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就这样在家里和秦牧,沈珏堃待了几天,在故事里获得的所谓奖励,他们也没有特别清楚应该怎么用,但很快,他们实践的机会就来了,在一个清晨,苏烟和秦牧进入了故事,这一次,他们三个没有一起。
这次的故事有点儿特别,像是古代,又不像古代,他们似乎进了某个梨园戏班子,他们在人家后台,两个人身上的装扮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就像是误闯入了什么禁地一样。苏烟和秦牧大眼瞪小眼发了一会儿呆以后,突然发现,这个故事就只有他们两个参与者,没错,就他们俩。提示音响起,
“欢迎来到故事的世界”
一样的开场白,毫无新意,然而下一句话就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次故事,桃花扇,任务,随机应变,没有时间限制。”
什么鬼,什么叫随机应变,苏烟用一种试探的眼神望向秦牧,秦牧挑了挑眉表示无解。系统提示音又补充道,
“由于上次任务所获组队奖励,此次故事二位将可以一起体验,无其他参与者。”
苏烟心里骂娘,这tmd算什么奖励,只有两个人应该难度不小吧,连任务都模糊不清,这怎么玩儿,组队成功以后一辈子和他一起留在故事里吗?
这时,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梳着个背头的男子向他们走来,那个男人有一种很典型的,嗯,汉奸长相,但没有那么猥琐。
“两位想必就是那鼎鼎大名胡探长的徒弟了吧,我们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赚钱的买卖,死了人,还是个角儿,就更没人听戏了。烦劳两位高人,给条活路,查明真凶,替我们洛老板申冤啊!”
那个人在那儿悲悲戚戚说了一大堆,把自己说的都红了眼睛,秦牧在一旁微笑以待
“这位老板应该怎么称呼?”
“哦,我姓黄,家里行三,所以叫我黄三就成。”
“哦,黄三老板,您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吗?”
秦牧笑着问道,
“我家祖上就是干戏班子的,到我已经三代了,这老话讲,除了穷,啥都不过三代,这可真是比真金还真。眼看着我们这越发落寞,我比谁都急,这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对吧。”
说到这儿,那位黄三老板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多了些,但看到苏烟和秦牧脸上却没有任何不耐的神色,反而是认真的看着他,听他的抱怨,尤其是秦牧,脸上一直挂着笑,让他心里多少熨帖了几分。秦牧心想,可不是得好好听,不听过会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苏烟给了黄三一个他自己认为比较和善的眼神,黄三又接着说,
“可这天有不测风云的,好不容易出了个台柱子,花了大把时间,大把钱捧出来的角儿,一下子没了。这不是逼着我们悬梁吗?我的日子呐,苦啊。”
黄三越说越难过,最后竟真真假假的掉了几滴眼泪,
“是啊,这世道大家都不好过,那咱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秦牧跟着他应和了一声,示意他尽快步入正题,这位黄三老板急急忙忙把憋出来的两滴泪擦掉,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弓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苏烟觉得他更像汉奸了。他们到了地方,尸体还在,指甲里面都是黑的,嘴唇也是黑的,像是中了毒。
“这位,”
苏烟一时没想起来死者是谁,秦牧提醒了一下,
“洛”
“哦,对,这位洛老板是什么时候被发现没的啊?”
“就今早,一起来,他徒弟就急匆匆跑出来说不对劲,等进门看了之后,就发现我们洛老板躺在床上没了啊,造孽啊,可怜啊。”
黄三在那边嚎的像哭丧,苏烟听着脑子都是嗡嗡的,活像一个人形闹钟在耳边吵吵闹闹,有心想让他闭嘴,可你又不能不让人家有感而发,顿时觉得脑仁疼。秦牧在一旁打断了黄三的嚎叫,
“黄三老板,这位洛老板就一直在您这儿?”
“对,从小就在我这儿练功学戏,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苏烟又开了口,
“他平常有什么仇人吗?”
“这个,这……”
“您得如实说,我们才能主持这个公道不是?”
秦牧插了句话,黄三犹豫再三,终于说道,
“这,死者为大,议论死者总归不大好,但是,也是为了还洛老板一个公道,我就说了啊。说起来,洛老板人傲气,一曲桃花扇也算唱响了名堂,所以这捧他的人不再少数。可唱李香君的又不只他一个,风头却让他出尽了,那肯定得有几个心存不满,伺机报复的吧。”
“听您这意思,这位洛老板得罪的人,不算少啊。”
“唉,这事儿,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一桩小事儿,应该不至于要人命,对吧?”
“黄三老板,话不能这么说,你觉得是小事,别人不见得。不如您就说说他得罪过谁吧。”
苏烟似笑非笑,这样的表情鲜少出现在他脸上,惹得秦牧看了他好几眼,黄三似乎有点儿不想开口,苏烟就那么看着他,他突然用衣衫蹭了蹭额头渗出的汗,已经是初秋,他却出了一脑门儿的汗,可见是不敢说。苏烟顿觉自己的问题问到了点儿上。过了有个两分钟,黄三才开了口,
“在人家遗体面前议论人家,我心里不安啊,”
“那就换个地方,”
秦牧依旧带着笑,可这次的笑容里透露出一点儿威胁,黄三呆愣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他们到了后台的一个安静的地方,后台其实也不十分热闹,人们都在收拾东西,看来今天应该没有演出。三个人坐定,黄三开了口,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吧,有一个闹的挺凶的。说来也是我们的老人儿了,他也是唱李香君的,还和洛老板是师兄弟,但长的和唱的都没洛老板好,就有点儿不甘心。再加上,这洛老板嘴巴毒,心气高,那位酸过他几句,给人家都用那种不中听的话顶回去了,这两个人就结仇了。这其实不是桩大事儿,可架不住那位也是个驴脾气,这一来二去的,两个本来是同门师兄弟,就谁都不理谁了。”
“哦,嫉妒,所以动了歪脑筋?”
秦牧给黄三做了一句话总结,黄三咧着嘴,象征性地笑了几下,然后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就脚底抹油,跑了,生怕秦牧和苏烟再把他抓住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