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羊到底没杀顾秋白，最后关头卸了力。但也没放过顾秋白，最起码，顾秋白要是得不到造化添油术这样的绝妙功法，这辈子恐怕修炼无望了。
不过那黑衣女人却借机远遁了，秦牧羊没追，第一是他还要分心照顾方秋娥，再遇到这样的场面恐怕力有未逮。
二来嘛，他坚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方秀娥眼里一片死灰，顾秋白的狠心决绝对她而言是天大的打击。
秦牧羊的状态也不是太好，咳嗽声不断。
一开始还有几分装假的成分，但到后来竟真的胸口沉闷，呼吸不畅。
顾秋白那全力一掌，秦牧羊结结实实的挨下了，受伤不轻。
听着耳边传来沉闷的咳嗽声，方秀娥扭头扶住对方，心情复杂。
“秦...公子，为我，不值得的。”
秦牧羊脸色异常的潮红，强忍着压下不适，笑道：“喜欢，就值得。”
“喜欢就值得嘛？那我到底值不值？”方秀娥一怔，小声呢喃着，也不知到底指的是什么。
夜渐渐深了，远处又传来更夫悠扬的唱喏，方秀娥几次欲言又止。
秦府，东跨院。
小荷悠悠转醒，脑子还混沌着，后脖颈隐隐作痛。
“呀，我这是？”
一抬头，正瞧见一个俊俏的公子哥搀着方小姐，小荷心里一紧。
这可是秦府东跨院，要是被少爷瞧见了方小姐幽会别的公子，那她还不得掉一层皮。
但看方小姐矜持又透着关切的眼神，小荷心里怪怪的。
方秀娥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方姑娘？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小荷抱怨一句。
“呀！”方秀娥一机灵，赶紧甩掉秦牧羊，埋头拽着裙角，局促不安。
秦牧羊一抬眼皮，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荷，心道哪来的这么愣的小丫头。
“小荷，快，来扶公子进去。”方秀娥总算没忘了受伤的秦牧羊，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小荷歪着脑袋，狐疑的打量二人，没有帮忙的意思。
固然她也讨厌少爷，但她更受不了方小姐在少爷的眼皮底下和别人幽会，这要是被发现了，倒霉的可是她小荷。
小荷灵机一动，绕过两人出了小院，事关重大，她要把这件事禀报给王姐姐，由王姐姐定夺。
“真是一对狗男女。”小荷嘀咕一声，连带着对方秀娥的好感也消磨殆尽，刚才经过二人身边，那奸夫竟然还朝她挤了下眼睛，好像是在夸她机灵。
秦牧羊哪知道小荷这么愣，竟然不认识秦府的少主人，他还只以为小荷是故意给两人腾出空间。
小楼里，灯火摇曳，暗香涌动。
这次是秦牧羊躺在床上，方秀娥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紧绷的神经，这一刻才算松懈，秦牧羊一沾被子，就已经睡过去。
方秀娥搬了把椅子守在床边，心里难得的安静。
少年的睡相并不好看，眉心拧着，像是有什么心事没有化开。
嘴唇紧闭，鼻息凝重，竟以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又透着一股踏实。
方秀娥有些脸红，娇呼一声，不知不觉自己竟把手伸到了少年的脸上。
半个月前，就是在这张床上，少年毁了自己的清白。
现在，少年又再一次给了她沉重的打击，让她对顾郎心灰意冷。
“吱——”房门轻动，方秀娥赶紧起身，退到一旁。
门口处响起好听的声音。“方姑娘，睡了么？”
方秀娥脸一红，不满的回道：“是王姐姐吧，我已经睡下了。”
门口处，小荷亦步亦趋跟在另一名美貌少女身后，说道：“姐姐，我看清楚了，方姑娘真把那野男人带进卧室了。”
王姑娘不动声色，蹑手蹑脚的推门走近，蓦地一下扯开床幔，果然床上躺着一名少年，少年的脸...
王姑娘脸色一变，告罪退下，房门作响。
方秀娥尴尬至极，甚至还能听见门外王姑娘呵斥小荷的声音。
“小荷，姐姐要被你害死了，那是咱们牧羊公子啊！”
“不会吧，方姑娘不是被公子....唔唔~~”
秦牧羊这一觉睡得香甜，睁眼醒来时，方秀娥正枕着他的胳膊酣睡。
秦牧羊小心翼翼的摸下床，再为佳人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床上，方秀娥睁眼，会心一笑，秦牧羊果然没有碰她。
东跨院门口，一脸贱笑的秦大有正缩着脖子守着。
看见秦牧羊后，秦大有小跑两步，靠近秦牧羊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少爷，剪刀胡同发现两具死尸，你猜猜是谁？”
秦牧羊假装一头雾水，好奇地问道：“谁？不会是顾家那小白脸吧。”
“少爷你真神了，差不多，顾家最杰出的两个子弟，顾慕白，顾夏白被人击杀，凶手高深莫测，恐怕是金级强者。”
秦牧羊面上不动声色，问道：“何以见得？金级强者没那么容易出手吧？”
果然，秦大有脸色一正，认真道：“少爷，我也觉得。顾家那两个子弟的尸体我见过，皆是一击毙命，五脏六腑尽数被震成肉泥，惨烈异常。”
“更何况，这二人也是军中新秀，虽不是老牌银级强者，但胜在配合默契。而且，尸体上似乎没有一点灵气波动，委实奇怪。”
秦大有皱眉，砸吧着嘴。
“哪里奇怪？”秦牧羊问道。
秦大有一怔，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旋即凝重的说道：“小的猜测，凶手的境界极有可能已经超凡，否则断不可能光凭纯力量震碎银级强者的五脏六腑。”
秦大有没注意到秦牧羊的异常，兀自说道：“少爷，老爷刚才吩咐了小的，这些天还是低调一点，超凡强者大多脾气古怪，要真合该咱们倒霉，出云城恐怕没人能拦得住，连那位恐怕也不是对手。”
秦大有语气放缓，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指向天空。
“你是说，皇上也不是对手？”
秦大有闭口不言，但轻轻点头回应。
秦牧羊却一撇嘴，没把秦大有的话放在心上，第一，让他低调，根本不可能。第二，他还没缺心眼到自己打自己的程度。
但秦大有透露给他两个消息，第一，他貌似是个高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高。第二，顾秋白无碍。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要确认昨晚那黑衣女人的身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