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如意和甄冲直到这时才如大梦初醒,满脸羞愧。将身上的石头尽数丢下,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甄冲大声道:“以暗计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来一决高下!”
旭曰不再理会两人,对着杨天行拱手行礼,大笑道:“兄弟年纪轻轻,心性修为已达到如此境界,委实非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杨天行也拱手回礼,笑道:“不敢,在下人称小淫贼,杨天行!”
“小淫贼?”四周观众们登时轰然大笑,这小子气宇不凡,还以为是个很有内涵的年轻人,谁想居然有这么一个雅号!
紫芸却是满脸通红,握紧了拳头,刚打算站起来,又坐了回去。她狠狠的瞪着杨天行,心中暗恨:“我已警告过他,不许提那晚的任何事。”
杨天行却似没看到她一般,目光似电扫视了一眼四周围观者,朗声道:“在下无名小卒,亦不是什么英雄高人,怎敢劳驾这么多位英雄豪杰?废话不必多说,哪一位想取在下性命,那便来吧!”
长风卷起他衣袂,猎猎翻滚,万木悲飒中,那隐约的神光使得他神威赫赫,威势惊人。
霎时之间,整个后花园再次鸦雀无声,先前所有的嗤笑之声消散殆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杨天行的身上,只觉他年龄似乎不大,可是一举一动之间,却有着一股震慑人心的胆量气魄,引人不自禁对他另眼相看。
“好!”旭曰大声道:“英雄少年,后生可畏!上酒!”
从人群中走出两位家丁,一名家丁手中端着盘子,上面放了三只大碗。另一名家丁则端着一壶酒。
旭尽走上前,亲自给三只碗斟满。远远的只见那酒呈深绿色,阳光反照,映的家丁和旭尽的脸一片碧绿,阴森森的说不出的惊悚。
旭曰高声道:“这坛酒采用七彩蜘皇,血蜈蚣,白蝎等四十五种至毒之物历经百年酿成。如今诸物简陋,咱们战灵小组没什么可招待之物,只有请三位喝酒了。”
旭落和旭尽分别端着两碗酒走到甄冲子和棒如意面前,正色道:“请!”
整个后花园突然间变得好静,静的可怕,连呼吸之声都没了。
四周的围观者听到那坛酒采用七彩蜘皇,血蜈蚣等四十五中至毒之物酿成,心中便是一突,又见那坛酒绿阴森森,再无怀疑,都是心惊肉跳,脸色发白。
此刻听旭曰竟要三人同喝这种酒,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既感到恶心,又一阵惊惧,均想:“素闻战灵小组行事狠辣,不留人情,对待囚犯严打拷问,无所不用其极,今日一见,其手段果真骇人之极。那酒有那么多毒物酿成,只需沾上一滴,岂有命在?一大碗喝下去,即使是下地狱的痛苦,也不过如此了。”
甄冲和棒如意两人老奸巨猾,经一开始的慌乱之后,没多久便恢复过来。两人打量着四周观众,见他们服色各不同,神情各异,哪里像是来堵截他们的高手?倒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趁着人多制造混乱,未必就没有逃脱的希望!”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打的是一个心思。如今见旭尽旭落二人各端一碗酒上来,听了这酒的配料,两人哪里敢喝?脸色微变下,向后退了一步。
旭曰道:“喝下这碗酒后,三位只需在我们三兄弟手中支撑一炷香时间。那么此处便再也无人会阻拦三位离开。”
甄冲和棒如意又对视一眼,上下打量旭曰三人,心中均想:“这三人与我们三人修为差不多。我们三人便是胜你们,又有何妨?但他既大言不惭,定是有所依仗,这依仗自然就是这碗酒了。”
甄冲冷笑道:“战灵小组果真好气派,有种的,便爽爽快快的来打一场,何必耍这些无聊的勾当?”
旭尽淡淡道:“阁下是不喝的了?”
甄冲昂然道:“士可杀不可辱,想用这种脏物来辱没爷爷的嘴,门都没有!”
旭落对着棒如意道:“阁下是否也如他一样的想法?”
棒如意走到甄冲旁边,与他并肩而立。他样貌颇为英俊,只是贼眉鼠眼的来回乱瞥,看起来有些猥琐。但是他再贼眉鼠眼,却也不敢看紫芸郡主一眼。
“那是自然,你们三人若是能凭真本事胜了我们,我们无话可说。可若用这种不入流勾当,在下死也不能心服。”
棒如意和甄冲本以为旭尽旭落听他们不喝,定会恼羞成怒,逼他们喝。岂料两人竟然脸露喜色,旭尽大笑道:“好极,好极,你们不喝当真再好不过。我本也觉得给你们这种人喝,大不值得!现下是他们自己不喝,谁也不能怪我们了。”说完,两人竟真的将酒端走。
棒如意和甄冲二人脸露嗤笑不屑之意,心想:“这种激将法,也只对三岁小儿有用。亏你们战灵小组有如此威名,原来是浪得虚名。”
旭曰仿若没见到棒如意两人那边的事情,将酒端到杨天行面前,肃然道:“杨兄弟,请!”
杨天行盯着碗中的酒,酒色纯净,碧绿如洗,略一靠近,便有浓郁的辛酸药气扑鼻而来,难闻至极。加之这颜色极其诡异,只怕能喝也未必有人喝。
他微微皱了皱眉,眼睛微瞥之间,见台上的紫芸脸露冷笑,充满轻蔑之意,突然冷哼一声,心想:“小丫头,你笑我不敢喝,少爷就喝给你看看!”夹手将碗躲过,仰头一饮而尽。这酒闻起来难闻,喝起来味道也不佳,酸涩的在口腔喉咙中,像是喝下刀片一样不舒服。然而喝下胃中,又觉得这酒化作了软绵,温润甘醇,美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