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高秧子被侯家两兄弟联手打了几下,并未伤到要害,皮肉之苦并无大碍。高秧子定神细看,是侯老二侯经,老三侯纬。弟兄二人命他跪下询问道:“你夜里来我妹妹房中有啥企图?老实交代,是不是心怀不轨,图财图色?”秧子苦着脸道:“我找她就是想让她回我家店去上班。她不去我才跟着的,没啥企图。”侯静道:“你胡说,你早就没安好良心,老想着占便宜,你已经不是一次了,这两天还不离我身边了。店里的保安都撵了他四五次,我下夜班他也跟着,你想怎么着,赖皮狗。”
侯静一顿数落,秧子默不作声。侯经道:“也别说没用的,就问他这事怎么办,总得有个说法。”秧子不吱声,侯经道:“这得立个字据,防止他再搞坏事。”侯纬道:“我来写。”说着找出纸笔写出一张借条来。拿给秧子看。只见上写着:
借条
今借侯经,侯纬人民币:五万元整。借期两月还清。
高洋
**年*月*日
高秧子看后不服道:“我也没借你们钱干吗写借条?”侯家兄弟各给他一嘴巴,骂道:“便宜你了,签了字放你走,不签就上派出所,告你入室强奸,抢劫。判你个十年八年的,看哪个合适。废话少说,签还是不签?再说了,这条子你得重抄一遍,签上你的名字算完活。”说着话,侯经让侯静拿出一件上衣来,让秧子拿着这衣服在自己的脸上蹭,然后让他把衣服撕个口子,扯掉几个扣子,秧子不肯,侯经自己把这活做了,将衣服放在他脸上揉了一阵子。侯静明白哥的意思,把自己的脸也抹了几把。作案现场完成。秧子还是不服不肯就范。侯经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要真报警了。让侯纬侯静看着他,捆着他的手,让他蹲着等派出所来人抓他。秧子想了想后果有些害怕了,答应签字,这才放他回家。
这一路上秧子越想越恨,恨自己走错了一步棋,跟她上屋干什么?也恨自己太痴迷侯静的美色,放不下。又恨他妈不该提苛刻的条件,没能留住侯静。把好事办坏了。心里再三盘算这五万元的债怎么还,怎么跟家人交代?他没想到这事是侯家兄妹为了报复暴丽和秧子的手段。他只顾低头想事,没防对面有车过来,躲闪不及被刮倒在地。好在司机早有预料,没出大事。那司机把他骂了一通,让他滚蛋。高洋弄的身上有土,脸上有伤,给他编谎言提供了个借口,回家骗暴丽有了说辞,谎称遇上了打劫的,被打了一顿,好在没啥大事。
暴丽见儿子遇上这事,心痛得直骂桂芳不看着他,让他不按时回家。桂芳虽说早就习惯被冤枉,可这冤枉的也太离谱了,免不了要反驳,回击几句。嘟囔着说道:“那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还用我看着,也太惯着他了。”暴丽见她敢回嘴,火就上来了,双手叉着腰数落着道:“怎么还不服!自从你来我家,我家落着好了吗?出了好几回事,都是因为你,不是不管就是看热闹。咱家啥事都不顺,还不是因为你。”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把桂芳气得要死的心都有了。桂芳气的无话可说,瞪着眼心头一热,一股血涌上来吐出口来,蹲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见她这样不禁气,暴丽这才停止口伐,改用吐口水。吐了两口口水才想起桂芳有危险,她毕竟是孕妇。再看孕妇已是面色惨白,倒身在地气息都没了。她这才慌了,忙着喊人,打120送她上医院。
一小时后,一个女婴降生了。见是生了个女孩,暴丽不但不高兴,反倒心存不满,认为不应该生女孩,她想要个男孩,生了女孩高家岂不是没后了吗。骂人的话是绝后了。虽然桂芳这次出事跟她的无理取闹有关,但是她决不会承认她有错,她是一贯正确的。
