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珊见紫芸脸上犹似罩了一层寒霜,眼中杀机大盛,她经年侍奉郡主身侧,还从未见过郡主如此愤怒,真正想杀一个人。她不禁大惊失色,连忙跑到紫芸座下,跪倒在地,心中为杨天行暗暗发苦,恭敬道:“郡主息怒,他……他喝醉了酒,发了酒疯,全是无心之语。”
她实在找不出理由,只得将杨天行的过错归结到刚才的酒上。
旭曰三兄弟对杨天行也是十分有好感,也跪倒求情:“请郡主息怒,杨兄弟绝非有意冒犯郡主!”
旭尽拉着杨天行的衣服,低声道:“快跪下道歉请罪。”
杨天行却理也不理他,毫不避让的瞪视着紫芸。那意思很明显,她若是再不讲理,就当众把那件事讲出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紫芸郡主曾被棒如意掳走,在棒如意的山洞中待了一夜。他杨天行,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郡主,并将郡主救走的。
紫芸的威严何曾受到这样的挑衅,气的全身发抖,森然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杨天行大笑道:“常言道,杀人不过点头地,有什么难的?只是区区小淫贼在下曾有恩于郡主,郡主不思报恩,反而处处刁难,委实让人猜之不透。想当初,小淫贼在法耳城……”
“你……你住口!”紫芸大怒:“来人,把这恶棍抓起来,先刑百杖!”
“慢!”杨天行抬手止住两边的战灵小组护卫,笑嘻嘻道:“郡主不喜欢听,在下不说便是。”他转头对着钟香道:“这位漂亮的小姐,你心肠这么好,总算我也没白救你一场。这小郡主很任性,做事有些无理取闹,你做了她奴隶啊,那可有的罪受了!”
话音一落,四周群众无不哗然变色。在这个世界上,敢当面说紫芸是小郡主,还说她做事无理取闹的,似乎除了她父亲,再没第二个人敢了。所有人都暗自为杨天行捏一把冷汗,暗暗瞅着紫芸的脸色。却见她面无表情,低头沉思,什么话都没说。
钟香掩着小嘴轻笑,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棒如意两人,想象杨天行也会那样倒在地上,痛不欲生,满脸担忧道:“只是……只是你中了毒……”
杨天行大笑道:“世上原也没什么十分大不了的事情。我本就活的莫名其妙,死么,在下年轻识浅,也有幸见识过一次,虽不好玩,却也没什么可惧之处。”
钟香听了,不禁精神大振,杨天行这句话无疑正合她口味。她向来瞧不起贪生怕死,忸怩做作的男人,只觉这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她理想的样子,无一不让她钦佩。
她一双美目流转之间,闪出异样的光彩来。
紫芸忽然抬头道:“你当真不怕死?”
杨天行嘿嘿道:“怕,在下一个普通小子,怎么会不怕死?生平唯一不怕死的时候,是与一个喜欢穿紫色衣服的美丽少女一起,在法耳城郊外林子里逃命的时候。”
别人听不懂,紫芸怎会听不懂?
紫芸脸上一红,暗道:“这厮大胆无礼至极,刚才威胁我也就罢了,竟敢当众调戏我!若不教他知道厉害,本郡主威严何在?日后如何服众?”
她眼中冷芒一闪:“来人,先将他拿下了……”话未说完,忽地发现杨天行神态有些不大对头。隐约中只见一股青气从他喉咙中冒起,团团掩在他脸上,嘴唇也渐渐显出了不同寻常的紫色。
她心中大喜:“你喝下了三大碗酒,活该受罪,那也省得我处罚你了!”
钟香却大吃一惊,心想:“难道毒发作了?”
杨天行虽然还站在当地,但已感到小腹中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那气息随着他的能量运转全身,霎时间全身僵硬,犹如突然坠入了万年冰窟。以他神龙士的体制,居然也抵抗不住。
他面色陡变,只觉身体寒冷彻骨,顷刻间身上的汗水都结成了冰。他突然‘啊’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竟自不省人事。
钟香以为他剧毒发作,看到在一边痛苦打滚的棒如意二人,吓的脸色苍白,急忙跑过去要将他抱住。手一碰到他身上,好似碰在了一块千年融冰上,彻骨的寒意顺着手指直窜入她心底,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本能的缩了回来。
“杨……杨公子……”她想将他抱起来,却不敢碰他,急的眼泪滚来滚去:“爹,爹,你快来!”
钟天宝急忙窜了过来:“他毒发了吗?”钟香道:“你……你看他怎么了?快救救他!”
钟天宝把手伸过去,一摸到他身上,立时缩了回来,脸上变色:“这……他的身体怎会这么冰冷?”只见杨天行四周三米范围内,所有的花草如霜打了一般,开始迅速的萎下来。阳光倾泻而下,寒气森森往上冒,令人不敢靠近。
这时,棒如意和甄冲已痛苦的几乎要晕过去,偏生晕不过去。两人面色已涨成了乌紫色,脸上的血管呈紫红色,暴凸出来,看起来极为吓人。他们哆哆嗦嗦的圈作一团,躺在冷汗汇成的水洼里,其状之惨,令人不忍观之。
紫芸终究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虽说她曾发誓要让棒如意生不如死,但事到如今,见了这样凄惨的样子心中不忍起来。心想:“这淫贼虽罪大恶极,但折磨的也够了!”当即对着旭尽点了点头。
旭尽走过来,冷笑道:“与你们说了吧,刚刚那酒的第一个功效,便是解药。眼下那三碗酒已被杨兄弟喝完,你们想要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