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看着一脸迷茫的南星,九宵神秘一笑:“这位可是当今南皇主的亲弟弟,煜王殿下呢。”
“南皇主?洛炘阳的弟弟?”南星倒是不在乎他本人地身份,十分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要的重点,“阁主一直在让底下的姐妹查南皇主的下落,这煜王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
“等等,等等。”九宵看着她一个人脑内风暴,越来越上头,连忙出言制止,“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这煜王跟你们阁主可是颇有渊源。”
“阁主?”南星低头看了那个不省人事的男人一眼,“我听说,阁主从小就是在公子身边长大的。虽说这两年公子一直孤身在外,但阁主一直都在凤鸣阁内,从未外出。这煜王能跟阁主有什么渊源?”
九宵盯着煜王似笑非笑,感叹着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这是你们家公子的大忌讳。只不过,如今他出现在这里,只怕事情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南星一把抓住九宵伸向煜王的手:“先生,请恕南星无礼。只不过……若是这煜王有害于阁主和公子,我便不能让先生出手救他们了。”
“哎哎哎,你先松手,他无害着呢!”九宵啧了一声,“你放心,他不会害你家阁主的。”
南星看着他一脸的玩味,犹疑着还是松开了手。
“你啊,放心好了。”九宵想了想,还是伸手架起了趴在地上的煜王,往前走了几步后发现南星还在定定地盯着自己,并没有跟上,只好略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赶紧的啊,帮我把另外那个也抬下去啊……”
南星看着脚底下这个还攥着自己衣角的人,认命地抽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衣角割了下来,然后把人给支了起来。
“走了!”九宵朝她偏了偏头,笑道。
南星看着他面容带笑,下意识地收了眼神,挪着步在他后面蹭着。
也许是离着药园子远了,也许是身上袄子厚了,也许是天上日头好,南星总觉得身上热络起来,整张脸烫的都要烧起来了。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给你想办法还是?”京墨半摊在床上,听着南星支支吾吾地讲着些语无伦次的话。
南星连忙伸出只手来,想捂住京墨的嘴:“阁主怎么也胡说起来,我这都是……瞎说说的。总觉得憋在心里早晚要出事,所以找阁主稍微吐露些女儿家心事罢了。”
京墨休息了这儿两天,手臂已经能动了,便握住了南星的手:“你一向稳重大方,这样子的小女儿心事,你还是第一次想着要跟我说说呢。”
“从前在阁里,我与先生一年也见不到两次,倒也不觉得如何。何况那时候阁主要么事务繁忙,要么便是在这榻上受罪,哪能跟你说这些烦你。”南星笑着说道,“可是现在,我实在也是怕自己憋坏了……”
京墨侧过头去,南星看她一下一下地耸肩,顿时恼了:“阁主!”
“唉唉唉,我知道我知道……”京墨正经收了笑,回头看着她,“只怕你心里是有数的,也不需要我开导什么。只有一句,只当是你我共勉。”
南星看着她神色肃然,不自觉地收了心思:“阁主你说,我自然是听着的。”
“那九先生与岚姑的种种往事权且不说,你我都是他人手中……”京墨顿了顿,“傀儡。我们这一生只怕都会被人玩在股掌之中难以脱身,这些泥潭深沼般只会让人越陷越深的情意,我们怕是无福消受。”
南星沉默了很久,释然一笑:“我记下了,阁主放心吧。”
京墨握着南星的手紧了紧,随即换了个话题:“这两日是来了什么人吗?还是秦观止的人来了?我看着九先生比前些日子忙了许多,每次帮我换了药急匆匆地就走了……也不跟我唠唠,整得我怪闲得慌……”
“原来阁主嫌无趣了啊……”南星打趣道,“也没什么事,山上确实来了两个人,但不是秦观止的人,像是九先生认识的人。”
“九先生的朋友?”京墨问道。
南星想了想道:“不好说,九先生像是不承认是他的朋友,可是那两个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刀剑上,丝毫没有中了先生在山上布下的毒,应该是知道路的。”
“九先生怎么说的?”
南星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说道:“首先,九先生对于他们知道路怎么走一点也不意外,所以,这两个人九先生一定是认识的。但我问他是不是朋友的时候,他没说话,直到看到了其中一人的脸的时候,他显得很震惊。”
“九先生可说了那人的身份?”
