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我!啊!救命啊,夜叔,救我!”
日暮山的密林中越潇洋正灰头土脸的一路狂奔,此时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一只成年的野猪,这头野猪看上去约莫两百斤的样子,正双眼通红怒气冲冲,也不知越潇洋是如何惹上了它。
“孽畜,拱你的白菜去,大爷还有事!”
越潇洋一边跑一边四处求救,但似乎并没有任何回应,说来也是倒霉,按照夜征的要求吃过晚饭的越潇洋独自一人前往后山,约定好在半山的荒地里碰面,谁料才走了一半的路不到就碰上了这家伙,好端端的就追着自己跑了一路,要是被它撵上不死也要掉层皮。
“比预料的慢了一些,还凑合。”
当越潇洋用尽吃奶的力气跑到荒地时,夜征正靠在一颗枯树下悠闲地看着自己。
“夜叔快救我!啊!”
这野猪依旧是没有打算放过越潇洋,一人一兽绕着夜征靠着的那颗树兜起了圈子,对于越潇洋的呼救,他全当做没听到一样,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热闹。
“好了,算算也差不多了,热身结束,欢迎下次再来!”
跑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这期间越潇洋一共摔倒七次,好在都在野猪快要近身时死里逃生,只见夜征慢慢抬起一只手,中指与拇指夹住一颗石子朝着野猪弹了过去,而后便看到野猪被击的飞出去好远,过了一会它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看了看树下那人,小眼睛里满是惊恐慌忙的逃走了。
越潇洋此时早都累的不行,躺在那里如同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休息好了没,没休息好,明天再开始上课。”
越潇洋仰面看着站在自己脑袋旁边的夜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休息好了,休息好了,夜叔我休息好了!”
生怕夜征走掉,越潇洋强压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休息好了就跟我来,热个身就把你累成这样,出息呢?”
夜征转身向着空旷的荒地走去,日暮山上森林茂密唯独这一片寸草不生,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枯树长在荒地中央。
越潇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慌忙跟了上去,心里算计着下次来还是绕道走,以免又碰上那头猪。
“天地合合,万界苍苍,唯我武道,战破天罡。自太初破混沌而生,万物皆为灵力所化,世间生灵若想脱离轮回之苦,唯有修仙证道一途可走,修者有二,一为武道修者,二为道门修者,而我今天传你的便是武道的法门。”
夜征站在越潇洋面前气势外放,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觉天地都向自己挤压而来,仿佛自己是被压在案板上的鱼,心生绝望无处可逃。
“夜!夜叔,我有些难受。”
越潇洋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会被压扁,这哪里是什么武功啊,感觉就是仙术嘛,果然夜征听后便将气势收回,顿时越潇洋的那些负重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才你所体会的便是武者的势,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是依靠强大的气势镇压对手。”
夜征之所以要展露出势,也是为了越潇洋能更好的体会自己所讲的东西,很显然他的目的起到了很好地效果,此时的越潇洋心中兴奋的飞起,切身体会到了武道修者这强大的威力,就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天下无敌的样子了。
“武道修行,体为主,魂为辅,肉身强则不畏天灾,魂不灭则可战诸天。这些便是《真元功》对武道的概述,这部功法也是武道的基础功法之一,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悉数传授给你,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
夜征指尖凝光于虚空中印画奇怪图案,而后右掌将凝实的图案朝越潇洋胸口打去,那图案直接没入越潇洋胸前无影无踪,越潇洋的记忆里立即增加了完整的真元功功法,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凡人若想以武入道,则必须打通周身七十二灵窍,资质俱佳者五年可成,资质平平者可能终生都无法入门。”
夜征的话让越潇洋不禁有些担忧,若是资质不行这辈子都难以入门,那这武道是修还是不修呢,还是不管了,越潇洋心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资质想来也是绝顶的,老天爷怎么会费劲传个废柴呢,除非是闲得无聊,不过想了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但很快这些杂念便一扫而光,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坚定,高考都挺过来的勇士无所畏惧。
“你与我这般盘膝坐下,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窥探自身。”
夜征拿出一支箫坐在了越潇洋面前,越潇洋也依照吩咐坐在了夜征的对面,随着箫声的响起,越潇洋似乎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一时间他仿佛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流动变得十分缓慢,感觉自己甚至能听到树叶从树上掉落的声音,在箫声的笼罩下似乎时间都被禁止了,不过很快越潇洋便收回心思按照夜征的话集中精神窥探自身,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越潇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里有无数条暖流穿梭不止,他们从胸前出发游经全身而后又返回原处。
“感受到了吗?”
