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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会出世

屋内双目垂帘的白念思绪逐渐敛回,当年她仍是许给了贺家的公子,那人倒也算是纯良温和之人,对白念体贴入微相敬如宾,只可惜命短早死,白念也曾为他炼药寻法可依旧无用,在那之后她并未再回白府,便来了这无忘山为世人教术。

想到风亦儿白念愁绪思忧起来,不知她的术境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岚……白念赶紧在柜架上翻找着各类医书,将它们全部拿下来开始依次查阅。

荒族夜鸣殿

泛着艳红的霞光浮在寒冷的暮色中,云层变成了鲜血一样的河流,昏暗殿中独坐着一暮年男子,眼间尽是狠厉邪意,他捏紧手中的纸条咬着牙:“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

自从无忘山弟子被杀一事后,术界发生了很多变化,日子没有从前那么平静了,邪兽怪妖也多了不少,最近还出现了一暗会组织到处杀人放火,一时间竟人心惶惶。

在白念的悉心照料下,风亦儿的身体确实好了许多,不知是因为第一次见时那莫名的和睦感,还是因为这几日的相处,风亦儿和白念倒是亲近了不少。

此刻风亦儿正在将一封书信缓缓打开,只见上面简短写着:亦儿,近日为父有要事离开洛安城,你且不必送信家中,在无忘山听学定要好生照顾自己,小心行事,勿念。

风亦儿看着字迹担忧起来,难道是因为最近暗会之事?

她走至屋门旁抬头出神,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压迫着她,纵使她看过再多的书籍也无法得知所有的事,凝魄石是这样,水丘镇的邪妖也是这样,还有自己那多出来的一脉,风亦儿望着碧清澄澈的苍穹之顶,彷徨和迷惘让她不知所措……

万启阁

此处声名远扬至上古时便建于世,是因五族怕将来有一族过于强盛拢权,为求安稳定人心,便分散了各族的权力再集于这万启阁,如同枢纽制衡各族。

五族的族长均受服于万启殿,凡事术界有重要之事,必得通过万启殿长老和族长的一致同意才能执行,其中运行门路奇异,消息四通八达,除五族族长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晓这万启殿所在之处。

此时各族长已带着无忘山术师和风莫岚等人进殿,左令众人看着周围的阁宇既震惊又困惑,他们依照密函上所诉之地寻了多日,与族长们汇合后使特定之法才终于到此,这里十分隐蔽如云上之城,若不是知晓走法,怕是无人能在世间找到这样一处地方。

风莫岚远远瞧见了白念,两人相视一愣,他沉思后踏着缓缓的步伐走上前:“多年未见,你可还好。”

白念微微一笑:“无言好坏,不过寻常罢了。”她面色自如心中却波澜起伏。

风莫岚看着她,没想到再见时竟已沧海桑田十六年,记忆中那少女青涩朦胧的笑容上,如今多了些经历世俗后的无奈和宽怀,终究物是人非了……

此时三位白发老者从屏风后走出,一银袍长老身后竟然跟着江青初,五位术师只觉不明,他前几日有事告假,怎么会在这里?风莫岚是见过一面江青初的,他也有些不解起来。

“老夫鸣原,这是十临长老与禾昔长老。”那长老向众人俯俯身后指着身旁二人,看着众人又渐渐开口道:“想必各位都心有疑惑,此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众人疑惑,鸣原长老说道:“当年大乱乃是因术界中人造成,他们暗中勾结草芥人命,私自修炼古术,妄想称霸各族权统天下,才会破坏了天地平衡,而让术界陷入混沌深渊。”

大家惊诧着还未反应过来,禾昔长老接着续言:“万启阁知晓此事后,我们一直在揭寻罪魁祸首,派人前去各族密查可始终无果,我孙儿青初也是未能发现蛛丝马迹,没想到他们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了。”

“老朽活了这么些年,竟然不知还有这样的事。”左令紧眉扶须只觉震撼。

风莫岚揪眉怒道:“暗会便是那些人吧,他们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

十临长老说道:“如今事态紧迫,他们又来势汹汹,竟敢现身而出弄了这样一个邪会,所以我们招各位前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许要打算缔造一个与之对抗的门派。”

众人陷入沉思……

鸣原长老示意身后的江青初上前,“这便是我的孙儿江青初,想必无忘山几位术师都已经见过了,老夫想着让青初暂任门派之主,一来,他虽年纪尚小却也有是年少有为,二来,若让万启殿之外的人担此重任,怕是大家也都不放心,所以,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术师们相望一眼点头默认,五族族长齐声回应道:“听从三位长老安排。”

……

“听说了吗,城外又死了人!肯定是那些暗会人干的。”

“据说就是他们当年扰得术界大乱,如今又卷土重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街上人们闲论着,这几日瀛洲外甚不安稳,在加强了城门的守卫后,瀛洲官府招布告示要挑选术者,为万启殿创立元众门,于造乱之地除害,凡是门派中人都可以发予他们盘缠月给。

