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琛坐在去集团路上的车子里,他思绪渐远。
突然改口:“去离冬路18号。”
车子缓缓地驶入了他小时候的家。确切的说是很小时候的家,因为自打他六七岁就被爷爷接到了爷爷的老宅,为什么呢?
因为他母亲是有病,俗称精神病。好的时候就对他很好,每当犯病就会对他虐打,这就是为什么他特别恨他父亲的原因。首先坡起他们母子,拆散了三口之家,其次,逼疯母亲,让这个原本就缺少的爱和温暖得家庭雪上加霜。
在他成年后知道外婆家没有人有精神病史,唯独她母亲婚后,发病过,他就更觉得,精神受刺激加产后抑郁压倒他母亲最后一根正常神经。
致使他的童年悲惨不能回顾,如果不是爷爷及时发现,将他带走,可能他母亲杀死他之前,他就自己先把自己了结了。
今年已经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并且将近二十年没有回来过。
他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大门的时候,身体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下,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他侧头对身后的陈迹说:“跟着我。”
陈迹应了声,直接跟在厉琛一起走。
厉琛走到门口,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一些。
叩响房门,咚咚咚、咚咚咚
门吱噶一声,从里面打开,探出一张有些沧桑的脸,是她妈妈从外婆家带来的管家,据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无话无表情的男人也是他一个远方的表舅亲。
看着这张很陌生,又有些印象的脸。“宋叔,我妈在吗?”
“在。”说完将门开大,请他们进屋。
“我妈、这些年还好吗?”厉琛发自内心的问,虽然他母亲对他做过很多虐待他的事,但是他知道,那是他母亲精神失常的所为,并非本意,而且那是自己的母亲,父亲已经背弃了他们,现在他长大了,总要试着去担当,不能再伤害和遗弃母亲,否则他和父亲有什么区别。
他选择忘记不美好,在母亲还在的时候,好好尽孝。
“还好,有五年没发过病。”宋叔很平静的说道。
那还真不错,说完他就带厉琛走向餐厅,赵桂茹正在吃早饭。
厉琛看着他母亲比他父亲老的还严重,尤其是人也比较骨瘦如柴,两腮基本没肉,头发全白。
“妈,我来看您了。”厉琛心里复杂看着母亲。
“你是琛儿,快过来,让妈看看。”赵桂茹,说完,眼泪就像开闸一样止不住的流出来,激动地颤抖着手,赶快将筷子和勺子放下。
“妈,你瘦了也老了,对不起,我才来看您。”厉琛看着母亲苍老的样子,心里难受的要死。
“琛儿,妈不怪你,谁让妈这精神不好,妈也怕伤了你,当年还好你爷爷将你带走了,不然妈怎么能看见这么健康,帅气的大儿子。”说完双手很疼惜的覆上厉琛的脸上,然后像下,一直滑倒后背,轻轻拍着,发现原来他都长这么结实了。
“你能来看妈,妈太高兴了。”赵桂茹脸上留下了难掩的喜色。
“妈,下周爷爷过生日,我带您去吃饭,顺便见见我的女朋友,您看喜不喜欢,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就换个您喜欢的。”
“儿子,你喜欢就好,妈好高兴,一晃我儿子都快结婚了,妈真替你开心。”说完就哭着抱住了厉琛。
厉琛也觉得自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他也很想张开双手去回抱住母亲,轻轻地安慰安慰她,此刻他没有推开他的母亲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看着眼前这个母慈子孝的场面,谁都不会联想到,厉琛小时候,赵桂茹是怎么在这个三四岁小男孩身上肆虐嗜血的。任他惨不忍睹的失去意识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躺在地上,她欣赏这杰作哈哈的大笑,不采取任何救护措施,那血腥的画面,此时已经被厉琛封存在记忆最深处。
他不愿想起母亲面目可憎的一面,因为她在不发病的时候也对他好过,虽然屈指可数。
厉琛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陪着母亲一天,午饭也是在这吃的。
接近黄昏,厉琛害怕和他母亲相处在黑夜,也不习惯睡别人的床,这都是拜他母亲所赐。
所以,跟母亲道声别,就走了。
赵桂茹也并没有真想挽留他在这里住下,甚至连客套的问候都没有。
看着厉琛远去的车子,赵桂茹转身回了屋里。
坐在沙发上,翻起老照片,看着风华正茂的厉呈聖,心里不免越发抽痛,这是她生不能忘的耻辱和伤痛,她对宋琼钰说:“看厉琛现在长得和厉呈聖越来越像,除了比他父亲肤色深很多,简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点也看不出像他母亲的地方。”
赵桂茹突然拉住宋钰琼的手臂说:“你说厉呈聖是不是还和那个贱人在一起,她都死了,死了很久了,他都看不见我,不找我,不要我,宁愿抱着尸体都不愿意碰我,我就那么不堪吗?”
