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王剑诀是蜀山最古老剑阵太和阵的一部分,也是我家世代相传的绝技,相传为剑圣所创。如果成为剑主,拥有丑王剑印,便能跻身蜀山的第一流高手。
大哥自幼天资聪颖,虽然处事洒脱不拘小节,但学武从来都一丝不苟,练习丑王剑诀已有多年。所以在牛头山同龄人中,大哥一直没有对手。
在陶卓休息恢复后,两人上台抱拳致意。高台上的老头对着二人说:“开始吧。”比赛就算开始了。
丑王剑诀刚猛浑厚,招式简单直接,而且施展开来,剑气层层叠叠,笼罩着对手。陶卓明显招式上更为精妙,但功力明显较弱,空间有限的擂台对他来说成了束缚,腾挪的地方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全力防守。胜利在望,大哥全力进攻,准备一举破敌。
“停!”老者喊到,明显胜负已分。
可大哥收势不及,陶卓的防御已成强弩之末,剑气将他的外套搅个粉碎。
“霍文胜!”
大哥很不好意思最后还把人家衣服弄破了,在台上连连道歉。可那个陶卓好像没有听见,嘴里还在自言自语:“我不能输,我不能输……”
白胖子和小绒向大哥挥手,让他先下来回府休息,准备下午的比赛。大哥无奈,于是跳下擂台,走到我们身边。台下的人都陆续散去,高台上的老者也离席走了。
这时陶卓突然暴起,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他飞身向大哥一剑刺来。
小绒站在大哥对面,给他递水递毛巾,而我在看着她。她第一个看见陶卓的举剑跳起,甚至来不及叫喊一声,抱住大哥转身,替他挡住了贯透胸背的一剑。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空气在那一瞬间都凝固了。我不能懂小绒脸上最后痛苦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是什么意思,可我知道恼怒在那个时候如同洪水一样冲进了我的头脑。
像大雪山野人一样的身形,黑尺在众人包括陶卓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这个人的脑袋击碎。
杀人!第一次做这件事带给我的只有茫然,大哥还在疯狂地给小绒捂伤口,黑瘦子拍了拍他:“死了”。
凌云阁的卫兵和官员很快进来了,我们几个人都被带走了。被押着的我回头看时,小绒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在等着我把她喊醒。
审讯持续了很久,我们几个轮流被带到堂上被问问题。当问到我的时候,我没有和他们说一个字,只任凭他们在上面大声恐吓。如果他们都是傻子的话,就会知道,傻子从来不知道惧怕是什么!
后来父亲和母亲也来了。母亲一见到我就哭的死去活来,父亲只对着我不断叹气,最后说:“为父会再想办法,你在里面好好的。”
我当时还不知道什么里面,只记得母亲抽抽搭搭地和我说:“小绒已经死了。”
我看着她:“我知道,她死的时候还笑了一下。”
母亲和大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母亲就突然抱住我号啕大哭:“我的傻儿子呀!”
最后大哥和陆家兄弟都被接走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让我自己待在这里。当然我很快就被一群人用枷锁拷住带往一个叫天牢的地方。
我问按着我脖子上囚车的卫兵什么是天牢,他告诉我就是住着一群像我这样脑子不清醒的人的地方。
可我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一个极黑的屋子里只有半个脑袋大的小窗户可以投进来一点点可怜的光,除了墙壁和精钢铁门再没有其他能让我看得见的东西。
我通过小窗计算着哪一天父亲该去和皇帝见面了,哪一天嵩云先生该考什么试了,也计算着我吃了几天这里糟糕的饭食了。我整天除了睡觉就是默念从大雪山野人那里学来的密法。
一天我突然在那个小窗一缕淡淡的暮光中睡醒,突然感觉悲伤狠狠地抓住了我的心。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流着,我这时候突然明白了小绒死了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傻子,你刺他一刀,半个月后他才知道疼。
我还记得从前,在牛头山的时候:母亲总要教我怎么当主子,小绒就义不容辞的配合着我们;除了吃饭,我连穿衣服都要靠小绒的手;其实她从前很活泼,总是嘻嘻哈哈,被母亲训过几次之后,她就改了性子……
我在天牢里想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往我这个牢房里扔进来一个新人。这个人我还见过,正是那天被我撞倒塞给我信的老头儿。
老头儿爬了起来,又朝我拱手笑道:“霍二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你认识我?”
“当然,二公子还未出世老夫就关注你了。”
“关注我?关注我做什么?”
老头儿笑而不语,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他不是囚犯,而是来视察天牢似的。
“那你为什么被抓起来呢?杀人了?”
“还没杀,不过也快了。”
“这样也好,省的大伙儿等你。”
“嗯?”老头儿也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他高深莫测的笑:“二少爷果然有趣。你我就安心在天牢等着吧,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嗯,我父亲说过了,他会想办法的。”
“霍大侠?”他这次笑出声来,“霍大侠是指望不上了,这次恐怕他自身难保了。我曾给你们写信提醒,可惜霍大侠竟然无动于衷。”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我的……哈哈,老夫并无自己的名字,我们都被称呼为猿公,老夫从前姓白。二公子可以叫我白猿公。”
“你们?”
“没错,不过一群志同道合的志士,共用一个称呼。”
“那你们自己怎么喊对方呢?”
“哈哈,谢谢二公子还关心我们的称呼问题。我们不分彼此,如果非要喊的话就加上姓,白猿公、杨猿公、柳猿公……这样就好了。”
“你刚才用的那个词,什么来着,自身……什么保来着。”
“自身难保!难为二公子身在牢狱还牵挂父亲。没错,就是自身难保,就在此时恐怕北方正发生着大事。皇帝正在一步步地落入我们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