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也用打量的眼神再次审视洛西亭，洛西亭就那么低着头，也看不太出表情，秦牧突然笑了，
“洛老板，您不能唱了，您师兄也不能唱了，您觉得黄老板会不会出于报复，然后把人彻底毁了啊？”
洛西亭愣了愣，
“这，这，这不太可能吧，就只是这种事情，他就杀人，他，没那么大胆子吧……”
他说到这里，秦牧忽然笑出了声，
“跟您开玩笑呢，您看您，反应太大了啊。今儿谢谢您了，赶紧动筷子吧，快吃吧，平白耽误了洛老板这么长时间，您不吃点儿东西，显得我们过分了不是。”
秦牧话里话外竟有扯到了别的上面，洛西亭真的无法理解这个人，他到底想干什么。苏烟看了看秦牧，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也去示意洛西亭吃东西。苏烟其实心里隐隐有了某些猜测，但却不太肯定，他必须得找那位所谓的秋姑娘查证。苏烟又开始头疼了，自从开始参与故事以后，他觉得自己脑细胞越来越不够用。这个故事和以前那些动不动就跑出来一些什么反科学，反常理的玩意儿不一样，它更像是真实的案件。除了时间背景感觉像两个时代以外，也没什么别的不同，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状态，疲惫但真实。他们就这样心照不宣的吃完了一顿饭，洛西亭一吃完饭就匆匆告别，似乎两个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秦牧和苏烟并肩走着，天色已经不早了，苏烟习惯性抬起手腕想看看几点，但发现自己没带表，又讪讪地放下了。秦牧看着苏烟，依然是熟悉的笑脸，
“苏大警官，你这样子真可爱。”
苏烟看了秦牧一眼，觉得这个人调戏自己上瘾，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警官，有什么事就不用对我藏着掖着了吧，生死搭档啊，想问什么就说，我肯定知无不言。”
苏烟沉思了一会儿，
“你刚刚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说洛西舟，不一定是自杀？”
秦牧笑了，
“我的苏警官啊，你难道不怀疑吗？这难道不是你的猜测吗？只不过我先说出来了而已，对吧。”
苏烟沉吟片刻，看了秦牧一眼，
“没错，我的确觉得这个案子很蹊跷，和一般的谋杀案不一样，到今天见到洛西亭，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几个人不是凶手，但我还没见过那位秋姑娘，不想贸然得出结论。”
“那我们明天，去见见那位秋姑娘，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苏烟和秦牧果然去找了黄三，一通威逼利诱，终于从他嘴里套出了这位秋姑娘家的住址。两个人没有耽搁特别久，到了那位秋姑娘家时才刚刚十点不到。那位秋姑娘的家是一栋别墅，地段很好，几乎可以算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栋房子，可以说是很富裕的家庭了。苏烟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了富婆包养小白脸的剧本，他赶紧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掉，去按响了门铃。秦牧跟在苏烟身后，脸上噙着笑，等着开门。等了一会儿，开门的是一位女佣一样的人，警惕的看着他们，
“您们找谁？”
“请问，秋姑娘是住在这里吗？我们是洛老板的朋友，他托我们给秋姑娘带几句话，说完我们就走。”
秦牧笑眯眯的看着女佣，
那个女孩子似乎是愣了愣，脸微微有点儿红，只说了一句，
“麻烦等一下，我去通传一声。”
两个人在门口等了差不多两分钟，女佣回来让他们进去说话。别墅不算特别大，女主人大抵是那位秋姑娘，坐在会客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示意两个人坐下说话。
“秋姑娘，你好。”
秦牧率先打了声招呼，
“您好。”
秋姑娘笑着答，没有急促地追问，也没有询问两个人的身份，只是吩咐佣人上茶。然后佣人端上茶水之后，默默地退下了。
“你们应该不是西舟的朋友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秋姑娘脸上淡淡的笑意敛了回去，表情变得平淡无波，不像伤心，不像不耐烦，反而隐隐透着一种解脱。
“秋姑娘聪明过人，想必也知道我们想知道点儿什么吧。”
苏烟开了口，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你们怀疑，是我吗？”
秋姑娘开了口，表情充满了嘲讽，
“证据呢？”
“暂时没有，但，您犯不着这么激动，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对吧。”
秦牧表情浅淡，没什么别的意味，秋姑娘看了他一眼，
“我是喜欢听他唱戏，我也的确喜欢他，可我没做过一件礼法之外的事情，对一个人有好感，也是罪吗？”
“当然不是，但如果发现，爱错了人呢？您爱的李香君，究竟是谁呢？”
“当然是西舟，除了他，还有谁。”
秋姑娘看着他，略微有点儿神经质。
“你发现了你的李香君不是洛西舟，你失望了，你愤怒了，所以，你想杀了他，对吗？”
“对，但是证据呢？你连证据都没有，你有权说什么，你不过是在猜测，毫无依据的猜测。”
秋姑娘的表情带了一点儿挑衅，似乎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神态。
“但你没有，秋姑娘，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杀他。”
秋姑娘的神色彻底怔住了，有点儿慌乱，似乎某张面具在她脸上慢慢裂开，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秦牧一笑，没有去理会她的否认。苏烟开了口，
“昨天，我们去找过洛西亭。无意中知道了一些东西，怀疑过您，但您这么说，我可以肯定不是您了。”
“你们是案子办多了，脑子有问题了吗？”
秋姑娘的话语干巴巴的，
“我的确对他动了手，我杀的人。”
“那您说说，您是怎么杀的他？”
秦牧笑着问道，
“我偷偷，在他的吃食里下过药，他信任我，所以他吃了，有问题吗？怎么，他不是中毒而死吗？”
“不是，严格来说，他不是死于中毒。”
苏烟慢慢开了口，秋姑娘终于开始趋近崩溃。
“您到底在替他掩饰什么？这真的是爱情吗？死的，到底是哪位洛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