宋钰琼安慰道:“怎么会,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是他配不上你,也没人配得上你,你要相信自己。”
赵桂茹有些可怜的哽咽道:“可是我在好又能怎样,他不爱我,也不愿意碰我,从来都不碰我,连正眼都不愿意赏给我。”
宋钰琼坐到赵桂茹的身边,轻轻的抱住她,在她后背轻拍,安慰的说:“不要胡思乱想,你的病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你知道我永远爱你,永远不会抛下你,不会不管你,除非我死。”
赵桂茹感动的,用还挂着眼泪唇主动盖上誓言的印章,宋琼玉有些震惊她的做法,慌乱的推开她,她疯了吗?
被他推开赵桂茹非常生气,用双手急切的扯着上身一切障碍。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离开我吗?你为什么不回应我,你要是在这样我就出去找人玩,是你把佣人遣散的,你不让我碰别人,自己又装清高,你到底什么意思?”
“人都没了,我现在就想,你快去找。”说完疯狂的推着宋钰琼,气的她啊啊啊的直喊。
宋钰琼看着她的模样既心疼又气愤咬牙切齿的说:“不能碰你的原因你问的出口?你等着,我现在就出去帮你。”
这时赵桂茹死死的朝宋钰琼扑过来,声音颤抖的说:“晚了,我等不及了。”
宋钰琼一开始很用力的再推她,后来拍将她误伤。
他眼中的光泽随着身上的人,慢慢地暗淡着,在一点点吞噬自己,他明知不该如此,奈何身上的疯子已经犯病了……
绝望的闭上双眼,曾几何时他对她是心力交瘁,只愿她一直幸福,快快乐乐的生活。
可是她背道而驰,与自己想象中的相差天地,难道这是天道轮回的现世报吗?
不知过了多久宋钰琼站在电话旁,犹豫着要不要拨打120。
没想到,那人居然趁着他放松的时候,袭击进一个玻璃药瓶。当时没把他疼昏过去,第一次打了她一巴掌,其实这一巴掌和他此刻全身的伤痕相比,真的不算什么,但再重的手他还真下不去。
自己进行了多种尝试,都没办法,难道真的只能求助医院吗?
他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了赵桂茹身上了,他除了妻子,从没染指过任何人,即使妻子去世了几十年,自己也从没碰过别的女人。
今天他的遭遇,简直是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换成别的人,他一定会让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宋琼钰为什么会陆陆续续把家里的佣人都遣散呢?
对外宣称,为家里截留开支。而实际呢,就是因为赵桂茹不知廉耻,男的她挑、戏,后来他将男的开除后,她又开始调戏女的,把人家小姑娘玩的,作为一个大叔都看不下去眼了。
有些半推半就的还好说,那些被不愿意的,他怕人家出去传闲话,毕竟不是一个两个。
后来没办法,他只能将人都解雇了,人走之前,他还要特意叮嘱,他们只可以说怕夫人发病伤人,不许乱说,多给他们一些钱当封口费,好在这些人,都被钱搞定了。
结果现在人都走光了,她就开始折磨自己,一开始有所顾忌,因为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和底线,但像今天这么过分的,还是头一次,可能是她看见厉琛的脸,受到了刺激,想到了厉呈聖。
所以突破了两人的底线,如果不是赵桂茹太过荒诞,怎么会在这个年纪,每天什么都不做,黑眼圈,暴瘦,头发全白,比自己都老呢?自己也是比她大二十多岁的人呢,站在一起看着像年龄相当。
宋琼钰现在非常担心,现在他已经和她有了深层次的交际,她会不会像以前对待园丁那样,生命枯竭。
电话刚拨通,被身后的一个惯性扑倒,那人手上又拿着一个玻璃瓶在摇晃。
宋钰琼气的浑身发抖,如果他的爱之能让她越发失去人姓,那么他就只能用恨教她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