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蓝楠和凌树华在Hans一家的带领下来到位于哥本哈根市区东部欧尔松海峡之滨阿美琳堡王宫。事实上,凌树华没有被邀请是不必前往的,但是他这么艰难才找到蓝楠,眼下绝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会画画?”在进入会客室之前,凌树华低声问道。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呀!”蓝楠一脸天真烂漫地回道。
到了会客室后,管家礼貌地邀请客人们就坐,说女王稍后就来。
“哇……我一个连故宫都没去过的人,居然来到了异国他乡的王宫里做客,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呀!”蓝楠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感叹。
“再加两辈子,回国后我带你去故宫!”凌树华一脸将笑未笑的表情看着蓝楠说道。
蓝楠一听,马上抿了抿嘴不说话,暗地里乐开了花。
在两人眉来眼去间,那位身材高大,满头白发却风雅犹存的玛格丽特二世女王就从门厅处朝着众人渐行渐近,与在百度里看到的女王不同,今天的女王一身休闲装扮,但气场依旧。
会客厅里的一行人见到女王出现,马上起身行了注目礼。
女王见到Hans一家显然非常高兴,尤其当她见到Hans的时候,更加是抱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
蓝楠见状,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十分惊讶,她心想:“咱们中国人见到远方亲戚可没乐成这样的!”
女王放开Hans后就走到了蓝楠面前,蓝楠僵直了身体,眼神中尽透出畏怯。女王仿佛也感觉到了蓝楠的紧张,之间她微微地倾斜了脑袋,然后展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同时Hans在一旁对蓝楠说道:“没事的,女王和我妈是闺蜜,我们经常见面,她很nice的!”
蓝楠一听,下巴都快惊掉了。然而,凌树华却还是风度依然,一脸淡定。
此时,女王的笑容也已经暖和了蓝楠的身体,接着,女王稍稍弯下了腰,与蓝楠脸贴脸打招呼。
当移步到凌树华面前的时候,女王也被眼前这个男人的容貌惊艳到了,一般来说,东西方的审美往往会存在差异,但在凌树华这里却完美地融合了到一块儿。
当下,Hans很不情愿地上前用丹麦语向女王介绍说,凌树华是蓝楠的书画经纪人。
听完远房外甥的介绍之后,女王面露欢迎的表情后,也和凌树华脸贴脸地打了招呼。
接下来的时间里,女王连翻译都省了,直接由Hans来传话。
“蓝楠小姐,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女王一坐下就说道。
“我的作品?”蓝楠不知道女王什么时候看过自己的画。
“我刚刚都说了,陛下和我妈是闺蜜,真闺蜜,除了老公不能分享,其他的什么都能分,包括儿子……”Hans说到这里的时候,向自己的母亲瞟了一眼。
这时蓝楠终于明白为什么女王见到Hans的时候这么开心了,原来是把Hans看成自己的儿子了。
Hans的话还没说完:“我妈拿着你送他们的三幅画到这里和陛下一起欣赏,还将那幅孔雀开屏图送了给女王。”
原来,在一周前,蓝楠觉得两手空空来到Hans家拜访,觉得挺没礼貌的,于是便画了三幅画,作为礼物送给了他父母。
“谢谢你的作品,我会将它挂在开放区的门厅里,让游客们一起来欣赏!”女王微笑道。
阿美琳堡王宫有部分区域是开放给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参观的,女王指的就是这片区域。
“我擅自将你的画送给陛下,希望你别介意。”Hans的妈妈对蓝楠略带歉意地微笑道。
“喔——请别这么说!”蓝楠先是微笑地看了Hans妈妈一眼,而后转头对着主人的方向说道:“感谢陛下的赏识,鄙女的画能够出现在这座王宫里,绝对是我的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在Hans边抓脑袋边对女王翻译的时候,凌树华用类似腹语的声音对蓝楠问道:“你到底活了多少辈子?”
