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忧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从来都不是。所以割脚筋什么,剥头皮灌水银什么的从来都不做的,充其量也就是讲讲话,聊聊天什么的。
只可惜,某只有翼生物不了解江无忧慈悲为怀的良好美德,含泪忍辱的坦白从宽,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什么革命信仰,算了吧。
把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人拉过去,几亿人能有几个江姐?夹手指,挑指甲,老虎凳。有几个不招?
“早说,不就行了。”小路西双手抱胸,漂浮在半空中,正眼也不瞧倒在地上的暗夜精灵一眼。
江无忧得意的抖抖比小路西还要大两号的翅膀,从地上抓起暗黑精灵阿基里斯,“走,去你们村庄玩玩。”
“喂——”阿基里斯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牢笼,微微向上翘起的眼角有寒光闪动。
“你们天使都是傻子么,居然将一只暗夜精灵抓在怀里?”阿基里斯一点点的从身后的包袱摸出一把尖刀来。外衫虽然被江无忧划的破破烂烂,也阻挡不了暗夜精灵喜欢随身携带淬毒武器的心。
“我不是天使好不好,我是人鱼,懂不懂?长尾巴的人鱼。”
阿基里斯的手顿了一下,“海妖赛壬?”
“果然是古老时代的精灵,连词汇都如此OUT。”江无忧一副我知道的表情,遗憾的摇摇头。小路西高贵端庄的坐在江无忧的背上,一副不容侵犯的庄严宝相。睡觉都跟白雪公主一样的孩子,坐相能差到哪里去?
“你是海族?”
“是啊。”江无忧挥动了一下翅膀,调整方向,继续滑行。
阿基里斯垂下眼帘,收起了尖刀,沉默的坐在笼底。“我不杀……”
“暗黑小精灵?你们族长没跟你们讲过么,金属,是导电的呢。”江无忧毫不在意的抓着雷电之笼。
阿基里斯原本就被泥浆贱得又黑又脏的脸高兴得都青了。
江无忧和小路西,冲破了时间的壁垒,掉进了伊甸园的黑暗时代。神命炽天使们造人,后来又因为夏娃的偷吃禁果而不满,开始厌弃凡人,于是想要将人类毁灭,于是降下洪水,然而挪亚,是义人,于是神让挪亚造舟。
洪水不仅是淹没农田,冲垮山地,损坏房屋,还带来可怕的疾病。
精灵因为爱恋上人类,被驱逐到人界,只能用漫长的生命看着爱人因为衰老而回归尘土,恰似那时人类刚刚在伊甸园被创造出来,美丽的精灵守在树上,看着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奇怪生命出现。
有时候江无忧经常怀疑,这个神要么是个怨妇,要么是个怨夫。自己得不到路西法就拆散一对对情侣,当年路西法跟米迦勒爱得死去活来你侬我侬的时候,硬要逼着路西法造反。只是那时候,路西法也以为,没有什么能比改变天界腐朽落后保守封建的制度更重要的事情了。只是那时候,路西法还不知道,原来米迦勒死后,自己也是会觉得难过的。只是那时候,米迦勒不知道,繁星掩映下地露天阳台的最后一吻,竟然成了永别。
“前面不远处,就是了,我劝你们还是停下来走最好,省的被捅成马蜂窝,血肉飞溅。“阿基里斯愤愤的出了声。
“哦,没事。”江无忧左手比划了一下,大摇大摆的飞了进茅草屋村落群。
“喂喂!!要死你们自己死,别拖着我!”阿基里斯恼怒的冲撞着笼子,把雷电震得一晃一晃的。
“没文化,真可怕。”小路西淡淡的扫了一眼骚动不安的阿基里斯,“无忧已经加了隐身术。”隐隐焦急的看着前方。那里是欢欢在地地方。
“无忧?喂,海妖,你叫无忧?”阿基里斯的脸色变了变,“你来找叫小欢欢的那个……?”
“是啊,怎么。”江无忧的手警戒起来,减慢了飞行速度,准备降落。这样的时候,最容易出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阿基里斯阴阳怪气的翻了个白眼,“跟宝贝似的供着,傻×么?”暗夜精灵的口气酸溜溜的,就像老坛酸菜,听了都让人倒牙。
脚下,是一群寒酸的茅草屋。
残断的椽子倒在地上,破破烂烂的篱笆围着半亩不知道种着什么的半荒地。
稍稍有点豪华的就是一个一层半建筑,除了第一层是现代茅草屋的长方体结构外,还有半层露天天台,看着就像一座奇形怪状的后现代公众厕所。
天台前是一个不大的泥地,竖着几根包裹着稻草的柱子,柱子以一种优美淳朴的姿态成为一个圆,泥地周围是像鸟翼一般排列的的大大小小各种茅草屋。
建筑群落周围的草地被完全的清理掉,就留着半亩荒田,荒田上还有一棵黄不拉几的小树苗。重要的水资源被完完全全的贡献给了小树苗。可惜似乎还是不够。
村落周围的树都是郁郁葱葱,就像树底下埋了尸体一样。唯独这一刻小黄苗娇弱无比。肯定有问题。明眼人肯定是能一眼就看出来。
阿基里斯看江无忧总盯着树苗不放,双手插袋,靴子刨了刨地面:“别看了,他就是生命之树。都已经这样了。”阿基里斯背过身去,淡淡的开了口,“那年我还没成年,树还是青色的,后来洪水退了,人都死了,他就一蹶不振。”
“树比我们敏感,我们这些被抛弃的精灵都没有什么抱怨,他倒是抗议起来了。”阿基里斯踢踢脚下的石子。
按照史料,在伊甸园被驱逐后,生命之树自然是依旧生长在耶路撒冷的,没有理由为了一群被废除的东西让天使们失去晋升的一条通道。
不过,梅丹佐说是几天前生命之树不见,这个几天,到底是几天?天界的一天是不能拿出来说事的。
当然,要是追溯到这么早,刚刚第二次世界末日的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们要的那个小东西,就在里面。”阿基里斯指指前面一栋相比较而言较为豪华的房子说,“我们族长在和她……”
“?”江无忧一把推开门,只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子在跟一团水团团,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由于隐身效果加成,白胡子只能看见一阵邪风把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茅草大门给吹倒了……
“欢欢呐,你瞧瞧,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啦,连我这门都不行了,今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唉——”白胡子步履蹒跚的走到门旁却撞上一堵透明的墙,“?眼睛不中用了,这是什么东西?”白胡子掏出珍藏的老花镜,仔仔细细的瞧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阻挡物。
“啊——!这是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