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一切都寂静的过分。月亮被云盖住，城里的石板路只有两侧的灯火照亮，远处隐隐传来的乌鸦叫声在无声透露着什么。
两人抵达惊蛰城时，已经是后半夜。
短短一天的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韩休踏入城门后，和云扇对视一眼，果不其然，眼底皆是疲惫。
路旁的民宅灯火全都熄了，随着逐渐接近家，韩休心里不好的预感一点一点扩大。他总担心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只是眼下却有点无力思考。
走到学院门口，云扇停下脚步，苦笑道：“我先回去了。既然朱南回来了，明日我要面对的，大概就是学院的审判队和执法队了。他肯定把我当时的所作所为都报给学院了吧。”
韩休安抚：“倒也不必担心，只要能证明当时你被操纵了即可，此事有蹊跷，只要学院审判堂的几位老师稍加想想便能知道，你从来没有冬属性，谈何使用冬领的术法。”
云扇目光滑向他左腕，问：“可眼下岩浆流回原处，冰台也没了，阵法消散，要证明我无辜，谈何容易。再者，你在惊蛰城中尚且是无属性的人，若要说你操纵龙脉，哪里有人会信。”
韩休想辩驳，却无从开口，自己是无属性的人，一年前就被禁止住在惊蛰城了，这是满城皆知的事情，现在突然能操控龙脉，只会让整件事情显得更为离奇。
“况且，小白蛇的存在，还不能为世人所知，对吧？”云扇接着道。
“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我的来历更难以解释。小丫头，当时吞噬了冰台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然还可以留下点证据。”眼看四下无人，白蛇窜上韩休肩头，愧疚地说。
云扇摇摇头，道：“若你留下那个冰台，只怕此刻我和韩休都躺在岩浆里化作灰了。能够逃出生天，还要多谢你相助。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你是冬属性吗？否则怎么能吸收冰台，后来又将岩浆冻住呢？”
白蛇哑然片刻，缓缓开口，语气颇为苍凉，道：“龙脉何来属性之分。”
听着的二人愕然，问：“龙脉分春夏秋冬四属性，不同属性掌握不同的龙脉。何来属性之分是什么意思？”
白蛇对上两双惊诧的眼睛，摇摇头，道：“我沉睡前，龙脉纵使可勉强分些属性出来，本质上却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只要能操纵龙脉，便自然能感应各种属性，只是分强弱罢了。
见二人脸上的疑惑更深了，白蛇解释道：“举个例子，就像有的人对风的龙脉感知很强，却对水火的感知很弱，那这人便可以主修风属性，至于水火属性，虽说很弱，却仍旧可以勉强操纵。”
韩休愣在原地，虽说与白蛇相伴几年时间，先前它给出的指导都是些甚是基础的东西，他修习的也向来是对纯粹的龙脉力量的掌控。
他只当自己的属性稀有，只能掌控纯粹的龙脉之力，却不知在白蛇的认知中，不同属性的龙脉竟是一样的，这代表了什么？
云扇亦然，她本身就是春秋双属性同修，修习过程中虽说也感受到了一些龙脉运转和操控上的相同之处，却不曾想过千年前的龙脉竟不分属性。
“上古的往事说来话长，就先按下不表了。自我醒来就在春领，只能感受到春领的龙脉确确实实只有春属性在，尚不明白沉睡的千年里龙脉发生了什么，竟被区分出了四季属性，而且……”
“而且什么？”云扇好奇。
“我方才提到的，千年前，属性根据元素的不同被称呼——风、雷、火等等皆自成属性，而不是生硬的分为春夏秋冬四季。如今这样分，总有些属性是分不出来的……难道失传了不成？”
云扇正要追问，白蛇却抢先道：“罢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世上尚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而且四领之间的信息竟然也各自保密，待在春领只能了解到春属性相关的事情，只盼着韩休能离开春领出去走走了。”
“眼下就各自回家吧，接下来的几日，小丫头你有苦头吃了。好在你爹是学院院长，韩休的爹又是副院长，只要他们二人说调查此事，便不会平白冤枉你。”白蛇摇头晃脑道。
云扇面色担忧，又没别的办法，只能作罢，看着韩休道：“那就这样吧，韩副院长那边，就靠你解释一番了。”
“自然。你放心，若是有什么问题，纵使没人相信，我也会站出来的。”韩休义不容辞的点头。
两人就这么分开，韩休回家后，家中却没有韩天酿的身影，也没有留下任何字条。
他没多想，只当是城主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将他留下了，一如往年常见的那样。
翌日，韩休在一阵吵闹中醒来，只隐约听到震惊的呼喊声，夹杂着“冬领”、“雪”之类的词，他诧异地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向窗边一望，却发现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风景，从未见过。
“天上在下雪，太奇怪了。”早就爬在窗边的白蛇听到动静，扭头对着他说道，“惊蛰城的气息很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