而凡事入了元众门门派之人,均要受教于无忘山,毕竟人多了难免鱼龙混杂,能容纳下各族入选的门生,又能集中受训的地方,无忘山便是最好的地方了。

经过无忘山术师商议后,决定让自家弟子和学子们都可以去参选元众门,学业可在余闲之时补上,这个时候当然是齐力对付暗会更为重要。

无忘山下城中一处书铺中,不少术者正在涌相进入录名元众门,有人是为了一腔热情想要投身于江湖,有人则是为了那些月给钱而去。

拥挤的铺内正轮至风亦儿时,那筛选官握着笔一阵纠结,“这……”

陆知知从风亦儿身后伸出头说道:“看什么看,快写啊。”

那人打探着风亦儿,面有难色持笔不下,风亦儿明了此人的意会,她轻声道:“这位大人,我虽术境低弱但十分擅长医术,若有伤情可以为大家治疗,一般的伤势不成问题,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那人几番思考后说道:“好吧”,随后将风亦儿名字写了下来。

陆知知也录了名字后她们便出了书铺,刚踏出门槛就见那卫景衍正要进去,他见着风亦儿笑道:“你也来了。”

风亦儿自从上回被卫景衍相救后,倒是对他改了些看法,这人性格虽是放浪不羁品性却还行,因此她的态度便也平和了不少,回他道:“像卫二公子这样的人才,确实应该入这元众门。”

卫景衍闻言一悦:“那是自然,放心,以后有我在定会保护你的。”

风亦儿不看他却也不怒,陆知知看着卫景衍那神色,像是看明白了他的什么心思,心里暗自厌弃一声拉着风亦儿就走了,只留下卫景衍那遥遥相望的眼神。

未满一月,元众门已经逐渐创立成形,无忘山的术者也在不断增多,亏得无忘山地域宽阔比天,这几百人的门生竟也容纳了下来,只是房间不足每日都在扩建,浩浩汤汤几百人同时切磋炼术,好不壮观。

元众门虽是新门派倒也不负所托,凡有暗会残害生灵之地元众门必出,那暗会却也非等闲之辈,他们的手段皆是凶残出手毫不留余地。

而他们每次与元众门对攻时,一旦落了下风便会自殉不受俘虏,想来是为了让这背后主谋无迹可寻,这无疑让众人的追查增深了难度。

可有一件事让无忘山众人不甚明意,江青初为何会是元众门的门主?左令当着所有人公布这个消息后,无忘山的闲言碎语传得沸沸扬扬,都在猜测江青初的门路背景。

后来左令听了那些闹闻无法,只得透露出江青初真实身份,大家怎么也没想到江青初竟然是万启殿长老之孙,要知道这万启殿是何等权力滔天之地,从未有人亲眼见过那如同世外之境的地方,可人人却知晓它的厉害,没想到有一日竟然会亲眼见到万启殿的人,还与这人做了同窗,这可真真是匪夷所思。

卫慕弦房内,卫景衍一手托着下巴,“没想到这个江青初这样大有来头,难怪我之前就觉得他和那个连若不对劲,如此看来,他们就是为了调查暗会才去的洛安城吧。”

卫景衍想了想忽而又不乐道:“那这么说,江青初就是元众门的头儿了?哎,不好不好,这样我岂不是在他之下,而且以后还得听他指挥了?”

卫慕宣无奈摇头说道:“如今各族都已经筹备好元众门之事,看来术界真是要变天了。”

卫景衍两手一摆:“怕什么,既然鬼魔要来我们挡着便是!”

“现下人心不安,暗会恶徒来势汹汹,不知以后又会如何。”卫慕宣眼神思索着有些茫然。

卫景衍环胸叹息:“如今人人都胆战心惊,往后又岂止是不安啊。”

两人说谈间也担忧着难平乱意,安稳了一百多年的术界,真的能承担得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吗?

夜风的呼啸像邪兽在月中咆哮,暮空中毫无星辰的痕迹,只徘徊着逐渐苍白的天空,难以清醒的噩梦和腥风血雨才刚刚拉开序幕。

厢房后院曲径通幽处,连若的身影跟随在江青初身旁,“公子,如今您的身份已然公之于众,可有什么打算?”

江青初背着云袖面色坦然,“之前是为了调查那些人才隐瞒身份,如今暗会他们已经现身,与其让大家猜测非议,不如以万启殿的身份行事更稳妥些,以后,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青初心里独自想着,之前去那洛安城调查无果,本以为风家有什么猫腻,却不想风莫岚去了万启殿,想来爷爷他们已经探清了风家。

江青初抬眼看向男院厢房对面的女院处,方才还冷淡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其他的感觉,那风亦儿…也不必在注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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