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味道是带着咸咸海风的温暖低语,撩拨着酣睡的少年蔓延在古老的城墙,海鸟的叫声穿梭在浪涛之中消失于天水之间,一夜畅饮之后正碰上久违的晴空万里,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也许是与这世界久别重逢时最好的问候。
看了看面前依旧还在睡梦中的白陆风,越潇洋便站起身远眺着城外的啼婴海,蓝水晶一般的浅滩清澈见底,欢腾的鱼群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好天气,一些小型的商船正绕过浅水区由极乐城驶向远方,看了看日头怕已经是中午,越潇洋打算先回家,有这间酒肆在,倒也不怕遇不着这家伙。
“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他。”
白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声音压得很低也是怕吵醒了白陆风。
越潇洋微微点了点头朝着白老捧拳告辞,而后便出了酒肆朝着城内的方向而去,这白天的路要比夜里好走,出过太阳的天气城墙的地面到没有那么滑了。
“小羊!再~再干一杯~一杯酒。”
趴在那里的白陆风突然说了这么几句,而后脑袋换了个姿势却并没有醒,显然是梦话。
“这孩子,哎……”
白老见状摇了摇头,大手一挥之下连带着酒肆和人一并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空荡荡的城墙和铺了一地的藤蔓。
城郊荒地的小屋里,兰儿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扁头寻了一夜,她遍哭了一夜,周围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依旧是没有发现越潇洋的踪迹,只是听说昨天夜里越潇洋似乎与人有过争斗,之后便不知去向,这样一来便更让人担忧,这极乐城几乎每日都会消失那么几个人而多出几具无名尸体。
“嫂子,我相信他没事的,你不要急,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扁头此时也只能安慰,以越潇洋现在的性格很难说没有惹上不能惹得人,若是人真的没了,他真不知兰儿该怎么活。
“老爷!老爷!找着了!”
随着外面的家丁一阵急促的通报,屋内的人立马跑了出来。
“人呢?”
扁头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越潇洋,兰儿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那气喘吁吁的家丁,显然是一路狂奔回来的。
“回老爷,人快到了!我先提前回来告知一声,怕您等得着急。”
在屋前等了不到一会,果然看到了越潇洋的身影,那走路的神态和面上的表情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陌生又那么熟悉。
“相公去哪了,呜呜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兰儿顾不得边上还有外人,一下扑在了越潇洋怀中,她死死的抱住生怕再弄丢。
越潇洋先是一愣,而后眼中略显神伤,看了看一旁的扁头,而后将兰儿搂在了怀中,千言万语抵也不过这用力相拥。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嘛,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忘了回家的路。”
越潇洋的话音刚落,兰儿则是猛地抬起头看着他,那眼神中是意外更是感动,她知道他的越公子真的回来了。
儿女情长总归是短暂的,当着扁头等人的面小两口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着实也让扁头看的泪眼朦胧。
“大哥,你这一年来到底是怎么了,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坐在茶摊前的扁头依旧还是难以理解这一年来越潇洋的变化,李三家依旧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不过这茶摊也算是换了新,占地也大了一些,唯独那个用了多年的大茶壶没有换,那也是这的招牌。
“扁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每个人内心其实都藏着另一个自己,一个充满欲望不受约束但却害怕被别人知道的自己。那场赌局我输了,但赢得人并不是阮先生,而是那个我从来不肯承认的阴暗面,输的代价这一年来你们也都见识到了,我的欲望和自私战胜了信念,说他可恶但他也很可怜,他太了解我心中的所需,因为他就是我,他知道我的愤怒,他知道我的不甘,因此这一年里他代替了我,或者说他把另一个越潇洋展现在你们面前,但那确实也是真实的我。”
越潇洋这一通让人听不懂的话说的扁头一脸茫然,兰儿亦是如此,虽然现在黑袍已经被他锁在了七星图中,但依旧还是能听到他的咆哮和教唆,或许哪一天黑袍会再次挣脱而出,到那时候自己是否能够像现在这样幸运,一切未可知。
久违的越公子说了很多,有很多话是带着泪的,从没见过他哭,后悔的像个做错了事孩子。
“相公,回来了就好,兰儿知道你心里苦,从今往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吗?”
兰儿替他擦了擦眼泪,脸上那些温和的笑容便是越潇洋最好的慰藉,这个傻姑娘自从跟着自己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两年的商海之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即便是这样在这一年的荒唐日子里她依旧没有放弃,越潇洋你今生若是负了烈如兰便要遭那天打雷劈,心中这般想着他望向兰儿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些情愫。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越潇洋对着兰儿笑了笑,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她的侧脸,那样子十分宠溺,羞的兰儿慌忙打断。
“说正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扁头在一旁看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到了目前最现实的事。
“先去朱大叔的铺子打打下手吧,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也该回去帮忙了。”
越潇洋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回铁匠铺,毕竟当初玄老把他带到这里也是让他在铁匠铺耐心等他,这其中又或许有什么深意,只是人生际遇太过神奇,恍然隔世竟已经过去三年之久了。
“也好,若是得了空也可以来我的铺子帮帮忙,工钱我也会照常给你,嫂子这些年太辛苦了,你……”
扁头的话倒也在情理之中,一年来越潇洋一家的生计完全就靠兰儿没日没夜的纳鞋摆摊,这姑娘也是时候歇歇了,而且他也猜得到越潇洋的性格,若是直接给钱定会拒绝,如此便只能以帮忙为理由多帮衬一些了。
“知道了,你若是码头上有货物需要搬运,随时来找我。”
越潇洋看的出来扁头的意思,倒也不推辞,毕竟现在的他确实需要多挣一些钱补贴家用,总不能让兰儿跟着自己吃苦吃一辈子。
短暂的相聚后,扁头便回铺子打点生意去了。
一夜未眠,越潇洋先是将送兰儿回家休息,而后再独自一人出了门。
(最近有点累,更慢一点,虽然依旧是签约被拒,但还是想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