发的凝重,仿佛整个世界凝结在了此刻,也仿佛是这个世界在即将来临的灾难下像孩子般畏缩着,恐惧着。

手持战戟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响彻天际:“是时候了,筹备百年,举众族之力,来完成这终焉之路,这是身后十万万之生灵唯一的光明,这一路壮怀激烈,吾幸与诸位同行,记住这一刻,我们当为此生自豪,吾去亦心怀豪杰,去亦不悔!”

“吾去亦不悔!”

“吾去亦不悔!”

“吾去亦不悔!”

所有人发出了铿锵的宣告,直面着那未知的大恐怖宣告,这气势冲破了云霄,冲破了连雷电都刺不穿的乌云,久违的阳光终于出现,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肉眼可见的来自天外的斑驳洪流,它如蝗虫一般侵略,逐渐遮蔽了太阳,这末日的景象将跪伏的人们骇的战栗不止。

而此时,所有的战士身上散发出炽白色的光点,脚下随之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庞大的大阵,每有一个炽烈光点出现,一位战士便失去了他的所有力量和生命,乃至整个身体。这些光点与大阵结合,大阵还在膨胀着,如果从地外看去,这颗星球逐渐被阵法覆盖,像是被保护在了一个壳子里,洪流已经接近了星球的地外空间,这沛然的宇宙能量让方圆几十万里都充斥着可见电磁辐射,可保护阵法还差最后一点才能彻底合拢。

最后那位手持战戟的男人向前踏了一步,他的能量最为炽烈,竟形成了一道光柱与大阵相连。在光柱中,他健硕的身体渐渐被吞噬,随着面具被能量焚毁,露出了他的脸庞,这是个坚毅的男子,黑发黑眸,剑眉星目,眼中带着一往无前的霸气。

在最后一刻,这个一往无前的领袖终于回头了,眼中的霸气化为了最后的一丝温柔,因为山下无数的身影中,有一个瘦弱的人儿,长发在风中飞舞,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嘴角带笑意,哼着儿歌轻轻摇晃着哄孩子入睡。

在男子回首的那一刹那,她也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山上那即将消失的身影,她依然笑着,眼里带着柔情,好像自己的丈夫并不是牺牲自己去拯救世界,而是那个每次自己生气都会焦头烂额,声音太粗哄不好孩子睡觉,总是学不会做饭的笨蛋出门工作了而已。

男人最终消失在了光柱之中,女人也低下了头,泪水沾湿了婴儿的襁褓.....

阵法最终合拢,洪流也在此刻相撞,宇宙间无声无息,唯有碰撞和湮灭,在阵法和洪流的交汇处,能量奇妙的出现了平衡,这里如一湖池水波澜不惊,任由外界波涛骇浪。

“并不是所有的感人故事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没人知道这是不是神明注定要将所有的生命摧毁,凡人的抵抗终究敌不过宇宙的残暴,又或者宇宙并不残暴,它只是无情于所有事物的命中注定,而这颗悲惨的星球不过恰好如此罢了,洪流终究吞噬了这颗星球和星球上的生命,不过它留存了一点慈悲,男人手中的战戟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从星球毁灭的奇点中疾射而出,飞往了宇宙的深处......”白衣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他开口说到。

此时张凉半跪在地上,剧烈的情绪波动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力的看着白衣男子,不知他要干什么。

“其实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想到,这宇宙洪流并不是巧合,那颗星球也不是它摧毁的唯一一颗星球了,有某种意志在给整个宇宙重新洗牌,所有的生灵都不过是它眼里的,弃子!”

“不过我很幸运,找到了第二个‘界外灵’,那就是你,本以为他的孩子会继承他的生命特质,可事实告诉我,与其去寄希望于已知的规律,不如去寻找未知的概率,也许你将成为一切的转折点,但是没有时间去等待你去变强了,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抱歉。”

说着,白衣男的身上闪耀起了光芒,这光芒与张凉精神体的光芒逐渐呼应,白衣男在这一刻化为了一道闪电进入了张凉的精神。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声响指“啪”的响起,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地上的张凉也同样消失,只留下一个形状不停变化的光球。

“很不错的故事,”张凉慢悠悠的从黑暗中踱步而出,一边走一边用纸巾擦拭眼角,“我并不确定你说的是否真实,不过,唉,看不得这种场景,太感人了。”

光球化的白衣男首次出现了情感上的波动,他声音里带着意外:“你……如何掌控的了这片空间?”

“呵,你以为我会是那种以身犯险的莽夫吗,不就是精神分裂嘛,只要我们达成共识就好了,他进去的时候我就在破解这片空间,最后发现这梦境的核心竟然不止是洛小月一个,你封印了她关于那颗破灭星球的印象,反而给她下暗示让她成为洛连一的女儿,现在看来洛城主也着了你的道了。我始终以为摩恩劳伦斯是以撒尔国的名字,这应该就是她在’故乡’的本名吧。你觉得的呢,战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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