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人开口介绍:
“赌注一,是长公主和南燕帝王的婚约如期而至;赌注二,南燕帝王另与玉锦公主结合;赌注三,长公主被休弃;赌注四,则是南燕帝王被休弃。”
赌注一出来,就有人开始囔囔了。
“第四个怎么可能?老子活这么大,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女人能休掉男人!更何况是这个嚣张跋扈的长公主!”
有一人接话:“我觉得南燕帝王与玉锦公主结合较为靠谱些。毕竟二人是表兄妹,玉锦公主是我们长泽的才女,南燕帝王又是青年才俊,二人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更何况莫不是四年前的那个插曲,与南燕帝王有婚约的,怕是玉锦公主吧。”
其一人讽刺:“就冲着长公主这个名声,我看应该是被南燕帝王休弃!”
有一人皱眉:“这不大可能吧。长公主虽说名声狼藉,但好歹也算是我们长泽的长公主,若是这样被退,长泽的颜面何在?怕是长泽与南燕也不能再合作交好了。”
管事的对于赌坊内的争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老规矩,如果心里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就下注!”
语落,赌坊内的人们大都争先恐后地抢上去下注。
而这件事情,不过刚出来一会儿,便一传十,十传百,会赌的百姓来凑热闹,不会的也来凑热闹,纷纷投下银子下注。
并且今日又是长泽帝王的寿宴,各国来往的宾客商人百姓们来往络绎不绝,也各个都涌了进去。
管事的将这些都收入眼底,就退身来到赌坊的后厅。
后厅是招待贵客的地方,那儿,大腹便便老板正摸着下巴的那撮黑胡须,乐颠颠地看着对坐的公子。
那公子袭红衣,艳绝高贵,银色的金属面具,神秘冰冷。
管事的站在赌坊老板身边,报告:“掌柜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果真如寒衣公子说的一番,来的人的确很多,赌坊内都快挤不过了。”
老板原本乐颠颠的神情,这会儿更乐了,笑眯着眼睛对着眼前的公子恭敬道:“寒衣公子放心,当赌底揭晓之后,定当二八分成。”
颜以寒淡着凤目,嗓音暗哑低沉:“你二。”
老板微微愣了会儿,随后又笑眯眯地开口:“嘿嘿嘿,若是二八分,在下的确是那个二。但刚刚在下说错话了,应该是五五分,五五分。”
本以为寒衣公子主动来找他,帮他出主意拉拢生意只给个人情费就可以了,原来不仅仅只要人情费啊。
虽说这次的赌局受利很大,可这二八分,于他们赌局而言,岂不是少了很多?!
赌坊老板这样想着,就见颜以寒起身,自然明白她要走。
于是客套挽留:“寒衣公子不再逗留会儿吗?您茶水都还没喝呢,在下花大价钱买来的碧螺春,味道香醇,寒衣公子不吃一杯吗?”
“不必。”颜以寒抿了唇。
她不大爱喝茶,若要喝,也只喝龙井茶罢了,自然是为了怀念一个人,毕竟爱喝龙井茶的,只有她的好友“怪物”了。
说完,她踏着绣着金色云纹的黑色长靴离开。
赌坊内人多杂乱,光线昏暗,也无人注意她。
她步履飞快,从腰带内抽出一枚铜板,途径被人围拥的桌旁时,指尖微弹,那枚铜板不偏不倚,十分精准地落在了第四个赌注上!
围在桌边的人们,特别是离着第四个赌注近些的人,就看到自己眼前一枚铜板猛地落了下来。
狐疑地扭过头,压根没人!再次擦擦眼,竟压的是第四个赌注,顿时嗤笑:“这枚铜板是谁的?虽说赌坊内银两的数量任人压,但这一枚铜板……是不是太寒酸了!”
马上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也接着他的口笑了起来:“有敢压第四个赌注,却不敢多压钱,啧。”
殊不知颜以寒在投这枚铜板的时候,内心挣扎了良久,亦是心痛了良久。
……
赌坊的后厅,赌坊老板听着管事的报出来今日来赌坊人的数量,脸上乐开了花。
他微微点头的同时,对面就来了一个腰佩长剑青衣男人。
那男人长相很是俊逸,仅是眉尖有几分肃杀和冰冷,看起来相当的危险。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来,那赌坊老板一瞧,瞳孔一缩,眼眸里浸上了严肃和恭敬,连忙行礼:“大人此番亲自来,不知有何要紧的事。”
青衣男人,也就是蔺崇,收回了令牌:“爷有令,方才寒衣公子所说的赌注,再增加一个。”
赌坊老板一愣:“呃……这……”
满脸懵逼。
纵然他仅是小小的一个赌坊老板,但也知道顶头上的那位爷,可素来不管这些事啊……
如今儿怎么……
……
长泽皇宫,清幽殿。
小丫鬟俸禄站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她看着身侧安静的青萱,忍不住焦急地开口:“殿下怎么还未出来,莫不是昨夜睡得太晚,今早过了头?这可不行啊青萱姐姐,今日可是圣上寿辰,可不能误了时辰。”
正在打扫庭院的青萱微笑地看着她:“不必忧心,殿下自有分寸。”
却微微敛下眸,眸里略略沉思。
就当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来,红衣女子容颜冰艳,凤目冰凉似水,映入她们的眼帘。
俸禄神色舒心又惊喜,挠了挠头,见她一袭红衣艳似火之外,便再无任何装饰,就开口:“殿下,今日好歹是圣上的寿宴,您衣着……真的是太过于简朴了。”
纵然长公主殿下不大喜欢穿戴首饰之类的东西。
可今日如此重要,长公主的名声本就狼藉一片,这样出现在各国贵宾面前,岂不是又要受辱?
青萱看向俸禄,说道:“俸禄,你逾矩了。”
俸禄略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闭嘴,虽然在长公主面前讲话肆无忌惮也没事,但她还是选择了青萱规矩安分的那套做法。
颜以寒没有说话,仅是懒懒地扫了一眼青萱,那眼神很淡很凉,让青萱心底一虚,脚底发麻。
故而,青萱立马开口说话:“殿下,距寿宴开始还有一刻钟了。”
“恩。”那人淡淡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