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讲一件我的往事吧。
大约在我十岁时,母亲因为身体和其他的一些原因在村里呆了一段时间。期间我们一同去过几次外婆家—渡口,那里靠江,有着大片湖泊、稻田,盛产荷花与水稻。
后来,外婆、母亲以及我一同前往县城里的集市,对于从小在乡下长大,没出过远门的我而言,不论是高大的建筑、目不暇接的店铺,还是嘈杂的声息都令我兴奋而又胆怯。
逛街时,母亲看出了我的意图,她给了小贩一张十元,老板热情的提醒我可以在鱼缸里挑选一只小乌龟,它们只有樟树叶般大小,披着翠绿色铠甲,头顶后部两侧的桔红色粗条纹格外显眼,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巴西龟的一个种类。
由于没有买塑料盒,便只好将它放进塑料袋里,几次我生怕它在里面闷死,就用双手合成牢笼,将它困在里面。
一路上,我对别的事物不在有兴趣,只期盼快点到家。终于,我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立马忙碌起来。经过一阵奔前跑后,我的首个宠物有了像样的家(对于那时的我而言)。
鱼缸是我吃完的铁制牛奶罐,在家门口的小河里淘来沙石,放上几个长不大的小河蚌加上水,就算完成。
那时因为怕它只有只身一龟,我刻意去表哥家讨来了两只草金鱼给它做伴,心中想着作为主人的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这群“孩子”,让它们好好相处。
在这之后,我给予了宠物们无微不至的关爱,从不间断的投食,有规律的换水、晒阳光,因为铁罐生了锈,我改用一个大瓷罐代替,为此还被奶奶骂了一顿。
然而一天下午乌龟却突然失去了踪影,我带着焦急的情绪在水缸四周如同一只断尾的壁虎四处乱窜,眼看屋外渐渐拉起夜幕,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得快使我流出眼泪。
不久,母亲注意到我的窘况,她打开灯,了解情况后,说道:“今天一放学,你不是和郭忠直一起给乌龟喂食了吗?那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我低着头,紧闭双唇,活像个罚站的学生。奶奶和父亲也来了,大伙先是在四周找了好一阵,没有收获,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父亲提出先吃晚饭再说,身旁的奶奶没有挺拔的身材,却有挺尖的声音:“是不是被猫给叼走了!这种宠物养起来也麻烦,每天都把一点心思用在上面,恐怕要耽误学习呀!”
“有可能被郭忠直拿走了,农村这些小孩没见过乌龟这新鲜物,小安,你当时注意到什么了吗?”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我,“当时我们是在一起,但后来——后来我去干了点什么,回过头来就不见人了”我双手紧紧拽住衣角,喃喃自语道。微微抬起头,父亲微皱双眉,显得有点不耐烦地出现在我的正前方,我们只在一霎那间对视,立马都转移了视线。
之后,母亲打起手电筒,独自前往我的同班同学郭忠直家,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带着我的小宠物平安归来,看着它重新回到鱼缸,我悬着的心可算落下来。
听母亲讲,一到郭忠直家她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由,在俩方的逼问下,他不一会儿就交代出是他拿走了乌龟,理由是事先已经请求过我,便直接拿走了,但我可能没听到,他家人也为他辩解:就是嘛!我就说我家忠直怎么会偷别人家东西呢?
这样一件七八年前的小事我至今仍有深刻印象,其中挥之不去的“影子”使我愈发感到心中“高塔”也会动摇,从那以后,我一直努力往上爬,企图看清真理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