再说高秧子挨了揍还是小事,拉了个没名的饥荒才是大心病。他犯愁这这账咋还得起,五万元可不是小数目。不还的后果肯定是被人家逼要,说不定还要打官司。到那时自己也说不清,也自知是中了人家的计,可又没法子说出口。这其中的苦处叫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自己家的底细自己也已经有所了解,小疖子没多大脓水了。见老婆生了个女儿,也是高兴不起来,仅剩下窝囊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暴丽饭店开业没几个月,不懂经营,拢账一算赔钱了,生意不好,消费太大人吃马喂的入不敷出。把个暴丽急得火冒钻天,想想家里的不顺心事,如火上浇油一般,竟然也病倒了,三天没起床。想想这饭店是不能再开下去了,忙命高小个子想法子把饭店兑出去,不再干了。说着把马彪喊来告知饭店关门了,连工资都开不出来了,散伙钱只能开一半工资。马彪急了,喊道:“散伙可以,工资不能亏欠,五千元一分不能少。否则有你们好看。”暴丽蔫了,照付工资走人。
那个下岗女工就给了一百元,女工嫌少,要三百元,暴丽不同意,吓唬道:“就这些了,你再闹我儿子可是不好惹的。”女人见闹不过她只好走了。
再说桂芳生了个女儿,暴丽不待见,也不来看一眼,也不提供营养品,高秧子更是不会伺候。无法只好将她母亲柳玉梅请来照顾。柳玉梅见暴丽也是有痒在身,不好不管,只好连她也一并照顾。暴丽见亲家好说话,就拿大起来,当起了老太太,让人家伺候着过日子。这还不算连钱也舍不得出。
柳玉梅见女儿身虚体弱,便自费卖来一只鸡熬了鸡汤,给女儿补身子。这里刚出锅,暴丽就迫不亟待的亲自来盛了一碗汤,还觉得不够本,顺便撕了只鸡腿自家去享用了。柳玉梅见状不好深说,叹口气忍了。这一只鸡还让秧子也发现了,另一只腿被他吃了。柳玉梅忍无可忍对秧子道:“桂芳刚生完孩子,营养上不去,你也得想法子买些营养补品才好,也不能就这样干耗着,这样下去,孩子没奶可不行。”秧子这下才明白,她妈啥都没准备,家里啥都没有,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这才想起找他妈要钱。
暴丽见儿子来要钱,心生不满道:“你媳妇有钱干吗还来要钱,她的钱都干啥花了,败家娘们不过日子,有钱不花自己的,怎么还来找我要钱。谁说没卖营养品,连鸡都吃了,还不行?”秧子听了这话,心生疑虑,她哪来的钱,名义上是有工资,实际上没发过几回,还都添补家用了,爹不给娘不给,兜里还真是没钱,秧子原本有几个钱,也都花没了。现在老婆生孩子两口子都没钱,当妈的也不给一点,再这样下去连命都保不住了。秧子见妈这样说话,也也觉得太刻薄得过份了,上来了脾气,发起威来道:“你跟本就没给过几回钱,那鸡是她妈自己花钱买的,咱家现在家里啥都没有,你不知道?你也太抠了,出奇了。”暴丽见儿子生气她也生起气来骂道:“你个要账鬼,还敢跟我耍脾气,她妈买只鸡不应该吗,她还来奏派我,告我的状,我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来管,不愿意待就走,别来搅合事。”柳玉梅在外听明白了,这亲家母是个浑天杵,不通人情事故,整个一棒槌,不通人事。跟着种人不能讲理,她是总有理的,跟她讲理是犯了一个大错。她真后悔当初没把好关,让女儿进了这个陷阱。柳玉梅想接话茬反击这母老虎,转念一想真打起来,对女儿也不好,弄僵了没法下台阶,反倒恶化了关系。想到这咬咬牙忍了,装没听着算了。
这里高秧子不能善罢甘休,跳着脚要钱:“不给钱就不过日子了,都死了算了。这家还是家吗?”其实秧子跳脚时也胆虚,他给家里又新拉了五万元的饥荒,还没让暴丽知道呢,知道了,后果是啥还不知道呢。
暴丽见儿子撒泼,也觉得是没钱给他们,也是怕惯了儿子闹,这才拿出一百元来。高秧子嫌少,暴丽又挤出五十来,让他省着花。
