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树华回到人群中时,却发现蓝楠不知所踪。
他走到卫青身边,问道:“人呢?”
卫青自然知道凌树华问的是谁:“蓝楠上洗手间去啦!”
凌树华眉心紧皱,他瞬间回忆起在过道上的事情,似乎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凌哲枫见凌树华脸色难看,以为他在责备卫青,于是没好气地对凌树华说了一句:“自己的女人,自己不看好,你怪谁!”说完,一把牵住卫青的手就走开了。
凌树华是被自己的哥哥怼得无话可说。
这时,方才第一个上前和蓝楠打招呼的夹克男凑了过来,对凌树华说道:“我刚刚看见夫人好像朝门外跑了出去。”
“谢谢!”凌树华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同时并没有否认他对蓝楠“夫人”的称呼。
对夹克男点头道谢后,凌树华追出了门外。他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很快就在不远处的路边,看到了蓝楠的身影,她独自站在了他的车子旁。
“干嘛跑出来?”凌树华走到蓝楠身旁后问道。其实他已经猜出个八九,只不过就是想要逗她。
“没干嘛,我想回家。”蓝楠说话时,仿佛喉咙上卡着什么东西,难受极了。
“好,上车。”既然蓝楠不肯说,凌树华也不逼她。
“我自己回去。”蓝楠第一次跟凌树华对抗。
“你是要我抱你上车,还是你自己上?”凌树华则实施一贯地高压政策。
凌树华的那个“抱”字对于蓝楠来说特别刺耳。
“你去抱别人,不要碰我。”蓝楠的这句话说出了酸萝卜的感觉。
凌树华一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蓝楠这么一闹,他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刚才在过道上误会了自己。
见蓝楠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凌树华突然向蓝楠迈了一步,说道:“你是要我来?”
蓝楠条件反射地向相反方向闪跳了一下,虽然心头还是气鼓鼓的,但无奈行李也还在他车上,而且想着,到家就可以不用再见到他了。眼下只好先忍着,但是她提了条件:“我要坐后面!”
“随你!”好不容易将她哄骗上车,凌树华也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蓝楠都板着一张脸,然而凌树华不做任何解释,却总是在偷笑。这一回跟上次去蓝楠家不一样,凌树华的车速足足慢了一倍,还走走停停。
蓝楠心里就纳闷了,看他那样也不像是个慢条斯理的人,怎么开了四个小时都还没到家,比自己搭公共客车还慢。
晚上八点多,那辆蓝色雷克萨斯才刚刚进入蓝楠所住的小区里。这时,凌树华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将手机听筒连接了车子中控。
“喂,是树华吗?”是蓝楠妈妈的声音。
“是的,阿姨。”凌树华很爽快地答应道,仿佛两个人很熟似的。
“妈!快到家了,挂了吧!”正在气头上的蓝楠,一时犯了糊涂,忘记这个电话是凌树华的。
电话挂断以后,她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她才猛然清醒,脸上写着大大的“后悔”俩字。
凌树华没有作声,只是抿着嘴,忍住不笑出来。
随着车子逐渐靠近蓝楠的家,一个站在门前的身影逐渐清晰,车子减速后,恰好停在了门口对着的地方,此时凌树华调下了车窗。
“你……你就是树华?”蓝楠的妈妈,杜敏本来以为凌树华只是担心蓝楠一个女孩子回家安全,所以才陪她一同打车回家。谁料,当她看进车内的时候,车子里竟然只有两个人。所以她只能猜驾驶座上的就是蓝楠的男朋友了。
“阿姨,您好!”凌树华朝窗外的妇女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杜敏曾多次想象过凌树华的外型,但不曾想过,这个男孩子竟然真如邻居陈姨所说的,长得比明星还好看,而且身着尺寸刚好的休闲西装,无论是仪态还是面容都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英气和成熟劲。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能交到这么优质的男朋友。
凌树华向杜敏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下了车,走到车尾箱去帮蓝楠把行李取了出来。
这时蓝楠也下车了。
杜敏直接忽略了蓝楠而奔着凌树华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然后热情地挽住凌树华的手臂,往家的方向走。
“妈……”蓝楠无法接受自己的妈居然对自己视若无睹。
杜敏一直把凌树华招呼到了大厅里坐了下来。
“树华,这么晚还要你送蓝楠回来,真是辛苦你了!”因为不熟,杜敏只能先客套两句。
“没事,应该的!”凌树华淡定地回答。
“都叫了你不要送,我自己坐车回!”孤零零走进门的蓝楠还在赌气。
“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杜敏回头对着蓝楠训斥了一句后,就马上回过头看着凌树华,她的目光如此贪婪,仿佛看少一会儿都会吃亏似的,接着继续对凌树华说道:“我们别理她!”
此时,凌树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抿起嘴笑了笑。
“这么晚了,你还不走!”蓝楠还是一副难看的表情,她对凌树华下了逐客令。
“阿姨,既然蓝楠已经安全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凌树华顺着蓝楠的意说道。
杜敏一听,立马就不干了,只见她“刷”地一下站起了身,指着蓝楠的鼻子,严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洗手,吃饭去!”
“树华,来!先吃饭,先吃饭!”杜敏假装没听到凌树华说要走的那句话,同时紧紧扣着凌树华的胳膊,往饭厅里拽。
看着眼前的场面,蓝楠十分想不通,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妈妈哪里去了?
杜敏强行将凌树华带到饭桌旁坐下后,自己才放心走进厨房拿碗筷,刚好蓝楠也在里面洗手。
杜敏低声问了女儿一句:“你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到?”
蓝楠不服妈妈现在才想起关心自己的女儿,于是转过身抬起手,指着餐桌旁的凌树华,没好气地说道;“你问他!”
凌树华虽然没有听到杜敏的话,但也能猜到一二。
“刚刚我带蓝楠去参加了一个活动。”凌树华就算坐在饭桌旁,仍然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什么活动?”杜敏不解地问了一句。
“无聊的活动!”蓝楠一想起下午撞见那个女人趴在凌树华身上就烦。
“是艺术画廊的一个同行聚会。”凌树华没有理会那个打翻了醋坛子而不自知的女人,兀自对杜敏解释道。
“同行?你是同行?还是蓝楠?”杜敏已经在开始猜测凌树华的身份和职业了,因为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都不像是一个学生。
“蓝楠现在是我们画廊的签约画家。”凌树华微笑道。
“哈?就她那小鸡逗狗的功夫也能成为画家?”杜敏这是在自谦。事实上,蓝楠从小就开始学画画,作为妈妈,还偷偷拿过她的画去参加比赛,无论什是区级还是市级的,都是一等奖,没有旁落过,唯独有一次……
“妈!你什么意思?这么小瞧你女儿!”蓝楠却以为妈妈真的那么瞧不起自己。
“你们的画廊?你不是学生,你是画廊的老板?”杜敏有再次无视蓝楠,而是专心致志地探凌树华的底。
“……合伙人。”凌树华在回答前也思虑了一下,到底怎么介绍自己更加合适。
“喔——”其实在杜敏心中,合伙人就是老板。杜敏现在已经在自行脑补,蓝楠是怎样通过自己的画,认识眼前这位帅出天际的画廊老板。
“别顾着说,起筷吧!”杜敏催促道。
杜敏看着凌树华吃得那么斯文,觉得他肯定是害羞,于是拿起公筷拼命往凌树华的碗里夹菜。眼看着碗里的菜越堆越高,凌树华也不好意思拒绝杜敏的热情,只好狼狈应付。
蓝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居然消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