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星汉顿了顿，手分别划过史迪、周策、韩天酿三人，道：“也就是在黑域外，你们三人都见过韩休。以他当时的程度，无法隐瞒自己的实力，想必你们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韩休对龙脉的操纵，给了你们极大的鼓舞。虽说惊蛰城难得一见的夏属性韩始被送去夏领修习，但好在无属性的韩休还在城内，于是，学会的研究对象就转向了韩休。”
“该怎么说呢，拿他来研究，真是学会走得最对的一步棋，同时也是直接葬送了你们所有人的一步棋。”史星汉嗤笑，“不出错的话，他在城内的五年，不仅能熟练掌控纯净的龙脉之力，还能修习一些春属性的龙脉吧？”
韩休疑惑不已，自己确实能对春属性的龙脉略有感知，只是每每尝试操控，总是会失败，便是最近的一年在城属间游历，也没能成功操控春属性龙脉，史星汉的推测是哪里来的依据？
眼看他面露疑惑，史星汉夸张地惊愕道：“不会吧，你还不能修习春属性？你爹没把学会的研究结果告诉你吗？”
“可怜啊韩休，真是可怜。平白无故被拖进来，平白无故要被杀了，死到临头还是由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在你离开的那年，学会借由你，哦对，还有云扇那个莫名其妙得了秋属性的冤大头，借由你们两人的修习成果，基本敲定了龙脉的本质。”
“那就是，龙脉，本质上来说，是不分属性的！什么春夏秋冬四季属性，全都是人为圈出来的条条框框，都，是，假，的。”
史星汉笑得不能自已，“而你是无属性，理论上，你是最接近龙脉本质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推翻春夏秋冬四领的人！”
“什……么？！”韩休僵立在原地，对这个信息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史星汉所说的“都是假的”四个字，勾起他脑中深藏的记忆，八年前的疯癫老人也曾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一切都是假的。
“可笑，太可笑了，按照学会的结论，脉络千年来的秩序和行为全然无法解释，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什么龙脉分四属性，什么四领共同维护龙脉运转，都是笑话！”
史星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戛然而止，一脸正经地道：“最可笑的是，学会得到的结论，是正确的。”
“所以韩休，你知道你为什么非死不可了吗？因为你的存在，只会证明脉络千年来的信念是假的，脉络中人为了平稳运转龙脉而丧命都是徒劳。”
“而眼下，为了真正的目标，脉络必须继续维持下去，龙脉必须按照脉络所说的那样，分为春夏秋冬四领！只有这样，才能收集到足够的龙脉，才能真正打破笼罩在这个世界上的虚假！”
史星汉双目通红，激动又狂热。正待他接着说时，座位后的黑暗处传出一两声轻咳，瞬间阻止了他。
他深呼吸，平复了情绪后，静静地看着韩休，道：“若不是我进了黑域，就不会知道学会在干什么。若不是学会的研究，我们也不会留意到无属性的你。若不留意到你，也不会知道你对我们的威胁。”
“所以，韩休，你懂了吗？”
韩休手脚冰凉，只觉得史星汉疯了。
他一心不欲相信这一切，却又止不住地做着假设。
假如史星汉说的是真的，假如龙脉真的没有属性之分，假如自己是最有潜力的人，假如学会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为什么父亲不曾告诉自己，为什么父亲从不在自己因为无属性而难过时说出真相，为什么？
云扇呢，云扇又知道多少？云院长有没有告诉她？她春秋属性同修，云院长有没有或多或少透露一点真相来帮助她修习呢？而她又为什么没有把知道的部分告诉自己呢？
他扭头看向周策，想从周策那里得到否认，想听到他说学会的研究从来不是那样。
周策未留意到韩休，脸上有得知真相的怅然，又有不明所以的困惑，望着史星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史星汉轻笑：“这是第二个问题，也罢，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周叔，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黑域里都碰到了什么吗？我见到了世界的真相。”
他接着说：“我看到了一切我本来看不到的东西，我遇到了那位大人留下的智慧，我接触到了共同为那位大人效力的组织，当然，我也成功通过考验，现在已经正式加入组织为那位大人做事了。”
云峰虚弱的声音再度传出：“你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将脉络变成这样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