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感受着迎面暖风,抬头怔怔望着那群翱翔于天际,不知道叫啥的飞鸟,仿佛自己就是们。
天地之间那昏黄的色调,与芸芸众生格格不入,那形单影只的孤独感,让他倍感惆怅。
“如果我像这鸟儿一样自由,那该有多好啊!如果,我没来到这里那该多好!”
他伸手入怀里摸了摸金帖,又掂量着那袋甲钞,望着天空唉声叹气:“如果,我拿着这袋钱远走高飞,找一个人迹罕至的村庄,娶妻生子。这或许..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细细低语间,他的思绪已回到记事起,小时候的那一幕幕记忆如皮影戏法般在脑海中快速变化闪过,直到他一年前的那场意外便戛然而止。
他自嘲道:“如果我真到偏僻山村生活,那一眼到头的生活...简直比地球的时候还惨!”
“这就是现实!...我现在的心态只想苟且,这或许就是诗和远方了吧!...但看起来真是枯燥又乏味。”
“怎么...突然间,我变得多愁善感了!”张宇苦笑道,眼中充满无奈,逐渐放空心灵,什么也不想,仰头望着晚霞,归鸟不自觉的哼起歌来:
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来时躲不掉他走得静悄悄
.........
我飘呀飘你摇呀摇无根的野草
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再飘渺
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
哼着哼着,身边忽然响起一阵悦耳动听的燕语莺声,他寻声望去,只见几只美丽的小鸟正在他身边的护栏上雀跃,叽叽喳喳个不停。
张宇面无表情望着这几只欢快的小精灵,忍不住冲牠们吹了口哨,瞬间那几只小精灵被吓得四散开来,又汇集在天穹跟随着张宇的飞艇,张宇的视线也紧紧盯着牠们,仿佛自己就是牠们其中一员。
“或许...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此时,黄昏之时,落日融金,晚霞焚烧天幕,结群归鸟在如诗如画的天地意境里翩翩自在的飞翔。
突然,一声尖锐的鹰叫响彻天空。
giao!.
giao...呜里giao!..giao!
一道展翼飞翔的黑影划过天际,如流光般俯冲飞向鸟群,眨眼间牠便从鸟群中穿梭而过,结群的飞鸟如水银泻地四散开来,几声哀鸣惊醒了望着飞鸟怔怔出神的张宇。
在他茫然四顾,不知所以的时,一只金鹰落在他身前的护栏上,金鸡独立的金鹰为了保持平衡不断扇着翅膀,利爪上赫然抓着几只美丽的小鸟,那正是刚才在张宇身边嬉戏的小鸟,现在的牠们已命丧金鹰爪下。
此时,那只金鹰将爪上的飞鸟一一摆在木栏上,摆在张宇手边,牠耸耸肩,小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似的打量着张宇,炯炯有神的眼里透着茫然。
周围人侧目望了张宇和那只金鹰一眼,便不再关注,他们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张宇身躯突然一震,心中大骇,紧紧握住怀里的金帖和太乙风雷录,扭头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卧槽!去他.妈的自由。
.......
张宇回到船舱,双手抱胸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忽然有人嘶声道:“乾元山快到了...大家做好下船准备,劳资只停船一刻钟,到时即可回城,过时不候。”
张宇收拾好后走到甲板等候下船。
望着远方崇山峻岭,重峦叠嶂,不禁感叹道:“这就是乾元山吗?..云里雾里的倒有几分仙气。”
“小兄弟!你刚来这里吧?这可不是什么乾元山...乾元山在那!”张宇身前的一名客商扭头打量着张宇,旋即指了一个方向,张宇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靠!...牛啤!牛啤!...”张宇惊叹连连,看得怔怔入迷。
十里开外,一座宽数十里,高耸入云的积雪火山正是乾元山,它雄伟兀立在群山叠嶂之间,十分气派磅礴,乾元山最上层积雪,常年隐于云雾之中,乾元山中下层草木郁郁葱葱,玉宇琼楼点缀其中。
“我说,你别看啦!赶紧下船啦...一座山..没什么好看的。”张宇身后有人催促道。
张宇一怔,转身点头道:“抱歉!..抱歉”,说完走过云梯进入接引塔。
从接引塔阙中出来,张宇站在白玉广场上环顾四周,熟悉环境后他便来到入口处,望着眼前那乾元山牌楼柱子上的指示牌:麓星学院直走50里到达山顶便是。
两名全身披着银甲的守卫立刻上前盘问,张宇说明来意后掏出通关玉牒,守卫核查之后便放张宇进入。
........
