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卓然还在想这话更深的一层意思呢,那丫头竟歪头睡着了。这下好了,逗她过头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独孤卓然内心五味杂陈,真是误事。还不许丢下她,她让他丢也不能丢啊,真饿死了就坏事了。
越想他越气,抛去藩王的地位不说,自己好歹也是个将军,怎能像个侍卫似的任人差遣。
独孤卓然轻踢一脚,弄醒南宫音飖。本来南宫音飖没有睡下,自然是有些精神的,可是这睡下了,即便是一会,也黏糊着呢。“嗯?干什么?”
独孤卓然眉头一簇“你是不让出去了是不是?”
南宫音飖眼睛都没睁,头向左一歪回道“想啊,可是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那还不如睡一会。”
独孤卓然弯腰捏着南宫音飖的双肩把她提起来“睡什么睡,起来。我带你出去。”
“可是我提不起精神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睡一会吧。”说着就又要颓废的坐下。独孤卓然没允她,没吱声的就搂着她的腰凌空飞檐走壁。
南宫音飖睡得沉,可独孤卓然的手很重,她察觉到了不对。睁开眼睛差点没吓的昏死过去,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站的高点她都害怕,别说这个了。“放,放我下来。让我有个,心,心理准备。”
独孤卓然没有听她的“你当你是谁呀?还能指使我不成。再说了,你知道这么高的墙轻功起步多费力气吗?有那把子力气,还不如攒着多练练功夫呢。”
“反正都是练功夫,那你就练练轻功呗,攒着他有什么用啊?……”南宫音飖说话这功夫,独孤卓然已经出了这座迷宫了。怀里的南宫音飖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独孤卓然开口“行了,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怂样,南宫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那日在马上的威风呢?”
南宫音飖从他怀里出来,念在刚才他救了自己的恩情,就不怼他了“你何苦挖苦我?这样对你又没有何益处,多费口舌。”
“你都不介意多费口舌嘟嘟囔囔那么多话,我多说几句怎么了?是我救的你。”
“可是你灭了我的国!我不说不证明我忘了。”
两人争执的时候,慕容离殊找的人来了,两人都不好再说什么。南宫音飖再说下去就在王宫呆不下去了,独孤卓然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会屑于和一个小姑娘争执不休,虽然这是事实。
南宫音飖转而去找慕容离殊撒娇,她知道她吃这套“姑姑,我两天没吃饭了,我好饿啊。”
慕容离殊再怎么能管事,也要看独孤卓然的脸,刚才的话他听到了,他没有反应,这就是默许了。“拿着我的令牌,去膳房找点吃的吧。”
南宫音飖接过令牌“多谢姑姑。”后心满意足的走了,独孤卓然也回了世沛宫,算是结束了今天的闹剧。
既然都有了令牌,自然不能浪费了这莫大的权利,厨房也得找个好点的,御膳房离着有点远,世沛宫的也不错啊。
南宫音飖和独孤卓然一前一后的进了世沛宫,一个直奔厨房,一个回到寝殿批阅奏折。
南宫音飖好好的吃了一顿,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一是因为自己以前是个娇小姐身子吃不惯,二是自己是新来的受排挤。吃的饱了,人也困了。刚才独孤卓然起的那阵轻功吓醒了,这会儿过劲了,困的更甚了,一步都不想走,要不是关门的太监在一旁催着,她都要在膳房睡下了。
膳房离慎息房不近,离主殿却是极近的,因为怕东西到殿内就凉了,还备了床褥般的保温被子。南宫音飖转念,“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呀,与其回慎息房挤着被埋怨着,还不如在这睡一觉呢。”
想到这,南宫音飖捧上两床本来防止食物变冷小被子,去了最舒适的宇沛殿。东灏地处偏南,到了三伏天更是热的不行,而如今世沛宫总冰块降温的也只有宇沛殿。
南宫音飖心里盘算的好,以为这个时候独孤卓然早就睡下了,殊不知独孤卓然这个勤勉的藩王,这个时候还在批奏折。
知道独孤卓然积年累月的打仗必定是个谨慎警觉的性子,故意蹑手蹑脚的进去。她开门的时候,独孤卓然就发觉了,同样轻手轻脚的去看情况,这是他的脚要比南宫音飖轻的多,南宫音飖并没有发现他过来了。
独孤卓然是不惧怕的,抬头挺胸的就走出来了,正巧碰上南宫音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在她身后悠悠的问道:“你来干嘛?”
这可给本来就心虚的南宫音飖吓了一跳,一个跳脚“我,我,我来守夜。”
“守夜?我的寝殿何时要人守夜了?”