随着箫声的停止,越潇洋睁开了双眼,他还在仔细回想刚才所感受到的一切,不知这些暖流是什么,对于夜征的问题越潇洋则是点了点头。
“嗯,你所看到的正是你体内的能量,他们自人的心脉而出支撑起全身而后返回心脉,而武道修行正是从此入手。”
夜征站起身来走到了那颗枯木边上,越潇洋也是跟了上去。
“世间万物皆是由灵力组成,而人体内的能量则是灵力的演化物,通过摄取食物我们从外界摄取需要的能量,习武之人将这些能量称之为真气。普通人的能量大多只能聚集在心脏的位置上,也就是心脉,而人的体内天生就有无数经脉,这些没有被利用的经脉只是维持着身体的正常运转,武道修者则是要将这些经脉全部打开,从而开发出肉身的无穷可能。”
夜征的解释倒也通俗易懂,越潇洋算是明白刚才所见到的那些是何物了。
“那夜叔,您之前所说的七十二灵窍又是怎么回事?”
越潇洋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夜征刚好要讲这灵窍的事,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向越潇洋解释道。
“所谓灵窍便是经脉上的关键位置所在,不同的经脉上面的灵窍数量各不相同,就比如这心脉,平常人一般天生只打开了心脉上的一个灵窍,若是没有打开便会成为白痴,只有极少数人天生能打开两个灵窍,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人中龙凤。”
夜征抬起手伸到越潇洋面前,紧接着一团白色的电球在其掌心上不断翻涌,这一幕看的越潇洋更是啧啧称奇。
“这便是灵窍的第二个作用,引导灵力聚集,灵窍之所以称之为灵则是因为其对于灵力有着强大的吸引和控制力,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为雷绝之地,由大面积的落雷撞击形成,空气中会有大量的电系灵力,当我打开掌心的三个灵窍后这些灵力便会向我的灵窍聚集,虽然我并非修行电系灵力,但依旧可以利用灵窍之间的拉扯将其控制塑性为自己所用。”
说完夜征将掌中的那团电球迅速打向远处的草丛,顿时间草木枯槁焦黑一片,威力十分惊人。
“这种驾驭灵力进行攻击的则是武技,我刚刚使用的只是简单的掌心雷,若是碰到那些主修电系灵力的武者,他们大可以凝实雷电当做武器来使用,威力要大上太多。”
“说了这么多便是让你更多的了解武道的本质,这也便于你以后的修行,只有了解了才能更好的去驾驭,你可知道?”
