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莲这才明白,急忙叩首道:“多谢娘娘!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替娘娘办事!”
我轻笑道:“只是本宫可没有这么多的东西赏赐你,你尽不尽心,自己看着办罢!”
双莲感激涕零:“娘娘饶了奴婢,是天大的恩典,奴婢哪敢不竭力效忠娘娘呢!”
我微微颌首,说道:“如此最好,你先下去罢。”
小平子替双莲松了绑,双莲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素兰在一旁说道:“娘娘真的就这么放过她了?”
我笑道:“本宫已饶了她一命,她还敢再背叛本宫么?况且如今宫里是本宫掌管,她又怎么甘心替日渐式微的贤妃卖命?这样的小人,自然是趋炎附势了,本宫给她一个机会,她不敢不尽心。”
素兰垂眸道:“娘娘说得是。”
我说道:“夜深了,你们也辛苦了半夜,快去歇着罢。”
几人告退出去,我却再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挨到了天明。
次日清晨起来,我便觉得有些倦怠,撑着起来梳洗完毕,去慈仁宫请过安,便去了集英殿。
十数个十二三岁的小宫女穿着一色的衣裳,立在地上,见我进了殿,齐齐跪下,脆声说道:“奴婢参见慧妃娘娘,娘娘如意金安。”
我说道:“都起来罢。”
我见正梅站在一旁,便含笑说道:“姑姑瞧着这些小宫女怎么样?”
正梅垂首说道:“回娘娘的话,这些小宫女个个伶俐乖巧,奴婢瞧着很是喜欢呢。”
我笑意更深,说道:“既如此,就劳烦姑姑挑几个懂事的,去慈仁宫做事罢!”
正梅抬眼看了看我,我说道:“本宫也想寻几个聪明伶俐的,好好侍奉太后娘娘。”
正梅这才说道:“奴婢多谢娘娘好意。”
我点点头,正梅在人群中看看这个的手,又摸摸那个的脸,挑了好一会儿,选了四个小宫女,向我谢恩后,带了回去。
正梅走后,我觉得头越发沉重了起来,便起身向素月说道:“本宫身子不适,先回去了,你挑几个好的去华英宫做事。”
素月答应了,我扶着素兰,缓缓离去。
身后传来整齐的声音:“奴婢恭送慧妃娘娘。”
倏忽过去了两个多月,转眼天气渐凉,秋意日深。
云若宫那边毫无动静。算算日子,秋桐若是果然去了同州,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日天气晴好,我午憩起来,闲来无事,便出去透透气,素兰拿出被褥,在院子里晾晒着,慵懒的阳光照在锦被上,色彩斑斓,鲜艳夺目。
我停住脚步,说道:“这五颜六色的放在太阳下,倒好看得紧。”
素兰笑道:“马上要到冬天了,今儿又没风,奴婢想赶着将被子晒晒,免得娘娘着了潮气。”
我说道:“你倒是越来越细致了。”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惊叫,我循声望去,见一个小宫女摔倒在地上,正一脸苦相地揉着脚踝。
素兰嗔道:“还不快起来!仔细你的皮!”
那小宫女抬头,这才看见我,急忙起身踉跄着跑过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跪地垂首道:“奴婢参见娘娘。”
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十三四岁的模样,却不认得是谁,便问素兰道:“她也是在华英宫里做事的?”
素兰说道:“娘娘忘记了?两个多月前娘娘曾经给各宫分配过小宫女,这丫头就是那时候来的。”
我点点头,说道:“起来罢,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仰起脸来,脆声道:“奴婢名叫飞南。”
我抿嘴笑道:“非男?那就是女孩子了?你姓什么?”
飞南答道:“奴婢姓关。”
我闻言笑容一滞,心头不由得触动往事,又仔细看了她几眼,只见她面容清秀,虽然年纪尚小,却皮肤细腻白皙,是个小美人坯子。
不知为何,我见了她,便觉得格外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定了定神,问道:“你家乡是哪里的?”
飞南似乎并不怕我,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奴婢是从凉州来的。”
我眼角微微一跳。
姓关……凉州……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先下去罢,以后做事的时候谨慎些。”
飞南行礼退下,我看着她细瘦的背影,不禁想起刚入宫的时候,那同样娇弱的女子……
只是,飞南身上没有那种怯生生的神情。
我缓缓回身,提步上了台阶。
掌灯时分,素兰进来说道:“启禀娘娘,常桐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说道:“去传双莲进来。”
吩咐过了双莲,我以手支额,觉得有些疲惫,看了看时辰不早,南宫珏应该不会来了。便准备安歇,素兰和苏秀将床褥铺好,侍奉我躺好,悄悄退下了。
我习惯性地将手伸入枕下,却摸了个空,我倏地起身掀开枕头,枕下空空如也,我不由得心慌起来,立时唤道:“素兰!”
素兰应声进来,我问道:“本宫枕下的发带呢?”
素兰见我慌张,忙回道:“娘娘别急,奴婢今日晒被子的时候,记得抖落了一条发带,已收起来了,奴婢这就拿给娘娘。”
我心下稍安,素兰打开梳妆台,取出一个布包来,说道:“娘娘说的可是这条发带?”
我接过来一看,布包里却只有一条,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我说道:“还有一条一样的在哪?”
素兰脸色一变,说道:“奴婢……奴婢只收了一条。”
我看着手中的发带,记得这是梨妆的那一条,梁王的那一条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