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润,你的新闻现在已经上了热搜榜。连娱乐网那边都霸屏了,这回严家那两货可真露脸啦。”
“听听这些标题,《有后娘就有后爹,正牌太子苦海挣扎,遭遇垃圾场毁容》,《宇申太子遭遇连环谋杀,生死未卜,线索直指集团CEO》,《垃圾场惊魂,宇申太子车毁险亡》......这几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写。”
“董连城不养孬货。”
唐润脸色渐沉,难得的好心情正随着电视画面的变化和电视里那个该死的女人出现而急剧恶化,挠心挠肺的瘙痒又开始从骨头里往外扩散。
“喂,记者同志,拍这里,拍这里......。”
女人咋呼的声音在病房里格外扎耳,池洋的目光从手机转向电视。
电视里唐润正被抬出画面,一个花脸猫似的女人抓着记者的话筒说得来劲。
“哟,是她啊。”池洋乐了,“阿润,这姑娘有意思,你哪儿找来的。”
这叫什么话,唐润直翻白眼,自己吃饱撑的,找这种二货来折腾自己?
“垃圾场特产。”
唐润觉着自己的心跳又失常了,伴随症状是胸闷气急。
“哦,那么说这姑娘是本色出演了。”池洋有点意外,毫不吝啬奉上一串夸奖:“不错,真不错,看来这垃圾场还是挺出人才的,阿润,你是没看到那姑娘跟记者过招,说起来一套套的,很煽情,把那些个记者的思路都带偏了。真是太可爱了。”
“神经!”唐润翻了个白眼,真是懒得和这花痴说话。
池洋什么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很成问题,他好像就偏爱那种傻大姐型的,找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蠢。他跟池洋在这方面实在找不到丁点儿共同语言。
唐润皱眉,烦得不行,打断道:“你什么眼神,一个捡破烂的到你这儿还成人才了,这就是个标准的傻缺。”
“哟,说话这么刻薄,这姑娘得罪你了?不是她救了你吗?”
池洋从唐润的咬牙切齿中嗅到了新闻,“阿润,是不是这女人有问题?要不要查查?”
查这傻货?唐润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和这傻女人有关的任何话题。
“一个傻子有什么可查的,浪费资源。把电视关了,吵死了。”
“傻子?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挺智慧的。”
池洋摸着下巴毫不掩饰他的欣赏,“你听听她说话多有技巧,口号喊着要保护拾荒人的利益,其实吧,就是要曝光这片非法垃圾场,嘿嘿,还知道话题三句不离你,不然拿不到话语权,这热度蹭的真是恰到好处。”
“这些乱倒垃圾的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可千万别让政府取缔这里,大家伙还指望着这垃圾场过日子啊,......你们嫌弃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值钱的,......看看这个,洗洗刷刷再抛一下光,二手市场至少能卖5块钱,还有这个,我就是这里捡来后改做的,……对,我的手可巧了,你们看,这,这,还有这些垃圾,我只要一加工,转手就能卖个好价钱。……什么,不卫生,不合格,嘿,二手市场哪管这个,人家图的是实惠……你们看这个,刚才可派上大用处了......对,我就是用这个给他做人工呼吸的,也没见那个男人被毒死,......”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唐润的胃一阵一阵抽搐,脑海中一幕幕场景再次浮现:女人没心没肺的笑脸;在眼前不停晃悠的肮脏脑袋;疯疯傻傻的劝慰;数钱时的理直气壮;还有,还有......
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唐润磨着后槽牙,眼中寒光迸射,泠冽如刀。
他今天居然阴沟里翻船让个装疯卖傻的女人给耍了。
唐润深吸了口气压下冲顶的怒火。
好吧,汽车玻璃的帐他还是不能便宜了这女人。
“这姑娘太逗了,她说刚才,刚才......”池洋还在那儿乐着,笑到中途,下半截话被屋里瞬间暴涨的冷气给冻住了。
看着唐润一脸杀气,池洋顿觉不妙,及时关了电视,赶紧岔开话题。
“你打算在医院住多久?”
“当然住到安树凰来。”他冷冷说。
万里之外被惦记上的安大教授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成功将礼堂里半数专注于食物和交谈的教授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作为伦敦大学神经心理学系列研讨会的特邀嘉宾,安树凰的首场发言还没开始,心理学系副主任埃尔森正逮着这难得的机会游说着安树凰。
“……研究项目的一期经费已经到位,希尔和她的团队就等你加入……托马斯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他没能完成的心愿由他最出色的学生来完成,他会非常安慰……”
喷嚏成了拯救安树凰的英雄,恰到好处的中断了埃尔森一旦启动便难以刹车的侃侃而谈。
“James,听说春季斯坦福大学的研讨会你和迈克都被邀请了?”埃尔森似突然想到什么,微簇起眉头,用分析数据的目光审视着安树凰。
安树凰凤眼一挑,露出个抱歉的笑,他优雅的用手帕揉了揉鼻子,朝埃尔森低声抱怨:“是啊,刚结束就赶过来,不太适应那里的气候,这个季节那里微生物繁殖太快,高风险。”
“今天的新闻报道说美国那边流感大爆发,我们大家都得小心,毕竟这里也到了流感季节。”终于插上话的托尼朝安树凰挑了挑眉送上个“我懂你意思”的暗示。
埃尔森条件反射的朝旁边挪了挪身体和安树凰拉开了距离。
他刚动过心脏手术不久,免疫系统还脆弱着,可经不起五花八门,日益强壮的病毒折腾。
一分钟后,安树凰终于清净了。
待演讲一结束,安树凰便提前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