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无梦的混沌中，李尔尔睁开了眼睛，看见一身白衣，身段窈窕，半合眼皮，昏昏欲睡的人儿坐在床塌边。
“书...”
他张了张嘴，终因口干，没能说出话，脑袋也清醒了起来。
是方瑜晓啊。
“你醒了啊，李...你妈给你取的啥名字啊。”
方瑜晓不知想到什么，语气颇不友好。
“水，水。”
李尔尔坐起身体，只觉得浑身乏力，腹内空虚，唇焦口燥。
“小爷凭什么给你拿水啊。”
“谢谢。”
“哦，你等着啊。”
方瑜晓起身，弄水去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那个大叔守在门口，等着你给他一个答复。”
此刻两人在一家客栈里，方瑜晓把桌案上的水取来只是一个举手间的事情。
“你真的不打算契约他吗？”
“还不知道到王者时空能不能打呢，一个宫本武藏就让我很头疼了。一开始。我在系统空间造了个游乐场给他青梅竹马玩，后来那小姑娘想家了，我又把她带回我在王者时空的府邸，找人保护她。她的家眷已经尽数亡于血族之手，宫本武藏又不能带着她陪着她，就还挺麻烦的。”
方瑜晓也不禁有些感慨。
“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你就只觉得麻烦吗？”
李尔尔喝了水，像是海绵宝宝一样活了过来。手肘撑着床榻，看着方瑜晓。
“我也是可怜的小姑娘，又有谁来帮助我呢？”
“...我觉得你和不知火舞，橘势一片大好啊。”
“嗯？为什么是火舞？你能听见我和她的交流？”
方瑜晓有些惊疑不定，先前没把不知火舞放出来的时候，那些沟通，这货能听见？
“我印象里东风海域的其他人都有伴侣了，就不知火舞没有，那不就...”
方瑜晓松了一口气，就这？
“还有露露呢。”
“不，她有玛玛哈哈。”
“...你是不是欠揍？”
“我不。”
说笑归说笑，这些英雄附带家属，确实会有一些麻烦，而且是很难避免的。像刘禅虽然本身就是英雄，但就是很麻烦，这个皇帝当了几年的大叔变成小孩，还这么皮，上哪说理去。再说黄月英就是因为孔明有这个要求，才契约的。
“那你借我5万功德。”
“你要怎么还我？”
“...我还你价值十万功德的道具。”虽然很心痛，但是李尔尔觉得很值，诸葛亮搞玄学的到王者时空玩不转，玄翦这种靠力量的难道还不行吗？
“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才10万功德吗？”
“你什么时候救我命了？”
“如果我不借你，你不就被那个玄翦杀了吗？所以我借你，就等于救你一命了。你既契约了玄翦又活了下来，还完成了任务。反观我既借了功德，又没契约到英雄，返回的功德费用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逻辑鬼才，我竟无法反驳。
“好吧，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肯借我功德。”
“我不知道，我先借给你，你看着还就是了。”方瑜晓本来是想让李尔尔成为自己的辅臣的，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李尔尔的为人，她还是看了个七七八八的。
但是一想起陆然那双眼睛，顺带想起司徒飞星的背叛。我何必呢？等一个女生来申请好了。
“谢谢......”
李尔尔对于方瑜晓的古怪性情仍是不了解，先前无缘无故告诉他洛书书没事，现在又说了一大堆自己如何占便宜，最后说让他看着给。
“那你可以和我聊聊天吗？”方瑜晓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模样，让李尔尔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我可能不怎么会聊天，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你是为什么...来的啊？”她用言语来代表言语...
李尔尔又干咳两声，你要聊这个，我可就不会聊天了啊。
“晚上肚子饿了，去超市买泡面被车撞了。”
“噗—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没想笑的。我就是...控制不住。”
方瑜晓很用力地板着脸，看起来很是滑稽。
“那你想回去吗？”
“想啊，系统空间虽然吃的东西还挺高级，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快乐。”
李尔尔又躺了下来，手肘撑着还是有点累。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快乐？”
方瑜晓亦是感同身受，人类的情绪并不相通，但每个来到系统的现代青年大概都会有一份思归之情。
“嗯，就像2020之前吧，每天看看小说，打打游戏，听听课，兴起的时候穿个拖鞋出门撸串，平常自家煮的不爱吃的东西，在烧烤摊上就很能接受。找几个朋友出去玩，嗯，带女朋友的别来杀狗，不会喝酒就光吃花生米。回家晚了身上还有酒味被爸妈训了，就认怂，去洗个热水澡，下次还敢。”
说着说着，李尔尔的肚子就饿了。
能吃完再聊吗？李某暗戳戳想着。
“没有陪女朋友吗？”
方瑜晓眼里闪过异彩，在听到下次还敢的时候笑意更是溢出眼眶，眉眼弯弯，柔和了房间里的空气。
“...女朋友什么的，得先有一个才能陪吧。哈哈，能不能先吃饭，我有点饿。”
“恐怕你得先把他的恋人复活。不过你怎么确定你可以复活一个不在王者世界的人呢？”方瑜晓自己知道这个功能是临时抱佛脚问的系统，但是并没有问清楚非王者世界的可不可以。
“本来我只是抱着随便试试的想法，随口问了系统，它居然回答我了。说实话我觉得这个系统有点玄学，有时候不回，有时候说没权限，有时候还会发颜文字。”
“噢。那这个功德，是直接转到洛书书的系统里去吗？”
“别，待会你直接复活一下就可以了。你派人去伤害书书是事实，我没办法帮你解释，我也不觉得你是对的，但你帮了我也是事实。我现在很矛盾，很混乱，但我想如果是你复活了他的恋人，以后见面，至少他不会对你出手。”
这话说完，他又喝了一口水。清凉甘甜，生命之源，舒服啊。
“玄翦老兄，不用再听了，且进来吧。对于纤纤姑娘，我也是很佩服的，希望你能原谅我拿她的复活来邀请你签订一个契约。”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玄翦微弓着腰，提着剑，走了进来。
“只要纤纤能复生，怎样都可以。”
玄翦的声音很低沉，虽然和动漫里的配音不一样，但还是相当好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