秧子拿了钱交给柳玉梅去置办食品。柳玉梅不接这钱让秧子自己办理,怕的是暴丽知道找茬留借口打仗。
再说桂芳人虽说躺在床上,家里的矛盾吵架她都听到了,心里很是难过,思来想去,心生郁闷不乐。暴丽自从命令高小个子把饭店兑出去。小个子觉得这事也是很难办,不知有谁肯来接这摊子。只好硬着头皮等人上门来谈,写了招贴广为张贴散发。等了倆月也无人来接洽。眼看第三个月到了。这一天侯经上门来找小个子,拿出一张《借条》,声称饭店由他侯家接了,兑给他家,也不用交兑饭店的资金了。高小个子不懂,看了借条,傻了眼。他不知发生了啥事,怎么儿子还借了这多钱?他不相信会有这事。侯经道:“这事假不了,这条子是你家高洋亲自写的,原是要两个月就还钱的,现在已经快三月了。正好你家要出兑饭店,我们接手干。也不用出钱了,五万元兑下饭店,咱们都省心。”高小个子道:“这不行我的把事情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再说这饭店出兑也得核实价值,也不能听你说多少是多少,我们要求兑八万,你就给五万,你想的也太美了。”侯经道:“不管多少钱,总有五万顶账了,”
高下个子心里又气又急,这浑蛋儿子咋还借侯经这多钱,干啥花了这多钱?他急不可耐的来寻秧子,秧子不知去哪了,他又赶紧来找暴丽。暴丽听了这噩耗一般的消息,立即就伸腿瞪眼的吐白沫。高小个子拿出看家本领,掐人中,大声喊叫。暴丽被治了好一会,按计划好转了,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咱家让宋桂芳这个扫把星给害惨了。这是个丧门星,有她在咱家甭想好。借钱还不是因为她出的主意。借这多钱干啥花了,还不是给她娘家了。这钱咱不还,让她还去。”高小个子见老婆这样混说,也听不下去了,应声说了一句道:“事还没弄清别瞎猜,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谁知暴丽回手打了小个子一个嘴巴道:“你滚一边去,没你说话的空,你懂啥?死面做的,还不快去找洋子问问咋回事。”小个子揉着脸去找洋子去了。
再说高秧子闲了没事到处流窜,正在一家麻将馆扒眼看人家打麻将,他给人家支招,招支得太臭,让人损的无话可说。只好蔫着看。眼看太阳落山了,他这才没精打采的回了家。先是来到老婆房里,看一眼女儿,逗弄一会。桂芳问他道:“你知不知道出事了吗?我听那屋连喊带叫的吵吵,好像是说老侯家要兑咱家饭店,说是借他家钱了,还无缘无故的把我也骂了一通,我招谁惹谁了,总是找我的麻烦。我来你家就没得过好,再这样下去,我也快气死了。还不如散伙,各干个的,井水不犯河水,省得看我不顺眼老折磨我。”这些天柳玉梅见桂芳能下地自理了,嫌暴丽事多,不想看她的脸子,更不想伺候这母老虎,瞅机会赶紧离开高家,省得让她说来她家占便宜,回家躲清静去了。
高秧子一听这信息,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这借钱的事露馅了,站在那傻了好一会,也不敢上暴丽屋去问缘由。只好在屋里眯着,静待事情发展。可眯着是眯不住的,高小个子来找他来了。拉着他去见母后暴丽。暴丽问他借钱是怎么回事?秧子嗫嚅着回答道:“我让人骗了,我没借钱。”暴丽道:“没借钱哪来的借条?”秧子见不说实话不行,还是讲出了原因。暴丽听了儿子的解说很是气愤,大骂侯静,侯经,决定不认这个账,坚决不给这钱。当然她也生秧子的气,怎么这样没出息,见着这狐狸精就走不动道,跟你爹一个模子托生的。骂了一会,便商量下一步怎么办。高小个子道:“咱们不认账,可是万一他们也不认账,硬是拿借条打官司,不承认咱们的说法,你可怎么办?借条可是证据啊。”暴丽道:“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咱们以事实说话。”高小个子道:“你有证据吗?誰能证明?”暴丽道:“什么证明不证明的,事实就是这样。”见暴丽这样想事,小个子无语了。等着看下一步吧。
