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漫如柳絮翩翩。将整个安平城妆点的银装素裹,素白莹洁。
金顶绣凤汉宫舆辘辘的走过和阳大街,在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
走了好一会儿,车子才停了下来。小顺子隔着帘轻声回道:“启禀娘娘,尚书府到了。”
车门边的素月便掀开绣幕,先跳下车去,将脚凳放好,再撩起车帘,说道:“娘娘,雪大,当心脚滑。”
我缓缓出了车,素月素兰伸手搀扶我下来,一旁的小太监忙将曲柄七凤伞撑在我头顶上,我左手扶着素月,星眸微展,落在朱漆大门上挂的錾银青地大匾额上。
“阮尚书府。”轻启朱唇,我念了出来。
顺着牌匾向下看去,尚书府的合族眷属均是大服严妆,恭肃严整的站在门口,见我下了车,便齐齐喊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我目不斜视,径直向人群中的簇新大红波斯地毯上走去。缕金穿花洋缎宫装的下摆扫过细小的雪粒,发出簌簌的轻响。头上的朝阳金凤东珠钗微微摇动着,衬得我的脸色越发清冷。
入了正厅,素兰便抱了弹墨撒花坐褥放在正中的首座上,伺候我坐好,我身后两边的八个太监各捧着香珠,绣帕,拂尘等物齐齐站着。紧随其后的便是尚书大人和夫人及尚书府的上下大小人等。正厅虽大,站了一屋子的人,却也显得拥挤。
一旁的素月将我安置妥帖,便直起身,高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一屋的合众老小一听此话,急忙纷纷跪下,齐声道:“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看了看满屋跪着的一地的人,不禁眉头微蹙。
素月看了看我的脸色,立刻会意,便疾声道:“怎么堂堂尚书府,连请安都不会么?跪的如此参差不齐,难道是慢待贵妃娘娘吗!?”
见素月如此疾言厉色,阮尚书的额头忍不住渗出细密的汗珠,不住的叩首:“微臣不敢,微臣知罪!”
“还不重新跪好!”
于是合家便在尚书的率领下战战兢兢的起身,重新跪下叩首:“恭祝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待他们都跪好,我冷冷看着颤抖着身子的阮尚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
众人便黑压压的跪在地上,我且不开口,一旁的素兰将刚刚泡好的庐山云雾茶递在我手中,我接过茶盏,轻舒纤手,将茶盖揭开,一股温热的清香扑鼻而来。
微微啜了口茶,我才慢慢放下茶盏,嘴角带笑,对着仍冷汗涔涔的阮尚书开了口:“父亲大人如此隆重,让本宫怎么担待的起呢?都起来吧。”
阮尚书这才带着众人平身,我冷眼看去,阮夫人的腿兀自微微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跪了好一会儿痛的,却不敢去揉,只是垂手侍立。
见我不开口,阮尚书便不敢坐,只是站立在人群正中,敛首等我示下。
“父亲大人最近身体可安康?”我一脸艳光四射的微笑,亲和的问着阮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