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汉子踏前一步,拱手道:“朋友,不知犬子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下那般狠手?”
少年乞丐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笑嘻嘻道:“你的犬子是谁?你说话不明不白,鬼才听的懂。”
“放肆!”一条虬髯大汉怒喝一声:“这是我们聚星堂堂主,还不快快跪拜行礼?”
“哇,原来你就是聚星堂堂主啊!”少年乞丐听了,夸张的上下打量着卓中连,忽然鞠躬到底:“很早以前就听小弟的儿子说起聚星堂堂主是如何如何的英明威武,才俊高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小乞丐为何要在前面加一个‘他的儿子’。这小家伙充其量十七八岁,他说很早以前,难道他很早以前就有儿子了?
只听少年乞丐叹了口气道:“我儿子说此生不交堂主为兄弟,识尽英雄也是枉然。”
众人听罢,无不大怒。他儿子跟卓中连交兄弟,他当然就是卓中连的长辈了。这样说,岂非故意在侮辱卓中连?卓中连脸色阴沉,在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般肆意无忌的骂他。
他还没说话,他根本不用说话,已经有两条大汉纵身扑了过去。双掌紫光如电,像两只狗熊搏斗一只小兔子,虽然显得很笨拙,很不协调,但转还之际游刃有余,衔接自如,速度如风,显然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少年乞丐达到了黄玉士四阶的境界,实力不过与乙生中期相当,面对两位丙阳高手,登时毫无反抗之力。
杨天行望着睡在岩石上的老乞丐,听他鼾声如雷,似乎真的已陷入沉睡,对小乞丐的即将遭遇不闻不问。他微微皱眉,忽然道:“馨露,你去帮他一把。”
“是!”馨露答应了一声,身形如燕般从窄小的窗户中窜了出去。她身在半空,叹菊剑已出,刹那间点出两剑,似两道流星,分取两名大汉的要害。
两名大汉的手正要擒住少年乞丐,陡觉一股寒意似电般激射而来。两人同时一个激灵,几乎不作任何思考,本能的就回手翻身,倒跃出去。
馨露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剑法愈发精熟,实力也提高了不少。她一剑既出,后着连绵不尽,剑芒如练,宛似一道朔风,吹的两名大汉冷汗直冒,心惊肉跳,顷刻间迭遇险招。
剑光与紫光相交碰撞,刹那间斗了数十招。馨露一声娇喝,剑交左手,从极不可能的方位突地刺出。这一招即使到了地球的武术名家眼里,也是非同小可。两名汉子虽然身经不少的战斗,但哪里见过这样奇特精妙,古怪刁钻的剑法。
嗤嗤两声,叹菊剑在两名大汉的大腿上刺了两个窟窿。馨露随风轻飘飘后跃出去,冉冉而落,御剑婷婷,英姿飒爽。
场中所有人都在刹那间失神,脑海中翻来覆去的还是刚才那神乎其技,炫目已极的剑法,久久不能挥去。顿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馨露的身上,渠不克瞳孔一阵收缩,充满震惊之色。
风声飒飒,整个林子间忽然变得极静,只有那老乞丐的鼾声一如既往,平稳,有力,大有永不停息之势。少年乞丐一阵失神之后,又看到馨露眉目如画,皎若人间仙子,婷婷玉立,英姿飒爽,不禁又呆住了。
挥了挥手,那两名被刺伤的汉子登时满脸羞惭的退了回去。渠不克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姑娘好俊的身手,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可否赐下芳名?”
馨露给少年乞丐那灼灼的目光看的脸上一红,浑身不自在。她支吾了半晌,才道:“都是少爷教我的,你直接去问他吧。”
“少爷?”众人满是讶异之色,忽听脚步声响,一名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缓步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貌美如花,却做男装打扮的小厮。她们本打算到城里去买些泥膏打扮一下,掩饰自己的女儿之身,谁想在这里就遇到了人。
馨露逃跑似的躲到杨天行的后面,让杨天行的身体挡住少年乞丐火辣的目光。
少年乞丐这才如梦方苏,登时赧然的脸都红了。
渠不克上下打量着杨天行,心中暗凛,直觉这年轻人颇不简单。他客气道:“刚才这位姑娘说起她的少爷,阁下莫非就是……”
杨天行微微一笑:“在下杨天行,她是在下的婢女。几位不知与小兄弟有什么恩怨,居然以一群大人欺负这样的晚生后辈?”
渠不克缓缓道:“我们与这位小兄弟原是井水不犯河水,谁知他好端端的将我帮中的兄弟打成了重伤。今天咱们只是来讨个说法,并非为难这位小兄弟。”
少年乞丐笑道:“不过是打断了两条腿,割了他两只耳朵,割了他的鼻子和舌头,也算不得什么重伤,哪里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莫非他是堂主的儿子,就特别不一样?”
神龙帮的众多帮众忽然神色一动,觉得这少年乞丐的话大有意思。被这小子伤的兄弟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今天堂主,堂主夫人,长老居然一起出马,岂非正是堂主儿子很不一样?
那位中年妇人再也按捺不住,怒道:“连哥,这小子不知好歹,咱们先宰了他再说。”
卓中连脸色沉了下来,对着杨天行拱了拱手:“这样无赖之徒若不惩戒,我神龙帮威严尽失,今后还如何抬起头来做人?杨兄弟,你莫要插手,此事完结之后,我卓中连交了你这位朋友。”
杨天行心想:“这少年显然有恃无恐,十之八九是那老乞丐了。”一方面想不出好的理由帮助少年乞丐,另一方面也不想凭空得罪神龙帮,再另一方面,很想见识见识那老乞丐的手段。只得让到一边,任由他们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