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泥土筑成的房屋,日晒夜露的布满了丝丝条条的裂缝,不知名的兽皮简易的撑起了称之为窗户的窟窿,门口随意搭建的灶台,四周被烟熏火燎的墙壁都是黑黄黑黄的斑驳。
“娘,你看谁回来了。”胡明明不知道这兄弟吃什么长大的,声音大的像铜锣,刚才在山上,被山风吹着还不觉的,这会近在耳边,耳膜似乎都被震得呼呼响。
“二柱子,怎么了谁回来了?是你哥从镇子上回来了么?”大黑个叫二柱子,倒也贴切,这么大个不就跟个擎天柱似的么。
“娘,不是哥,是鸣哥儿,鸣哥儿回来了。他没死,看着也没烧了,镇子上那秦大夫瞎了狗眼了,鸣哥儿根本就不是疫病,这造的,差点害了鸣哥儿一条性命。非找他算账去。”
从西侧厢房,走出来个一头白发的老太太,满脸的皱纹仿佛枯死老树的皮,老人老态龙钟,伛偻着背,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了出来,看见站在二柱子身后的胡明明,眼角竟然有些湿润:“鸣哥儿,真的是鸣哥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柱子还不快找个凳子给鸣哥儿坐下先,我这就来做饭,可苦了这孩子,莫得没事受这么个大罪。”
胡明明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有些鼻子发酸,连忙走上前去搀住老人的双手:“大娘,我没事儿,你看好好的,不着急,您先歇会儿,我和二柱子一会来做饭。”
老人的手枯瘦似鸡爪,皮包骨头没几两肉,胡明明思母心切,忙扶着老人先坐下。
“鸣哥儿,你的事你可别怪大娘也别怪村长,村子里就这么几口人,连年的收成不好,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再惹个疫病,咱们可就只有等死的份了,村长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不要怪责他们。”二柱子的娘握着胡明明的手,满眼期待胡明明的原谅。
“大娘,我这山上待了几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睡了一觉,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您说的什么事,咱都不管,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您看,我这也好好的,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就是饿了。咱一会多吃点就行了。”胡明明知道这身体原先的主人怕是被人送上了山已经绝了命,不过这与自己也不相干,没得必要再去怪罪这看来挺和善的老人,与人为善一直是胡明明的做人宗旨。
“哎,好好,二柱子,你去把上个月封好的野鸡腊肉都拿出来,蒸了给鸣哥儿补补身体,米要是不够,去你二叔家再去借点儿,鸣哥儿你不怪咱们就好,一会儿多吃点。”
“哎,好嘞,这就去。”二柱子应声道,随机风风火火往外走去,随即听到二柱子有些埋怨,有些怪罪的声音:“村长,你怎么来了。鸣哥儿回来了,烧也退了,根本不是啥疫病。你还意思来呢,之前鸣哥儿对咱们村里多好,打猎到东西,都分给咱们,隔三差五的还帮咱们挑水劈柴,你看看你们做的什么事。这会人好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二柱子你小声点,鸣哥儿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是那秦大夫交代的,我们也不懂个病症的,只说是疫病,鸣哥儿这好了,我们也心安不少,这不是来赔罪来了么!”
“哼,不用,鸣哥儿吉人自有天相,才不会那么短命,你们之前做的什么事儿,不许鸣哥儿下山,还不许我送饼子上去,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都会遭报应的。哼!”二柱子可不是小声的主儿,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如同闷锣一样,嗡嗡嗡的。
胡明明转头看去,只见身后几个老农模样的中年人站在门口,有两个手上还拿着棍棒,为首一人应该就是村长,此刻偷瞄了胡明明一眼,正好与胡明明对了眼,胡明明善意的笑了笑,那村长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
“村长你们先过来吧,我这没事儿了,就是可能烧糊涂了,忘了之前的事儿。”
村长周围几个村名左顾右看,没敢挪步子,倒是村长,吸了口气,朝里院走了进来,后面几个村民眼见如此,也互相打气,尾随进入,并不大的农家小院,顿时有些拥挤。
“鸣哥儿,你真没事儿了?”村长停在胡明明面前两三步,还有些狐疑的看着胡明明,转又看向二柱子。
“你们这些人,都说了只是普通的风寒,去了热已经没事儿了,不相信就出去。别搁这儿碍眼,哼!”二柱子倒是有些会察言观色。
“不碍事,村长,真没事儿了。不信,你来摸摸,一点热都没得。”
村长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胡明明,有些不知所措,镇子上那秦大夫可是说的很严重的,而且当时情况,全村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时冷时热,昏睡不醒,还口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