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宾客们开始跟风,也纷纷表示他们也是刚来不久,纵然这场寿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了。
颜以寒:“那长泽帝王还等着什么?本公子听说长泽的歌舞是各国之间的佼佼者,不知现在能欣赏一下吗?”
所有人瞬间凝噎。
歌舞……
巧了,他们刚刚看完。但……寒衣公子的意思是,他要看吗?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再看一遍?!
长泽帝王:“倘若寒衣公子想要看,自然能。”
于是歌舞就这么再次地上来了,一样的舞女,一样的舞姿,一样的动作。
饶是歌舞再怎么好看,惊艳一遍,就没有了什么看头,更何况此番又没有了颜惟嫣。
当然,为了不扫寒衣公子的雅兴,四方宾客还要装作没有看过的样子,摸着胡须或者拍着手掌叫好,其实他们的内心——是十分地不情愿的。
寿宴本来就无聊要死,结果现在还要重新看一遍已经看过了的歌舞!
享受特殊待遇的颜以寒,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嗓音低哑冷淡:“长泽帝王不觉得,这歌舞少了些什么吗?”
少了些什么?
重新看一遍略感无聊的宾客们看不出来,这会儿涟漪郡主站起来开口:“寒衣公子所言甚是,的确是少了些什么。论舞姿,自然是玉锦公主为最好,只是……玉锦公主的脚裸受了伤,刚刚才让太医上了些药,这会儿不能跳舞。您要怪,就怪长公主殿下,是她气量小,将气都撒在玉锦公主身上,这才让她受伤。”
涟老将军一脸的难看。
又听涟漪郡主看了一眼颜惟嫣发白的小脸,紧接着说道:“长公主的确很过分,您来说公道句话啊。”
涟老将军已经生无可恋。
得罪长公主,这还能和长泽帝王商量一下,可这得罪寒衣公子……
涟老将军只觉得脑仁生疼!索性站起来厉声呵斥:“你说什么呢!闭嘴!”
涟漪郡主冷哼一声:“难道本郡主说得不对吗?你说呢,寒衣公子?”
她这自大刻薄程度早已经惹得在场的所有人厌恶。
慕容韫磨磨牙,她都没有和寒衣公子说上几句,这涟漪郡主居然……
这会儿,很过分的某位长公主,也就是被涟漪郡主指着名来说句话的寒衣公子,嗓音不咸不淡:“本公子……认识你吗?”
涟漪郡主尴尬得红了脸。
颜以寒温凉的指尖轻扣着桌子,嗓音淡淡低哑:“你若让本公子办事,这价格……你难道不懂吗?”
办事?
寒衣公子素来有银两便能帮人办事,但这事情……是好是坏就不知了。可冲着涟漪郡主的种种行为,若她真让寒衣公子办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长泽帝王当即厉声道:“放肆!”
涟老将军心肝一抖,连忙起身下跪:“皇上恕罪!老臣的这孙女虽没大没小,性子娇蛮,但对长公主没有谋害之心啊!”
涟漪郡主见这场面,傻愣了半会儿,一夕之间没有意识到为什么涟老将军的声音会这么恐慌,好不容易明白过来,就是狠狠瞪着颜以寒怒道:
“你简直是在颠倒黑白!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帮本郡主办事了!”
颜以寒长指晃动着酒杯:“说句公道话,可不就是让本公子办事。”
涟漪郡主凝噎。
而颜以寒说的这句话,语气比之前更加冰凉不耐,足以让人明白此红衣公子现在的心情略差,长指帝王皱眉,眸中闪过精芒,嗓音威严不容置疑:
“涟爱卿,你既然知道你这孙女性子娇蛮,又为何不加管束?莫非,将军府在朕多年的宽容下,恃宠而骄了?”
涟老将军心尖一颤:“老臣……不敢!”
长泽皇继续又开口:“涟漪郡主屡次出言伤害长公主,该罚。来人啊,拿下去杖打三十棍,三个月内不准踏出将军府半步。涟老将军可有意见?”
涟老将军双肩颤抖:“多谢皇上恕罪。”
长泽皇点点头:“那就起来吧。”
涟漪郡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在抓住她肩膀的两个侍卫间挣扎:“凭什么,本郡主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却遭到老将军狠狠地一巴掌。“闭嘴!”
老将军极其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涟漪郡主惊愣了会儿,被拖出去的同时,满是怨恨地瞪着那红衣公子。
这个寒衣公子,简直比颜以寒还讨厌!
颜以寒眸色浅淡,对她的眼神全然漠视,就听耳畔旁轻微的‘噔——’一声,是杯子掉落的声音。
微微侧首,身侧墨紫色华服的男人浅浅勾唇,算是抱歉地一笑,亲自弯腰捡杯子。
“寒衣公子好计策,三言两语之间便是一记挑拨离间。”男人声线清浅温柔,传入耳际。
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颜以寒眯眸,唇梢微挑。
挑拨离间?!
不错的,她的三言两语,看似是在回答涟漪郡主的问题,实则是在挑拨离间。
让长泽帝王的势力之一,也就是将军府,与之脱离。
在别人都看不出的情况下,他却洞悉了一切,东临太子君未阙,果真不同凡响。
这个人,一定要远离。
涟漪郡主的那插曲一过,长泽皇便清清嗓子,斟酌了几番开口:“寒衣公子来得真巧,朕与南燕帝王商量过,南燕帝王与我长泽长公主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初一,不知寒衣公子可有兴趣来参加?”
颜以寒单手支额,一双乌墨凤眸冰凉似水,“这件事情,长公主可知道?”
长泽帝王点头:“寒儿她,自然知道。”
颜以寒挑唇讽刺,她这个长泽长公主,倒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真的是……厉害了。
她转了眸,碰上慕容孤城危险又冰冷的目光,嗓音淡淡:“好久不见,南燕帝王。”
好久不见?!
慕容孤城险些气笑。
昨夜那又是谁偷走他的……亵裤,揍了他并踹了他的臀部!
偏偏这些事情都是有辱名声的,不能说出来。
慕容孤城眯起冰冷的眸子,咬牙切齿,声线宛若万丈寒冰:“当真是许久未见啊,寒衣公子。”
颜以寒:“不久,也就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