次日一早,侯经,侯纬二人又来找高小个子,问道:“今天该解决兑饭店的事了吧?不兑也可以,把钱还了吧。”小个子怕自己对付不了这大的事,也是怕犯错误,赶忙去找暴丽来平事。暴丽气势汹汹的见到了侯家弟兄,开口骂道:“瞎了眼了,欺负到我家来了,甭想做梦娶媳妇的好事,作梦去吧。你两个不要脸的骗子,滚的远点,再来闹就报警。”侯经可不客气,回敬道:“你最好报警,没听说要账犯法,欠债还钱,少啰嗦。”暴丽吼道:“你们哥三都是诈骗犯,给我儿子下套,诈骗我家的钱。”侯经笑道:“你们家不是暴发户吗,别以为谁都不知道,你家有多少黑钱。”暴丽见他这样说,不免心虚了许多,但是拿了逼儿子写的借条,来讹诈也着实令她难以忍受,不管对方说啥她也要反对,至于黑钱虽说心虚,但是还是有侥幸,他也是在咋呼,不一定真知到。想到这胆又壮了起来。她吼道:“我家有钱,冲啥跟你们借钱?你们这就是诈骗,那条子是你们自己写的假条子,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别说没告诉你。”说着跳起来到厨房拿来一条擀面杖,抡向二人。二人见她来浑的,挨了揍犯不上,退了出去,站在远处喊骂道:“你个母夜叉,不是我怕你,咱们法院见。”说罢扬长而去。
说起黑钱,暴丽想起事情久远多年了,那都是老公的能力,尽管有人风传,但少有人真知底细。年头多了也就淡了,没人提,就当没发生,都过去了。今日让侯经提起,心里也还是有点担心。但也无法可想,只能听天由命吧。
没想到侯经还真说话算话,果真报案了。
过了几天法院来传票了,让她家写答辩。暴丽气归气,事还得解决,让小个子写答辩,如实的按高秧子的说法写好送到法院。过了几天法院开庭,控辩双方斗了一回,高家因所说的理由无有证据,空口无凭败诉。法院判高家还钱,暴丽气的又卧床不起了。此时饭店还没兑出去,桂芳孩子出满月,高家人全都无心情请满月。不搞庆祝也就罢了,暴丽因官司败了,心情不好,越想越憋气,更加认为是因娶了宋桂芳这扫帚星,败家娘们带来的祸,因母及子,对小孙女也不待见,连名字都不起一个。桂芳见孩子还没起名字就请高小个子给起一个。小个子想了想道:“叫高莉莉吧。”暴丽听说叫莉莉,很不高兴,骂道:“没大没小的叫啥莉莉。还敢跟我重名。不行!”无奈,高小个子又起一个,叫高星,望她将来成明星。暴丽又骂道:“还高什么兴,净剩窝囊了。”暴丽虽说不满意,但也没心情管这事,也就默认了。可是桂芳不喜欢这个名字,她给孩子起名叫倩倩。就这样高星有两个名字,小名叫星,学名叫倩倩。
心情不好暴丽就拿桂芳出气,有事没事的支使桂芳干这干那,还老是挑毛病,吹毛求疵的找气生。桂芳见孩子满月了,想稍微庆祝一下,可又没钱。便同高秧子说了满月的事。高秧子也没钱,他给家里惹了这多大事,自知理屈,更是不想有啥举动,只能消停着过日子。也不敢动不动耍熊闹事了,桂芳无法,只好回娘家过满月,就抱着高星来到妈家。柳玉梅也不富裕,见女儿来家,只好简单的做了两个菜,蒸了一锅馒头。算是过满月了。吃罢饭,桂芳又自己抱着孩子回家。暴丽听说她回娘家过满月,心中升腾起无名怒火,在家里大骂高秧子,败家子,大骂桂芳,狐狸精。打骂高小个子,老爬灰。把个家搞的昏天黑地,一家人搞的灰头土脸,全都噤口无言。只听她浑闹不止。桂芳这里听得头都要炸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抱着孩子来回走溜,,一时间啥也听不见啦,只是在想赶紧离开老高家,再也不回来了。想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出了门,不知上哪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