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一个男人在焦急的等待,来来回回地在手术门外徘徊,希望孩子能平安生下。
终于,手术室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男人高兴的趴在手术门外,过了几十秒,又传出了另一种哭声,男人有些愣住了。
手术的灯暗了。
护士走了出来:“恭喜,产妇情况良好,两个异卵女孩,她们马上就出来了。”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医生,您是说,我太太生了双胞胎?”
护士点了点头:“异卵的。等等,你们没做过产检吗?”
男人摇了摇头:“我们刚来到这个城市,就生了。”
说着,手术门开了,几个医生推着产车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护士,各抱着一个孩子。
男人抱了其中一个孩子,跟另一个对比,长得真的不一样。在襁褓中的婴儿,连眼睛都睁不开,小手却紧紧的抓着父亲的大拇指。
女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轻轻地说了一句:“让我看看孩子。”
男人马上把手中的孩子微微倾下,母女对视的那一瞬间,孩子竟然笑了,那一刻,夫妻俩的心都化了。
护士把另一个宝宝放在婴儿床上:“请家属关注一下两个孩子,有什么异常就叫护士。”
男人赶忙应到:“诶,好。”说着,把手中的孩子也放到车里。
护士走后,男人沉默着坐在床边,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孩子在那边哭了,可没人去哄。
现实摆在这里,他们是从农村来的,存的钱只够养一个孩子,以他们的经济状况,养两个孩子是不可能的。
“送到我妈家去吧。”女人开口:“把一个孩子送我妈家去吧,我们实在养不起。”
男人似乎想否认这个提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纠结了半天,最后沉默。
他走到婴儿床边,看着两个孩子,一个在哭,一个睡着了,小嘴还微微张着,他轻轻抱起那个睡着了的,走到女人身边:“就她,好不好,她听话。”
女人点点头,闭上眼睛。
三个月以后,男人抱着一个婴儿,上了回家乡的路。连坐了一整天的火车,路上孩子发烧了,吐了又吐,哭了又哭,可男人的心是麻木的。
胡庄的天亮了,下起了雪。胡阿婆出门给鸡喂食,一开门就发现雪地里有一个竹篮,她走上前去看,看见竹篮里躺着个孩子,睁着眼睛望着她,小脸被冻的通红,可一声也不吭。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胡阿婆拉长声音叫唤,村民都聚到胡阿婆院里,可没人知道是谁家的,只说这孩子听话,这么冷的天一声也不哭。阿婆怜爱的把孩子抱了起来,用大棉布把孩子包裹了起来,人们这才发现竹篮底下有一封信。
村里识字的青年人念出了信的内容:
“妈,我是辛建军:
我知道您可能不会认我这个女婿,但您一定得认您的外甥女,我跟胡兰到了城里后生了双胞胎,我们实在没法养了,只好送了一个回来,她叫辛晚,希望您能好好照顾她,我感激不尽。”
信念完后,院里的人们一片沉默。胡阿婆板着脸把孩子又放回了竹篮里,走进家里关上了门。
村民们都知道,胡兰是个不孝顺的囡,为了和辛建军这小子在一起,把阿婆阿公存了半辈子,留给胡阿公治病的钱全都带走了,害得胡阿公没钱治病才去的。胡阿公走的时候说不怨女儿,但这件事却是胡阿婆一直的心结,他们一生和睦,半世为依,胡阿公走了,就把胡阿婆的执念也带走了,她跟女儿大吵一架,断绝往来。从那之后,胡阿婆就像变了一个人,孤僻,沉默。
如今就算阿婆不愿养这孩子,村民们也不觉过分,只是可怜了这女娃,都摇头叹气着回家了。
雪苍茫的下,人们做一会手中的活,就抬头望一眼胡阿婆的家门口,看看孩子是不是还在,过了一会,人们发现竹篮上盖了一层胡阿婆家厚厚的红棉被,又过了一会,人们发现竹篮边放了胡阿婆的一把雨伞,再后来,人们看到胡阿婆把孩子抱回了家里。
村民们笑到:“胡阿婆,嘴硬心软。”
胡阿婆将孩子抱回了家,发现孩子一直在发烧,大雪封路,村里出不去,阿婆拖着年迈的双腿,挨家挨户的借感冒药,奶瓶,孩子穿的厚衣服。
大家都来帮忙了,阿婆怕他们耽误了手中的活,就让他们都回去休息,硬是一个人照顾了孩子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辛晚的小眼睛睁开了,也不烧了,冲着他们“咯咯”直笑,胡阿婆才沉沉地睡去。
大家都说,这孩子,喜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