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予,愚兄痴长几岁,托大喊你……嗝一声贤弟如何?”
“在下早闻郭先生大名,能与郭先生称兄道弟,在下实在是乐意之至。”李尔尔摸不清他什么意图,顺着话往下说。
“好,伯予快人快语,来,随为兄痛饮一杯。”不等李尔尔回答,他自己先倒了一小杯,往嘴里倾。
还拍着大腿,喊道好酒。
李尔尔眨着眼,这是什么路数?单纯喝多了?喝懵了?我郭哥性情中人啊。
见着自己的桌案上空空如也,不会喝酒的李大行走松了一口气。
“来人,上酒。”嗓音低沉。
遭了遭了,曹操还在这。你凑什么热闹啊,我郭哥都没说话……李某人心里已经骂起来了。
“殿下,在下不善饮酒……”李尔尔提心吊胆道。这头怕对方想灌醉他套话,那头怕曹操喜怒无常,给他一刀。
“无妨,大好男儿何惧杯中物啊?实在喝不得,奉孝喝一杯,你抿一口,也算不搅他的兴致。”
曹操大马金刀坐在那,压迫力十足,说的话倒是很善解人意,反差之下,李尔尔竟生出一丝感激。
试试就试试,听说古代的酒度数低,说不定爷能把他们俩喝趴。如此想着,他又有底气不少。
一杯酒借道唇舌入了喉,李尔尔眼睛一瞪,暗道不好。
大意了。
酒杯里还残余着浅浅的麦香,他的脸已经开始红了。
味道一般般,这劲是真重……
这却是李尔尔思维僵化了,地球的古代是真古代,这里虽然方方面面都像古代,但却终究是有区别的。
君不见卢仝的茶,王松的剑?
酿造工艺不行,可以用原材料来弥补。
曹操注意到这点,倒是小有吃惊。萧衍所谋甚大,就派这么个人去赤帝城?
“贤弟啊,令兄打算如何让你在赤帝城站住脚?”郭嘉仍然似醉非醉,恍若不经意道。
李尔尔心头一凛,知道重头戏来了。当下不动声色,呼吸自然。
明显停顿思考了一下后。
“赤帝城迢迢路远,大哥对赤帝城亦是讳莫如深。只在临行前,交给我锦囊两件,嘱我到时方可拆开。奉孝兄可要过目?”
李尔尔并不知道赤帝城在哪,但萧衍是萧何后裔的事他是听说了。
那么赤帝城就很有可能和萧家主宗有关系,而萧家和赤帝又听不出瓜葛。
再往后想想,萧何效命于刘邦,赤霄斩灵,莫非赤帝城是刘邦的地盘?
藉此,他料想赤帝城离天海城肯定很远。
无他,三国在此地建了天书天海天狼三城,旁边要就是刘邦的赤帝城,搁谁不尴尬?
郭嘉甚至没有迟疑,又饮一口酒,揩了揩嘴,又爽朗道:“不必,既然令兄早有准备,那我就不卖弄了,省得出糗。”
李尔尔起身,郑重弯腰拱手。
“承蒙大哥看重,委以重任,伯予这一路却走的很惶恐,深怕事有不成,奉孝兄乃天纵英才,还请不吝赐教。”
书生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李尔尔跟前扶起李某。
“诶,贤弟客气了。你既认我为兄长,为你谋划一番也是我为人兄长的应有之义。”郭嘉身上酒气很重,但脸色反而不像李尔尔一样红。
“不过贤弟,为兄还得知晓你的本事。如此,我问你话,你说行与不行便可。”
李尔尔抬眸一瞧,草,一点醉意都没看出来。你也演我。
“兄长尽管说来。”他又拱手。
郭嘉又是一副醉态,去扶起李尔尔,人没扶起来,自己要摔了一般。
‘演,你继续演,我就不扶,看你摔不摔。’想归想,他还是很快扶住郭嘉。
太极限容易被发现自己发现他在演了。
稍微稳一点。
“别扶我,我没醉。我很清醒,只是这身子不听使唤,不碍事。”郭嘉挣开李尔尔,又摇摇晃晃坐回去。
“我且问你,赤帝城内刘萧韩吕张樊等家族同气连枝,贤弟你只身前往,能从根本上削弱他们的力量么?”
“不行…”李尔尔确定了,赤帝城确实和刘邦有关系。
“我再问你,倘若身份暴露,贤弟你有从道者手里逃生的能力么?”郭嘉眼中扑闪,曹操已经传音与他说过李尔尔不曾入道。
如若有抗衡之力,或许是萧衍又一不传之秘。
“不成。”
“那你有莫测刺杀之能?”若能关键时刻挟持重要人物,那也很不错。
“没有。”
“那你精通六艺?”与那些名门之女勾勾搭搭,霍乱家族气氛,虽是末流小技,但运用得当也有奇效。
“不曾。”
郭嘉愣了愣,那你到底会啥?
这时,李尔尔似觉目光,望向曹操。
“伯予,不曾说笑?萧衍究竟让你去做什么?”
李某人心神俱震,不受控制,不假思索道:“让殿下见笑了,大哥真不曾与我说去做什么。”
呼呼……
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社会还是险恶,曹操这厮果然依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还好他问的问题比较散兵。
萧衍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没直接用令牌入关。反而是闪现入城被不知名阵法发现了,才被迫拿出令牌,要求见曹操。
所以也根本没有提起什么赤帝城。
曹操同郭嘉一样诧异,李伯予根本不可能在他威压下说谎。那既然没说谎,萧衍意欲何为?
“罢了,你先退下吧。不日自行离去便是,本王便不招待你了。”曹操似乎是兴致缺缺了,忽然变了脸。
李尔尔求之不得,当下作惶恐状离去了。
至于向称兄道弟的郭嘉求助?嘿,带了脑子都不会相信这般一见如故吧。
至少郭嘉不是真心的,李尔尔背对着众人也露出轻松的笑容。
反正我也不是。
等李尔尔离去。
郭嘉一改醉态,由斜着腿睥睨收腿跪坐,眼神明亮清醒。
“主公,萧衍行事当真莫测,不可不察。”
曹操有自己的想法,并不答应,只是捻着须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萧衍可能真将要交代的事写在锦囊里了。为的就是防止李伯予在路上出现意外,被人诈出些什么。”
“那你为何不看看他的锦囊?他似乎并不太抗拒。”曹操没有直接附和,又抛出一个问题。
“这就是萧衍的第二层布置了,以萧衍的性格,他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结义兄弟。所以这锦囊可能也是障眼法,其中玄虚或许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可以明白。”
郭嘉继续有理有据的推测。
“那你为何不等他将锦囊解开,旁敲侧击出含义再……”曹操闭嘴了。
“主公赶人,奉孝……”
“来人,把奉孝这个月的酒俸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