不得不说夜征是个好老师,除去口头上的讲解更多的是实战的演练,这在越潇洋眼里比什么都有说服力,心中也是羡慕的不行。
“知道,夜叔,那我怎么才能开始修行真元功呢,刚才我看了一下,似乎不是很明白功法里讲的那些。”
越潇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到,倒也不是因为他不爱读书,这些个奇穴要脉的名字除了老中医哪还有人会去记,而这真元功涉及到的穴位经脉太多了,一时半会还真的难以理解。
“很正常,回去借一本医术多看看,了解下不同穴位和脉络所在,虽然不全面但大致上都是有的,现在我给你演示一遍真元功的运功方法,看好了。”
说完夜征便开始运功,他动作放的很慢以便于越潇洋更好的观察。
“武之道,人之极,锻其身,以观气,气凝神门,行至少海,脉冲天泉。”只见夜征双手错开做御敌状,双臂一震后右手再次握拳击出,顿时空气中产生爆裂的声响。
“气定风门,过长强,至血海,脉冲太白……”在一连串的看似缓慢却不失节奏的招式后,夜征停了下来。
“这便是真元功的行功方法,以此法可不断引导体内真气冲击灵窍,待七十二灵窍全部贯通后,你便会对体内真气运转有一个新的认知,到那一步也就算是正式踏入武道修行的门槛,可以称作武人了,你自己先练练看。”
越潇洋认真地点了点头,夜征这些招式看上去是在跳中国风popping十分带感,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早已经全部记在了心中,但要领会其中的奥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按照方才所记自行跳了一遍,发现其中还是有不少难以掌握的东西,索性停下来只待日后慢慢领会。
此时不远处的枯树之上,夜征闭目而坐,手持一把竹萧幽幽的吹着曲子,那曲声幽咽凄婉,即便是不懂箫的越潇洋也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孤独之感。
这solo要是配上16534145一定很好听,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请夜征给自己实录,心中如此想着便慢慢走向夜征那边,他害怕打扰到他,他的这首曲子让他感觉确实很美。
“感觉怎么样?”
夜征在吹完此曲的最后一个音时睁开双眼,转过头来望着树下的越潇洋,依旧是一脸笑意。
“勉勉强强能整套走下来,但还是有些吃力。”
越潇洋如实说,倒不是因为自己笨,修行和学习一样本就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虽然他是个学渣,但这种浅显的道理他是懂得,何况万事开头难,心理想的和身体能做到的总归是还有些差距。
“我不是问你这个,而是问这个。”夜征晃了晃手中的萧,这是前几日在岛上的集市中购买的,当然是越老头出的钱。
“nice!”
“啊?”
“我的意思是,夜叔吹的自然是好听至极。”越潇洋习惯性的用手蹭了蹭鼻子。
“你小子原来也会拍马屁啊。”夜征笑了笑,将手中的箫与一张纸谱朝越潇洋丢了过去。
“夜叔这是要教我吹箫吗?”越潇洋仰着头接过箫和谱。
“自己悟吧,长夜漫漫,唯箫作伴,多听音律有助于滋养心性,心性不好没准哪天就走火入魔了,到时候连神仙也救不了。”
夜征摆了摆手,这曲子是当年家中的长辈写的,那长辈一生未娶只与琴箫作伴,只相中了夜征这么一个传人,结果未学多久夜征便跑去习武了,等到夜征再见老人时,他早已是墓中人了,那墓前的石碑上只刻了一把萧。
此后每到闲来无事的夜晚,夜征总要吹上一曲,算作是一种寄托。那些年他遇见了一个爱琴之人,再后来他就成了现在的夜征。
“夜叔,你知道这星空之外是什么吗?”少年仰头莫名一问。
“自然也是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夜征想了想便说了这么一句让越潇洋难以理解的话。
“不懂……”越潇洋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是什么?”夜征平静的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应该会有另一个自己吧。”
越潇洋望着那深邃而不可极目的夜空,轻声的回答,好像这话只是讲给自己听的,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自己浑身散发出浓浓的诗意。
两人没有在山上多留,这种阴天海岛的密林中氤氲弥漫,这玩意可对人没有半点好处。
越家人睡的早,爹娘那屋的灯已经灭了,唯独侧房还是亮着的,妹妹一个人总归是害怕的,进了屋便发现小丫头坐在床上一边揉眼一边看着自己。
“哥,你跟夜叔去哪玩了?”
妹妹嘟着嘴很明显是有些小情绪了,但依旧是那么可爱,那么萌。
“哦,跟夜叔上山打猎去了。”
越潇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便随口胡诌了一个。
“打到什么了?”
小姑娘很明显不信,接着套哥哥的话。
“一头野猪,夜叔嫌它太瘦又给放了。”
“哦,下次我也要去,没准能碰到一头胖的。”
“好好好!睡觉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