蓝楠白了凌树华一眼后并没有回应他。
“我还有我的一些朋友都很喜欢收藏中国画,若是蓝楠小姐以后还有佳作,记得第一时间与我分享。”显然,女王对蓝楠很有好感。
“女王陛下,您真是太抬举我了,要是您不嫌弃,我再画几幅给您送来!”说完,蓝楠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座的所有人结束会面前,集体来了一张大合照。然而,就在蓝楠临走前,女王要求和蓝楠一同站在那幅孔雀开屏图前合影留念,而这张合影照也将会挂在那幅孔雀开屏图旁供世人观赏。
两人拍照后,凌树华特地走到画作前仔细地观察了右下角的印章。此刻,他的心中如同被海啸侵蚀般震撼。而后,他的视线被死死地钉在了蓝楠的身上。
离开王宫后,蓝楠和凌树华硬要一同来到Hans家吃晚餐。餐桌上,Hans的母亲异常热情,然而Hans却一路冷脸。两人趁着蓝楠上洗手间的缝隙,来了一段男人之间的对话。
“谢谢你替我保护蓝楠。”凌树华指的是前阵子他去了美国的时候。
“没有人替你,是我自愿的。”Hans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凌树华。
“无论如何,我不打算追究你带着蓝楠躲到国外的事。”凌树华趾高气昂地说道。
“轮不到你来追究。我还不想她一直待在那个肮脏的地方!”Hans指的是涟漪私大。
“以前不这样,最近的确肮脏了点。”Hans的话让凌树华想起了学校BBS里那些视频的画面,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你让她受了很多委屈!”Hans的恨一点也不比凌树华的少。
“我会补偿。”
“我不想让她跟你回去。”
“轮不到你来决定。”凌树华冷漠地回道。
“谁来决定?你吗?”Hans鄙夷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蓝楠刚回到座位,就听见两人在讨论着什么。
“我们继续到其他地方去玩吧!”
“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Hans和凌树华两人同时各向蓝楠扔了一句话。
面对眼前两个男人的咄咄逼人,蓝楠无法招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还没想好!”
晚餐结束后,尽管Hans依依不舍,但凌树华还是领着蓝楠在对主人表示谢意之后离开了。
凌树华和蓝楠沿着楼下的广场,漫步在灯光下。
“凌老师,你住哪儿呀?”蓝楠指的是酒店的位置。
“没定!”
“你……你该不会,一下飞机就来找我吧?”
凌树华没有回答,只是随意地转头看向路旁的长椅。
蓝楠只有在凌树华没有直视自己的情况下才敢悄悄地去观察他的脸,她蓦然发现,当下的凌树华比平日要憔悴些。这明明是应该感动的时候,蓝楠的心中却偏偏不是滋味儿。
“你赶紧订家酒店去休息吧。”蓝楠是真的关心他。
“赶我走?”凌树华有怎会甘心错过这难得的相处时刻。
“不是啦,只是我不想让卫老师误会……”蓝楠终于说不滋味儿的原因。
听了蓝楠的话,凌树华没有说话,而是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翻到了其中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了蓝楠。
蓝楠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只好接过手机。当她低头查看屏幕中的画面时,蓝楠的眼神被定住了。
“怎么会这样?卫老师怎么会是和你哥哥结婚?”蓝楠惊讶道。
“不是她,难不成是你想和我哥结婚?”凌树华冷冷地说道。
“和你结婚的人不是卫老师,那……难道是陈校长的女儿,陈茹?”蓝楠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凌树华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头驴。
“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我一定要结婚?”凌树华当下已经没有脾气了。
“可是,那个帖子上明明是写着会有两对新人的呀!”蓝楠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思维的根源。
“别给我提什么帖子”凌树华一听到这两个字,瞳孔就能喷出火来。
“喔……”蓝楠不明白凌树华为什么会突然怒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之后,蓝楠的反射弧才开始有反应:“凌老师,难道你没有结婚?”
“可以不再纠结这个愚蠢的话题吗?”凌树华有点不耐烦了。
“结婚是个愚蠢的话题吗?”蓝楠没有顺着凌树华的意,反而继续深究。
“跟自己不爱人结婚,就是愚蠢。”凌树华漠然地回答道。
“我不懂,我不懂这些,太遥远了……”蓝楠终于肯放弃这个话题了。
“那就别瞎想,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回国?”其实,凌树华当下最想聊的就是这个话题。
“难得出来玩一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蓝楠扁着嘴说道。
“那行,你想玩多久,我陪你!”凌树华爽朗地说道。
“可是你不是要回去上课吗?”蓝楠有点受宠若惊。
“可以远程。”凌树华似乎早就想好了。
“我答应了女王陛下再送几幅画给她的,我想这几天边玩边画,画完送给她之后再走!”蓝楠盘算道。
“那些画真的是你画的?”这也是凌树华最想聊的话题之一。
“怎么?我就不能会画画呀?”蓝楠以为凌树华瞧不起自己。
慕然间,凌树华停下了脚步,然后带着沉重地语气问道:“你到底和那幅画有什么关系?”
“哪幅画?有一搭没一搭的……”蓝楠一时反应不过来。
“《荷畔佳人》。”凌树华的语气依然沉重。
蓝楠一听,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极力地澄清道:“我都说了好多遍,我只是单纯地喜欢那幅画!”
凌树华凝视着蓝楠的脸,没有再相逼。
见状,蓝楠赶紧转换了话题化解当下的尴尬:“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画居然能得到一国之君的喜爱,更没想过,我的画会被挂在王宫里供世人观赏,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你的梦才刚刚开始。”凌树华作了一个让蓝楠猝不及防的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