“累死你爹我了!!..不修炼就不会飞...我在这里没法玩啊!.没有交通工具的我...腿不用要了!”张宇苦着脸,硬着头皮迈起步伐,沿着林荫小道前往麓星学院。
他仅仅走了几里,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迫不得已只能坐在台阶上休息,给自己双腿按摩,满脸的难受和不爽。
在小道飞快奔走的青年才俊从张宇身边交错而过,无不侧目观看,都是轻轻一瞥后嘴角一扬不屑的摇了摇头后便不再关注,有些成群结队的还会一步三回眸的打量,窃窃私语的,然后掩面偷笑。
“哎,你看,又是一个连化元境都没达到的来碰运气!这才走了几里..就如此狼狈?”
“呵呵..还化元境!他身体里没有一丝元气波动!想来奇经八脉也没开,不过一普通凡人罢了。”
.......
张宇休息间,此类讥讽之声不绝于耳。
有四名头戴束冠,身披贴身紫袍的青年谈笑风生地沿着白玉阶梯款款而下,几人欢声笑语,交谈甚欢,来往的学生见到他们都行礼问好,忽然他们发现在石阶打坐休息的张宇,便停顿脚步细细观察。
一名神情傲然,有些稚嫩的青年摇头道:“你说,为什么每天都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来呢?,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潜力无限呢?.确信自己就是埋在砂砾里的金子,一定会发光发亮!哎..他们能力不行,但是自信倒是天下一等。.”
又一名青年接着道,他神情慵懒:“这是何苦呢!何必呢!...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慧根,普通的悟性,普通的天资..理应过着普通的生活,何必来此自讨苦吃呢?...因为资质不够,被无情拒绝后跪在山门前痛哭..怒斥天地的不公!变得愤世嫉俗!呼喊着要逆天,一个连自己命运无法逆转的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要逆天,古往今来也没见人有这本事,成就圣贤之位更是屈指可数。”
另一名儒雅青年接道:“总是抱怨不给机会,却不曾想过是自己能力不行,根本就抓不住机会,总觉得这个世界对你们一点也不公平,这一点你们没有想错!世界不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下手,那就是等于对那些能力出众,天资聪颖的不公平。或许,你们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吧,真是可笑!那是你还没有真正的认清这个世界,和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你这,只能叫爱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种。”
最后一名高冷青年接腔道:“你们厌倦自己单调又枯燥的生活,总是自嘲自己是一名机关人,总感觉一眼到头的人生不是自己想要的...心内渴望做出一番大事业,却发现无从下手!于是就来到麓星学院拜师学艺。很显然,你们是对麓星学院存在一些偏见。麓星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你说你会很努力,值得栽培!但你有没有想过,天下之大,比起聪明,比你勤奋,比你更努力的人数不胜数,为什么麓星学院会选择你?你是天选之子么?”
稚嫩青年道:“麓星学院只会培养天才,不会蓄养废物!..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大量精力去培养一条鲤鱼,不如直接培养一条幼龙...毕竟学院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高冷青年淡淡道:“人要有自知之明!50里登天路..仅行几里便如此疲惫,何必去麓星学院自取其辱呢!”
