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听完秦牧的话，虽然觉得十分有道理，但还是做好了一次不通过的准备，可故事提示音响起，这次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
“恭喜你，完成任务，获得活动线索。”
然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故事的场景却变了，三个人直接到了苏烟家，陈瑾墨皱了一下眉，秦牧却挑挑眉，
“呦，我竟然不知道，这个人工智障还会生气呢。”
苏烟没理秦牧，陈瑾墨叹了口气，
“活动线索，是在秦牧手里吗？”
秦牧看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纸条，点点头，然后把它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秦牧看着这行字一笑，
“怎么着，这么诗情画意吗？”
苏烟凑近看了一眼，看向陈瑾墨，
“你说，这个线索，提供的是boss的弱点？”
“对，约定俗成。”
苏烟点点头，
“如果按照这个提示，那这个弱点很有可能是眼睛，但肯定不会是阿笙的眼睛，必须得是boss的眼睛。”
秦牧笑了笑，
“bingo，苏大警官，我们俩这是想到一起了啊，让我猜猜，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是不是，找类似于眼睛的替代品啊？”
苏烟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了陈瑾墨，
“故事里的眼睛，是，故事系统吗？”
苏烟的话低的近乎于耳语，陈瑾墨笑了笑，
“对，那个东西既是耳朵又是眼睛，但它只能监控到我们这些应该属于故事里的人，监控不到你们。”
“嗯？”
“我说过的，我们属于互相制约的关系，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它在单方面压制我们而已，过去，我有所顾忌，现在，”
“怎么，现在没有了？”
秦牧的话里带着一丝调侃，但苏烟知道，他这是在缓和气氛，陈瑾墨苦笑了一下，
“现在，还是顾忌，但，起码算她所愿吧，我也算，帮她完成愿望。”
秦牧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苏烟，
“苏大警官，要不今晚，咱俩挤挤？”
“不用了。”
苏烟干脆利落的拒绝，这个故事的世界让他都快不辨昼夜了，整个人在过劳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他属于可以委屈自己的，于是，冲了个澡，把沙发展开，准备在沙发上凑合一宿。秦牧却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两罐啤酒，苏烟挑挑眉，
“苏警官，夜深人静的，喝一杯？”
苏烟没有接着，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哪儿找的？”
“变魔术变出来的，信吗？”
“滚。”
“真的是，一点儿幽默细胞都没有，并肩战斗这么多次，都不能和我喝一杯吗？”
苏烟沉吟了一会儿，接下了那罐啤酒，然后看了一下瓶底，意外发现，这个酒的生产日期竟然很近，他抬头看了眼秦牧，秦牧依旧笑着，不过这个笑里面带了一丝少年人的得意。苏烟开了易拉罐，抿了一小口，秦牧和他都没说话，大约沉默了十分钟，秦牧的酒已经快喝完了，秦牧才开了口，
“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咱俩夜谈。”
“不知道。”
“艹，你说，我们要是失败了，死了也就算了，要是变成故事里的傀儡，祸害自己，还去祸害别人，真是有点儿，恶心。”
“你祸害的人少吗？”
苏烟又喝了一口酒，抬眼看向秦牧，秦牧笑了，
“唉，苏警官真不给我面子。可自从进了这鬼地方，我还真没再祸害过谁吧，不信你想一想。”
“你倒是想。”
“其实一开始也不想的，但总得找个途径活着，一开始，没有见好就收，算了，不找借口，还是自己贪心。唉，贪心害死人啊！”
“嗯，贪心害人。”
“可我其实不太后悔，就是不想折在这儿，我宁愿折你手里，真的，好歹你还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
“对手？”
“对啊，不过，现在是朋友了吧。苏警官，把我当朋友吗？”
苏烟一直没说话，秦牧还是笑，
“苏警官，你真的挺让人没面子的。你的确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想着把每个跌入泥潭的人都拉起来。”
“没有。”
“没有什么？没把我当朋友吗？”
“没有想着把所有人都拉起来。”
“那就是拿我当朋友喽？”
……
“嗯。”
“真好。我这个罪犯，还能和警察是朋友，还能一起喝酒，倍感荣幸啊。”
“你，不算主谋。”
“但那些个谋财害命的事儿，确实是我干的，所以，我应该担着。我从第一天这么做的时候，就知道终有那么一天。这不是天道好轮回嘛。”
“你刚刚说，我想去把所有人拉起来，那不可能，我只是试试。不同人不同选择而已。有的人想挣扎一下，有的人愿意烂在里面，都是自己选的，谁都，没有错。”
苏烟的酒也快喝完了，秦牧笑笑，
“我睡沙发吧，你去睡吧，好好休息，苏烟。”
苏烟抬了抬眼睛，没有说话，干了易拉罐里的啤酒，在手里捏了一会儿，然后把它丢入垃圾篓，
“一起吧。”
秦牧有些讶异地看向苏烟，苏烟淡淡补了一句，
“秦牧，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