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顷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或是假。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梦中经历了什么,不过,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知道他在梦中经历了些让他足以露出笑容的事情。
原先悲痛欲绝的父母在看见他睡梦中嘴边无意流出的微笑的时候,也是暂时的将悲痛抛在了一旁,回忆起当初那幸福却又短暂的时光。
慢慢的,秀长的睫毛扫除心中的阴霾,打开了心灵的窗户,炽热的光芒照射着白顷的眼睛,略微的有些刺眼,他缓缓的坐立起来,转了个身子,看到了隔壁床上瘫睡着的劳累了不知道多久刚刚才眯上了眼睛的父母。想到自己那完美无瑕的妹妹,心又痛了起来。
熟悉了一下自己新的能力,在使用的时候,虽然时不时的还是会感到头好像有被细针扎过一样的痛,但毕竟有了之前那样的经历,所以也不是那么的不可以接受,毕竟比起那时候的刺激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白顷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暖水壶,口干舌燥,突然想要想倒杯水喝,但是又不想要惊动刚闭上眼的父母。
于是他用那缠上绑带的手慢慢握住暖壶往杯子中倒着。
但是被包裹完整的手可能并不能完美的进行这项高难度的操作,只听“啪”的一声,杯子碎了。
老白首先全身一抖,然后揉了揉眼睛看着手忙脚乱的儿子,原先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的开始起伏了,眼角泛红的他强忍住哭一场的冲动,忙着招呼儿子坐下。
老白替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他后说着。
“你妈呀,从你昏迷到现在已经快三天没有合过眼睛了,才睡着没一会,现在估计叫也叫不起来了,就和放假早上的你一摸一样,就让她在睡一会吧,她这几天啊都已经差点崩溃了。”
白顷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老白依旧像以前那样用着轻松的语气和他说话,但白顷听出来了,老白的声音不仅沙哑,而且也只是在故作轻松罢了。
虽然不知道他忙碌了多久,但是,毕竟男人的责任心也不可能让他倒下,所以老白也只能先强压住所有的悲伤,将一切藏到心底。
“凶手,查..到了吗?”白顷咬了咬嘴唇,干干的问了一句。
“找到了,不过只有一具尸体,证据几乎全部毁去了。”老白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花这么大的代价刺杀自己的女儿,自己平时做生意还算和善,而且就算做生意得罪了不少人,也不可能花这么大价钱来刺杀自己的女儿,刺杀自己不是更解恨吗?
殊不知就在他们处在医院思考凶手的同时,他们的家中出现了那个说过绝对会让白顷一辈子记住的人。
确实如此,那个西装男成功的白顷一辈子都记得他了。
西装男已经在他们家搜寻三天了,但是连那个东西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在得到了上面的请示之后,将一个打火机扔在了他家的窗帘上,便吹着口哨,哼着歌的开车离开了。
“老板,不好了,家里面着火了!”就在他们父子二人还在讨论凶手的出处时,说到了那些抢劫的人。他们家的管家张叔突然冲进来大喊着,以至于连白顷熟睡着的母亲也被张叔的大嗓门给喊醒了。
醒了之后的白妈便一直对着白顷摸来摸去,不像老白一样将悲伤藏在心底,女人是感性动物。当她在看见白顷坐在那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哗的一下全流了出来。
老白记得正事,丢下还在哭诉的母子两个,跟着张叔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医生的到来打断了母亲继续搂着白顷哭泣的想法。在将白顷的母亲好说歹说劝出了病房之后,带着白顷做了一系列详细的身体检查,发现他除了头部和手部的伤痕较为严重之外,最严重的无疑是他的脑神经,经历了过强烈的刺激与压迫。
医生当然不知道白顷那时疯狂的倒流时间的举动,于是将一系列归结于,悲伤过度。
家中因为火灾暂时也回不去,于是白顷听从医生的建议打算在医院静养几天。
家里的东西虽然经过了一系列的抢救,但基本上也都共同牺牲于那场火灾。
而老白最近忙的事就更多了,除了搬家的事就是葬礼的事,由于白顷的昏迷,所以倾墨的葬礼一直都没有进行,而当白顷苏醒之后他才开始着手准备了,这些事忙起来让老白这几天看着像是老了十岁。
所以这几天只留白妈单独的照料着白顷,白顷也发现了母亲原先那些乌黑的头发开始出现了零星的银丝,她也累了啊。
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由于这个事情现在变得已经有些支离破碎了。
白顷出院那天很快便到了,新家同时也置办的差不多了,张叔正打算开着车载着母子俩离开医院,回到新家。
而刚出院门,白顷就感觉让一道目光给刺了一下,连忙用一只手捂住头让张叔停了下来。
张叔不解地回头说:“落了什么东西?”
白顷微微摆手:“我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张叔连忙叫了后面两辆车的人下来,在周围搜寻了半天,结果发现最后是一场空。张叔点点头,上车对白顷他们说:
“什么也没发现。”
白顷失望地看向窗外出了神。
车子重启,看着后视镜里白顷苍白的面庞,不禁哑然失笑。少爷这次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但白顷却依旧感觉到了那道目光,他甚至还暂停了时间去查看,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一边摸着头上的绑带一边想,可能真的是他多疑了吧。
回到新家的白顷感到了一万分的变扭,原先那些熟悉的摆放和装饰,现在都已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这些不仅看的时候感觉不到一点生气,甚至还有这些许的压抑,他躺在自己的新房间里,看着相框里和妹妹的合照,想着小时候和妹妹的一切,不禁感到沉重......
“该死,那种感觉又来了。”白顷察觉到之前的那道目光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改变,却偷偷静止了时间,将照片放在桌上然后从窗户一跃而下,躲在屋外的一个角落中,让时间重新恢复。
阳光没有停滞地洒在午后的庭院,小鸟自由地翱翔,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白顷小心地感知周围。突然,他听到了咦的一声,虽然声音很轻但他大概也清楚了方向,再次停止了时间向着那个方向找去,找了个底朝天但却依旧什么也没有找到,不得已的他只能再次恢复了时间,站在原地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只听另一个位置传来一声偷笑,白顷冷冷地攥紧了拳头。
他并不是只有时间暂停一个手段的,一个响指,重新确认了方位的白顷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相貌极其猥琐不可描述,穿着一身油腻腻的乌黑褂子,杵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拐杖的老头,压低一条树枝鬼鬼祟祟往白顷房间的方向看。一只脚还踩上鞋,样子极其猥琐。
白顷正待扑上去,反锁他的双手时。
这老头突然回过头,看向白顷,似乎认为白顷能找到他是意料中事,没有感到惊讶。嘴口一咧,露出一排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