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暮的日记第八十页:
我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其实在旁人眼里,
不过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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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间:2084年9月17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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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被废弃的时间实在太久了,”阳暮观察了一下四周,做出了这样的评价,“现在已经变成了突变者的巢窟了。”
这个废弃的地铁站除了周围那不知深浅的污浊河流以外,便是损坏后堆积于一处的砖石瓦砾,而能够离开的路,也就只有之前那个逃跑的潜行者撞开的地方。
但让人觉得诡异的地方是,通露出燃烧着烈火的铁桶旁,有无数电线贯穿的,人形的面具,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渗人,墙壁上还有用似乎是血液的材料写着‘Kill’之类的文字。
“个人建议,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过多停留,”阳暮继续开口,“虽然解决了几个突变者,但是谁知道这鬼地方还有多少呢?”
“嗯……”尼琳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应了一声,跟着走在前面的阳暮。
她同样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毕竟这里对他们而言是个陌生地方。
“这是什么?”尼琳突然看到斜对面的墙上有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的头像涂鸦,她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义军首领艾奇,”阳暮扫了一眼回答道,“在这种地方,他便是信仰。”
在这个人像涂鸦对面同样也有涂鸦,不过并非是图画,而是文字的涂鸦:
『我的大脑产生谬误。
或是为了误导我们自身。』
阳暮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在这面墙旁边的广告牌上的海报,上面有不少爪痕,应该是那些突变者造成的。
这些纸张都已经有些褪色了,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岁月了。
在广告的上方,同样有那种近似血的液体书写的文字,不过字迹杂乱,让人有些难以辨清:
『远离恐惧!
远离痛苦!』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一直……”尼琳还是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突然出声问道,但是阳暮却已经走到了尽头一个有着黄色十字标识的医疗箱,同时解释道:
“我没有在找什么,只是在观察而已,观察,搜集资料,确定信息,然后了解这个世界。”
“比如这个。”
他一把抓住了尼琳的时候,然后启动了医疗箱,只见块状的数据流涌现,尼琳之前被潜行者的利爪划出的伤口也迅速恢复。
“SAT医疗箱,新巴黎设施,能够为所有新巴黎市民提供纳米医疗服务,”阳暮嘴角上挑,“顺带一提,那些突变者也算是市民,也能够使用这鬼东西……”
“哈?”尼琳一脸难以置信。
“你以为我开玩笑吗?”阳暮放开了她的手,“我说真的。”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尼琳看着自己恢复的手臂,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来。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都知道,”阳暮继续向前走去,“不过不应该说我什么都知道,而是应该说……我恰巧什么都能看到罢了。”
“更何况对我们这样的人类而言,知道的越多,就越会让你更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无知。”
“……”尼琳愣了一下,但是看阳暮已然走远,还是赶紧跟上了阳暮,“那个,你之前说要我向你提供帮助……可是我还不知道我能怎么帮你……”
“帮我找回记忆,就是你能做的事情。”阳暮淡然的开口,“而我的援助,或许能够方便你们义军组织的活动。”
“然后我们互不相欠,懂了吗?”
“可是我对你的记忆毫无头绪……”尼琳有些犹豫。
“不,你有的,”在两人身后,两台无人机带着被压缩好的垃圾方块飞过,阳暮瞟了一眼便不在关注,继续前进,“义军组织有着自己的情报机关,而你们的情报,或许能够帮我……哼,找回自己。”
“而且……我觉得你们现在的情况,非常的有意思。”
阳暮失去了自己的记忆,甚至说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但与此同时,对他而言,失去记忆就意味着失去了控制体内人格的办法,所以现在的他,是人格杂糅的状态。
【他的理智与疯狂并存,他的感性与理性交织。】
【这是他最稳定,也是最不稳定的状态。】
『艾奇:尼琳,你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去找海德克?汤米。』
『艾奇:我已经告诉了他,你带着永恒之子逃离了巴士底狱。』
“实际上是她带着我逃离了巴士底狱……不过算了,”尼琳将手放在自己耳边,“海德克?汤米……他是谁?”
『艾奇:他是我们的战友,汤米,他在404贫民窟的顶层经营一家酒吧。』
『艾奇:你们先离开这个垃圾场,然后我会给你指示去他那里的路。』
“那边走。”阳暮的视线锁定到了一处,在他的视界之中,很快显示出他们所处区域的构造图,随后标识出了离开的道路,“真是方便的能力……哼。”
“哪边?”尼琳看着头也不回的阳暮问道,不过阳暮却来到了自己视界标识的墙壁处,稍稍俯下身子,然后垫出膝盖,双手交叉放在了略高的位置。
“这边,”阳暮指了下位置,然后恢复到刚才的姿势,“你先上去,然后把我拉上去。”
见尼琳还是没有动作,便再度催促,“别发呆了,尼琳小姐。”
“我知道了……”尼琳吐出一口气,稍稍后撤几步,然后助跑踩在了阳暮的膝盖和交叉的手上,然后跳起来一把抓住了平台边缘,稍一用力就拉起自己,翻了上去,接着向阳暮伸手,也把他拉了上来。
“呼,轻轻松松……”尼琳想要稍微缓和一下她和阳暮之间的气氛,“你听上去……好像不大。”
“是的,应该还没有成年,”阳暮回了一句,但是看都没看尼琳,“有什么问题吗?”
“那也许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尼琳笑着说道,而后来到了脚手架旁边,“看来我们好像只有一条路了,小家伙,你有什么想法吗?”
“相较于姐姐,我更喜欢称呼你为老奶奶。”阳暮终于看向了尼琳,“我当然知道只有一条路,别用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来侮辱别人和你的智商。”
“另外如果你闲着无聊,别浪费你的唾沫和我的时间。”
“最后,我是个男性,小姐。”
“是吗?”尼琳倒是没有在意阳暮的毒舌,突然袭击撩开了阳暮的头发,然后笑道,“你这张脸,还有你的声音可完全没有说服力。”
“哈!”阳暮一把打开了尼琳的手,但是眼中略微闪过一抹困惑,“记得以前好像也有谁跟我说过类似的话……算了。”
“尼琳小姐,我警告你,再动我的头发,我就把你的手给你砍下来,”他指着尼琳,“然后现在,给我尽快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跟那些突变者讨论人生,一点儿,也不想,懂?”
“是,是,”尼琳摊了下手,脸上露出一抹满足,“你是BOSS。”
显然,她完全没有在乎阳暮的话,倒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地方到处都是涂鸦。”
“突变者的巢窟,来自突变者的文学创作,他们或多或少都是有思想的生物,只是稍微有些那么……”阳暮想了想,描述道,“智能低下。”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演化出自己种群文化的家伙,也许我们应该鼓励一下。”
“你这是在讽刺他们吗?”尼琳看着阳暮。
“不,是称赞。”阳暮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