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龙大宝从梦中醒来,睁开眼一看,发现春艳不见了。他走出石洞,大声喊道:“妹仔!妹仔!你在那里?”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石洞外面猪栏里传来的猪叫声和黑山羊的咩咩声。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石洞中的流水声。他一下瘫坐在雪地里,欲哭无泪。
昨夜说好了的,今天办喜酒,在酒席上,他还有两个重大决定要对乡亲们宣布,那叫喜上加喜。没想到她拿着自己的钱真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叫什么事。其实,他虽然说放她走,可是,在心里一万个不想让她走。在这长满杂草只有他的猪和羊,山上只有那些自由自在的鸟,还有神出鬼没的野猪。这些,都不是祈求的,多少年了,他等心是一个人,一个他喜欢的女人。终于,他等来了。并且来到他的石洞。他大喜欢她了。可是,她还是走了。像一个美梦,醒来时,石山还是原来的石山,猪鸡羊还是原来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春艳真走了。一下把他高兴的心情打进了十八层地狱。昨夜自己娶亲的事,院子里都知道了。不管怎样,这酒也是要办的。
他在雪地里坐了好足足一个时辰,才站了起来。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走了就走了,强扭的瓜不甜。当兵十五年,他除了学会了养猪,就是学会了坚强。他不再伤心。他觉得做了一场梦:一个美丽的梦。
他想起小时候,父母双亡,是石村的乡亲照顾了自己,给自己饭吃,给自己衣穿,把一座石山交给自己。自己有能有今天,都是石村乡亲们给的,他要感恩。他要酒席上向全村的乡亲宣布自己的两个重大的决定。
春艳走了,大宝情不自禁地哭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哭过,今天,他的眼泪不由白主地流了出来,他太喜欢她了。从看到她第一眼,他就深深地爱上了她。他苦苦期待的女人终于来到他身边。没想到自己空梦一场。这个美丽的新娘,他很喜欢,很喜欢。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多少年来,自己拼命挣钱,就是娶一个自己喜欢的老婆。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她就这样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英嫂,原来是个骗子,说好了他要娶一个做老婆的女人。在伤心之余,他又释然了。自己睡了她,这钱也没白花。可是,才一个晚上,她拿走了他五万元,后面的,还不知要多少。这一夜,也太昂贵了一点。但是,他高兴。这个钱他花得并不冤!哼!走了,就走了。老子有钱,还怕娶不到老婆?昨天晚上,他第一眼看到春艳时,他就感到自己不配。她长得太美了,美得像电影明星似的。这样的女孩靠不住。他悲伤的人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站在雪地里,寒风扑身,使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春艳妹子,这么冷的天,你偷跑干啥?不嫁我龙大宝算了,龙大宝不是非娶你不可。你为什么要走啊!大雪已经把整个石山铺上了一层厚厚么棉被。幸好他的猪圈都设在山洞中,山洞里冬天暖和得很,冻不着猪。正在这时,他发现雪地里有一只大母猪带着一群小猪崽向他跑了过来,这不是十几天前丢失的那只大母猪吗?他还以为是贼偷走了。这条大母猪有五百多斤,一窝崽要下二十多只,是他的摇钱树。没想到,失而复得。他张开的口半天也没有合拢。他走近一看,不是家猪,竟然全都是野猪崽。他高兴极了,一下子把春艳出走的事给忘了。他知道,如果把这窝野猪养大,价格是家猪的几倍。这条家猪婆一定是被野猪公强奸了。看来村里人传说消失几十年的野猪又回来了,是真的。
龙大宝不再悲伤,他把猪婆赶进猪圈,一数小野猪,竟然有二十二只。如果把这一窝小野猪养大,一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他一共养了十只母猪,如果都配上野猪的种,他就发财了。他眼前出现了漫山遍野的野猪。他开心地笑了。
他拿出一万元交到村长手里,告诉他,今天他请客,钱如果不够,问他要。村长高兴地接过钱,去准备酒席去了。
他把猪饲料倒得满满的,饲料喂完了。他立刻下山,村里没有公路,他只有步行到乡政府,买好饲料后,回到村里,正好是中午。院子里像过年一样热闹,等着开席。酒席放在村里的老祠堂,可以摆三十多桌,村里年轻人都出外打工去了,祠堂里完全可以容纳全村的人。
“大宝回来了,大宝回来了。开饭!”
村长站在祠堂天井上面的石台上,挥着手说:“乡亲们,静一静,今天大宝请大家喝酒,不要钱的。现在请大宝给大家说几句话。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暴雨般的掌声过后,龙大宝登上石台,高兴地说:“乡亲们,我龙大宝感谢大家看得起我,把石山让我养猪养鸡。大家知道,我从小是一个孤儿,没爹没娘,石山就是我的家。这几年我赚了点钱,我现在要回报乡亲们,我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过年前,我们石村家家户户要装电灯了。”
“啪啪啪啪啪啪……”
“大宝万岁!”人群中有人喊大宝万岁。
大宝激动地说:“大家千万不要这样喊,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家安静,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年我们村就要通公路,通班车。”村长高兴地说:“县交通局批了我村二十万修路钱,但是,修这条村道,还缺十五万,大家猜,这十五万从那里来?”
“村长,修路是好事,还要十五万,你的意思要我们掏钱?”
“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太多了。”
“放心,有人替大家出这笔钱。”
“谁?”
“大宝!!!”
“啊!!!”
“放炮仗!”村长挥了挥手。
顿时,小炮仗,冲天炮一齐响了起来……
这一天,是龙大宝最开心也是最痛苦的一天,开心的是自己终于为乡亲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最痛苦的是到手的老婆跑了。
吃完酒,他找到英嫂,说春艳跑了。英嫂说,她回家送钱去了,她会回来的。大宝半信半疑。
大宝回到石山,喂了猪,又喂了鸡。羊还没回家。他喂的羊不用关在石洞里,它们自己找到过夜的地方,大宝不用管它们。冬天来了,他喂的矮脚黑山羊,仍然可以找到吃的东西。矮脚羊爬山如走平地,只要是绿色的植物,都是它吃的对象。如今,他特别关心是把那一窝小野猪,他把小野猪关在一间温暖的猪舍里。对那只大母猪精心喂养,大母猪食量奇多,他一直守着它吃饱才离开。
夜幕降临了,忙了一天的大宝走进自己的石洞门前,发现洞内亮着灯,不禁暗暗吃惊:谁在自己的石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