张宇静静端坐石阶边休息,四名青年便待在他不远处进行冷嘲热讽,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四人正在针对他,来往的少年少女见此纷纷避嫌,离的远远的,从少年们的神情来看这种情形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面对几人轮番讥讽,张宇没有丝毫反应,低着头按摩自己的腿脚,仿佛几人不存在一般。
稚嫩少年实在忍不住了,训斥道:“喂!你没听到么?..麓星学院不是你这普通人该来的地方!赶紧下山去吧!”
张宇微微抬头,有些茫然:“你们是跟我说话么?”
“废话!...少跟我装蒜。”稚嫩少年有些怒容,气鼓鼓的说道。
“骇!...我还以为你们在讨论什么呢,又没指名道姓的,谁知道你们跟谁说话。”
高冷青年道:“阁下怎么称呼?”
“叫我一声靓仔就行了。”张宇笑吟吟道:“从你们之前的谈话来看,你们是职业劝退师咯,是专门劝退那些资质平庸,但又不自量力的普通人。我从这些来往的学生看到你们的反应来猜测,你们似乎是学院的黑脸啊,专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儒雅青年语气平和说道:“这位兄弟,你既然知道,还请你下山去吧!你资质太过于平庸,连元气都没有!我们学院是不收的..这是绝无例外的,正确的认清自己也是一种勇气!未免你太过于难堪,我们会送你回城里的,帮你找个体面的理由。”
慵懒青年懒洋洋的道:“放弃是一件艰难的选择,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金子在哪都发光,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不是在考验你,而是我们麓星学院根本就不需要你,我话有些直白,请勿见怪。”
高冷青年:“要是不服气的话,尽管向我挑战,我会全力以赴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与人的差距。”
面对威胁,张宇不想惹出事端,他饶头笑道:“可能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来拜师学艺的,我主要是来送信的!”
“不可能!闲杂人等根本就进不了山门,只有诚心拜师学艺之人才能进入。还有我们书院从来不用信件交流,你是怎么进来的?”
“靠..这个!”张宇掏出通关玉牒高举在他们面前:“我说我要进去送信,山门守卫便让我进来了。”
“通关玉牒?!”四人异口同声道,然后四人面面相觑,他们明白用通关玉牒传递的信息往往都很重要:“普通人怎么会用这东西?”
片刻后,四人对张宇的态度变得柔和许多,轻声道:“不知道...你要找谁?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伊尹!我要找伊尹。”
四人闻言一愣,不可思议望着你看我,我看你。
“是他?”慵懒青年变得精神起来。
“怎么会那个怪才?”
“是那个奇葩!”
“原来是那个疯子啊。”
张宇看他们的反应显然是认识的,迫切的问道:“你们知道他在哪吗?”
“我自然知道!你随我来!”慵懒青年一把抓住张宇,然后大手一挥,眼前的空间变得扭曲起来,远处渺小的景物不断放大拉近,一眨眼功夫一座写着麓星学院的雄伟汉阙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汉阙所在之地离张宇足有50里,现在仅在眨眼间,便只隔了一道如水波般荡漾的透明屏障。
慵懒青年闭目念念有词,飞快掐指结印,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喝道:“缩地成寸...凝!....好了..我们走!”
慵懒青年拖着张宇一脚迈入那镜花当中,在抬腿迈入的瞬间,张宇一瞬间变成顶天立地的巨人,感觉自己能一脚横跨千里,眼下的区区五十里更是不在话下,但当他迈出那一步后,顶天立地的身躯顷刻之间缩小,眨眼睛又变回原样,一个冷颤清除了身体的失重感,他定眼一瞧,发现自己已经在乾元山顶,麓星学院就在眼前。
“怎么样?刺不刺激!...好不好玩。”
慵懒青年现在已无慵懒之色,现在的他精神抖擞,面目清秀,就是他厚重的黑眼影有点违和,不然他就是一名活力十足的精神小伙。
张宇还是一阵心悸后怕,他拍着胸脯大口喘息,勉强道:“真..刺激...比传送门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