“现在啊,现在需要。”
独孤卓然也没再说什么,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南宫音飖,南宫音飖理亏,说了实话:“好啦,我困的实在不行了,慎息房挤的很,还热得很,而且还有点远,所以我……”南宫音飖还盼着独孤卓然能收留她一夜呢。
可独孤卓然可不惯着她,一句无情的“滚回去!”,就把南宫音飖令回慎息房了。
无奈,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到了慎息房,发现又是一点空没有的床。
“妹妹,来,我们睡一起。”夏桃轻声说,他一直在等着南宫音飖。
南宫音飖脱了鞋上床“多谢姐姐。”
夏桃腾出地方,问她:“你去哪了?满宫的侍卫找了你一天。”
“我迷路了,你都不知道,那建的跟迷宫似的。”
“别是跑到东南角去了,那可比迷宫难走。”
“是呀,我哪哪都不知道,就跑到那去了。”说着从腰下外裙里的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姐姐,你看我给你拿什么了。”
夏桃眼睛都直了“这不是主子膳房的东西嘛,可不能偷,是大罪。”
南宫音飖把东西递给夏桃,“没事的,是离殊姑姑给我的,吃吧。”
夏桃没有接过“你留着吃吧,心意我领了。”
“我吃的饱着呢,你快吃吧,别明让他们看到惹出口舌是非。你快接着,我困的不行了,先睡了”说着就把东西塞在夏桃手里睡下了。
夏桃看着手中的糕点,感觉自己很幸运,认了一个能念着自己的妹妹。
次日寅时,南宫音飖听话的早早的起床去宇沛殿。心里怪罪着独孤卓然刁难自己,却发现东方钰几人都在。
“姑姑。”南宫音飖行礼。
“今日倒是准时,我还以为你又要到日上三竿呢,你是如何起来的?”慕容离殊见时候早,就和她寒暄几句。
“是慎息房的另一个宫女叫我的,她起得早。”
“你倒是人缘好,快去吧。”
“他醒了?”昨天去宇沛殿的时候他都没睡,且现在时候也早,南宫音飖还以为独孤卓然要多睡呢。
“一夜没睡呢,去吧。”
“嗯。”
瞧着南宫音飖进宇沛殿,东方钰才发话:“本也不见你有多贪财,何故去照顾她?”
慕容离殊回曰:“我也无心贪财图利,只是觉得这姑娘似曾相识,颇有眼缘。”
南宫音飖进去宇沛殿,独孤卓然果然衣不解带的在那批奏折“殿下。”这是请安。
“嗯。”这是回。除此之外,独孤卓然再没说过别的。一直站了将近一刻钟,南宫音飖开口问到:“殿下,您说我四哥今春得了个千金,可是真的?”
“骗你何故?”
“我那小侄女长得可好?如今几月了?叫什么?”
南宫音飖把独孤卓然问住了“你当我是你四哥吗?”
“哦,那我能去看看吗?”南宫音飖试探性的问,能争取点福利总是好的。
独孤卓然本就不爱言辞,遇到这么个黏牙的主,的奴,都快被她磨死了“你把那些东灏政历,翻译成北庭文。”
南宫音飖顺着独孤卓然手指的方向,看着那堆满桌子,有一人高的政历,有些惊异“啊?!这么多。”
“慢慢来吧,我又没有让你一日之内翻译完。”独孤卓然把眼前的笔墨分了一份给南宫音飖。
南宫音飖不情愿的接过来“好吧,我又不能吃干饭。”
就这么一直写了一个时辰,南宫音飖手中的半只墨用光了,去上独孤卓然的桌上去找。正赶上独孤卓然的墨汁也用光了,他也没叫慕容离殊,自己磨起了墨来。
“这墨不是这么磨的。”南宫音飖夺过独孤卓然手中的墨,教他磨墨。
“嗯。这个东西应该向左磨哪有向右磨的呀。而且你这水加的也太多了,磨的时候不能出气泡,盖上盖子放置的时间就会久一点,不会凝固。”南宫音飖絮叨着呢,墨就出来了。“你看。”
独孤卓然也肯跟着学“到底是大家闺秀啊,磨个墨还有这么多讲究。”
等到磨出的墨汁够用的时候,南宫音飖把它拿到自己的桌子上去了,独孤卓然的笔都要沾到砚台里了,让她拿走了。“你给我拿回来!”
“凭什么?这是我磨的。”
“凭我是王爷你是侍女。”
“可是我刚才教你东西了,首次受用不给师傅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倒搭。?”
“我,”独孤卓然一时间无语凝噎,从遇到这个小姑娘开始,他被她噎了好多次了,本着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王爷,不能跟弱女子计较的心理,放任她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