“说了……”南星犹疑地看着京墨,“先生说,那人是当今南皇主地弟弟,煜王殿下……”
“南皇主洛炘阳?”京墨跟南星的反应如出一辙,倒是让南星有些讶异。
“阁主,你不认识那个煜王殿下吗?”她想起九宵说的“渊源”二字,忍不住开口问道。
京墨挑眉,有些奇怪:“什么叫认识?我自然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煜王洛炘谕,当今南皇主洛炘阳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洛炘阳能登位,这个弟弟算是出了不少力。据说他极受洛炘阳的信任和宠爱,以至于我们这位南皇主给他在幽都的皇宫里辟了一座宫殿出来,让他住着。”
“阁主对于他的了解,都是基于阁中的情报?”南星试探地问道。
京墨侧头看她,眼里满是不解:“不然呢?我还能对他有什么了解?”
南星哑然:“我……”
“怎么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京墨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皱眉问道。
南星深吸了一口气,将九宵的话都告诉了她:“九先生说,这位煜王殿下,跟阁主您……颇有渊源?”
“与我?颇有渊源?什么渊源?”京墨一脸茫然,南星也为难地摇摇头。
京墨看着她,无语地笑了笑:“那个九宵,看着正正经经的,其实肚子里不知道憋了多少坏水,只怕是诓你吧。我从记事起便一直跟在公子左右,从未与这位煜王殿下有过交集,要真有什么往事渊源,或许是从娘胎里定的娃娃亲被他知道了?”
南星也笑了起来:“阁主别说,说不定真有这么一回事儿。要是这样,这九先生把人救下了,怕是又要受公子的气了!”
“你可别胡乱说话。”京墨听着,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也全收了起来,“你我都不过是傀儡一只,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南星说完便自觉失言,忙抿了嘴:“阁主……”
“行了,我今日也说笑了这么久了,有些撑不住了。你去看看九先生是不是需要帮忙,替他打打下手吧。”京墨笑着撵她。
南星点点头,起身给她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然后掖好被子,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京墨侧着身盯着窗外,这个房间所处的位置好,窗外便是一条通幽曲径。这山头种了不少竹子,一眼望过去品种还不少。满眼的水绿色,确实养颜。
如果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瞎蹿合的脏东西就好了……
一时间,她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余光中能扫到的就将近有三五十人。现在山上的战斗力寥寥,能打的应该只有南星和七羽、辛夷……
不过很显然,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放弃这次的偷袭。在她合上眼装睡的时候,竹林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明显了起来,一声剑啸破空,京墨陡然睁眼时剑锋已经到了眼前。她连忙抬手,剑锋从她手臂上擦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血也淋淋地往下淌。
“南星!先生!”她大声喊道。
京墨并不指望他们能过来救她,但是这样他们能警觉起来,也不至于毫无察觉地被偷袭成功。
好在,袭击她的人似乎知道她行动不便,对她动手的只有三两个人。所以她一边喊,一边也能做着些力所能及的事,好让自己在剑锋下能够死得不那么快。可是她半身不遂,双拳难敌一剑。一味地避让使她翻身掉下了床,床褥缠住了仍然无法动弹的腿脚,一时间她竟然在解开禁锢和向后躲避之间手忙脚乱。
但是带着杀心的剑锋不会等她纠结完再向她而来,电光火石间她只好遵循本能地往后一缩。
听天由命吧……
但是身上突然一重,她就是闭着眼也能感受到,自己身前挡了一个人。那人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她所熟悉的,甚至于有些陌生。
刀剑入肉的声音变得十分刺耳,可护着自己的这位却毫无反应。三两下打斗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什么桌子椅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声音,但是护着自己的人却毫无动静。
好像也不是毫无动静,京墨觉得这个姿势久了不太舒坦,便稍微松了一下劲,没想到那人却连忙将手臂紧了紧。这一下,京墨便像是被那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哪里不舒服吗?”头顶传来一声询问,声音里藏着的急意根本无处隐藏。
京墨愣了愣,还是先微微作了个礼:“多谢公子相救,小女无碍。现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小女无能,公子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