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说的,我们都过来了,就赶紧签了了事!我们也不浪费你时间。”
大伯郁远山一点也不想等了。
郁书枝淡淡一笑,手暗自捏紧,“我刚才就说了,我们不会签。”
郁远山脸色冷了,“不签?你玩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他气急败坏走上前就是一巴掌,顿时郁书枝感觉昏天黑地,双眼直冒星星,她死命撑住,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她的嘴角出血。
她冷冷瞥了眼暗处的录音笔,风轻云淡地抬手擦掉嘴角的血,她站得更直,挺起腰。
爸爸说过,输人不输气势。她没有错,她捍卫爸爸的东西有什么错?
爸爸死了自己和弟弟就活该受欺负吗?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厚着脸皮让人签转让协议?
她看了眼桌上的协议,秀丽的眉眼透出英气,签协议?做梦吧!签你个大头鬼!
她拿过来哗哗哗撕成碎片,砸在众人脸上,“滚!你们都给我滚!”
纸片翻飞,恍若白雪,她嘴角鲜红的血滴在雪白的纸上。
郁远山被彻底惹怒,“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给我绑起来!”
郁书枝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指着围过来的人,“我看谁敢!”
冰凉的刀尖反光,映照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郁远山笑,“原来你想这样拖住我,然后让你弟弟搬救兵是不是?”
郁书枝脸色一白,手颤抖,握着的刀也跟着颤抖。
她往门的方向看去,书凌人呢?他在哪儿?刚才他还在背后躲着!
郁远山扬手,“给我把他带出来!”
弟弟郁书凌被捆紧,推出来,郁远山踹上一脚,郁书凌膝盖疼得跪倒在地。
她脸色大白。郁远山这个老狐狸!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郁书枝死死盯着手中的刀,瞥了眼弟弟,“放了他。我签。”
先救下弟弟再说,钱没了,还可以再弄回来。
“这就对了,早这样不就省事了嘛。”
郁远山拿出新的转让协议给郁书枝,郁书凌却暗自递眼神给她,郁书枝意识到还有机会。
难道书凌已经联系上了楼家?那……那个人是不是会来救他们?
楼牧庭,那个深沉稳重的男人,据说从接手楼氏家族之后,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更是以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著称,如果有他的助力……
但有个问题,楼牧庭,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是她的未婚夫,他们两家还没有正式见过面,郁远风就病重去世了,所以这门亲也还没有成。但这门亲事是定好了的,只差两方行礼。
她完全不了解楼牧庭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人传言他不近人情,对待身边人都非常严格。还有一点,商人无利不起早。
救自己和弟弟,楼牧庭能得到什么好处?
似乎,没有。
郁书枝的心很忐忑。她只能寄予一点渺茫的希望,希望楼牧庭不是那样冷酷唯利是图的人。
“签!”郁远山不耐烦大吼一声,他像只发怒的雄狮。
郁书枝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拖下去,瞥了眼录音笔,闪烁红灯,“滴”的一声之后,关机了。只要不是聋子,谁都听清了这一声拉长的滴——
郁书枝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她故意转过身想要盖住录音笔。
郁远山顿时感觉不对,“又在玩什么花样?出来!把她给我扯开!”
郁书枝跌倒在地,肌肤擦伤,火辣辣得疼。
郁远山弯腰抽出藏在缝隙里的录音笔,气的说不出话,一脚碾碎,发怒:
“我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按住他们,在协议上按手印!”
郁书枝慌忙解开弟弟的绳索,两人犹如困兽,一番挣扎后,如纸片脆弱,被众人擒住。
郁书枝狠狠咬住唇,渗出血丝,“一群男人欺负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
郁远山冷笑,“算什么本事!拿到钱就算本事!”
“放开我!我不会让爸最后的一点东西都落入你的手里!”
这笔钱是以后为书凌准备的,以后他结婚成家立业,都需要很多钱!
“嘴硬!平时温婉乖巧的大小姐这么烈?我看你烈!”
郁书枝眼眶红了,她的手印最终还是被强摁在了新的一份协议上。
郁书枝浑身像是被抽空,所有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了,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她已经伤痕累累。
楼家?楼家的人呢?直到现在也没有来。
楼牧庭?未婚夫?
呵。
是她傻。
她不应该抱有希望。
她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无助,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父亲的死、弟弟被人折磨、唯一的遗产被抢走。
“姐!姐!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明明打了电话给楼家的人,楼家的人明明答应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郁书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他恨,恨自己,也恨楼家!
楼牧庭,我记住你了!你这个出尔反尔的伪君子!
亏得当年郁家的祖父救过他们楼家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