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青舒新开辟的洞府内,青远一只手操纵着灵力,一只手控制着地火,让其保持所需要的温度。
“天星,我们能成吗?”
当天星说出让青远炼制甘奕所需要的银针时,青远差点摔了个跟头。
说什么都不同意,还是天星软磨硬泡和青元在旁的附和,才让青远答应一试。
刚好青舒给天星的一大袋东西里面就有金刚石这一矿石,众人便商量直接在这里炼制。
出岫峰最好的位置便是青禾的洞府,那里地势高不说,而且是宗门灵脉的分支和地火脉的主脉。
这样一来,其他的位置自然各个条件都不如它了,青舒也是图天星方便才在这半山腰新开了个洞府。
新洞府的条件虽然比上不足,但是比起其他普通主峰来却是绰绰有余。
光拿这地火脉来说,都是支脉之一,却靠近主脉。
但是由于这地火脉是新开的,它的脾气还不怎么好,这冒出来的火自然是忽高忽低,温度也是一言难尽。
自然就需要炼器者用灵力来控制它,使他满足炼器者的需要。
青远好歹也是嫡传弟子,虽然荒废了三百年的正经炼器时间,但是这一出手,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的水平的。
两手都不空闲,且操作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按照天星一开始的想法,金刚石是一个色泽透明且硬度合适做主针的矿石,需先高温锻造,在以灵力波来分割,最后在投入熔炉中拉纤,变成极细的银针。
经过三个时辰的炼制,现在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待拉纤完后,银针就可以出炉了。
只是青远有些怀疑自己,手上功夫不减,口中不确定地问着天星。
天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有没有用,这是她第一次见修士以灵力炼器,和她在知道堂三年学的完全不同。
以灵力为本力,不用炼器者自身的力量,就能驱使炉中之物,使之变化。
她前面完全沉浸在发现新大陆的世界中,不断对比,不断研究中。
突然听到青远这么一问,天星定了定心神,回了回思绪,见青远的眼神中透露着不自信,正色道:“师叔,不管它能不能成,至少我们尝试了,一次不行,就两次,还有很多次,总会有成的一天。”
青远见天星如此正式的回答,也被她这精神感染了,深呼一口气,道:“好,天星,我们多试试。”
青元和甘奕也是在这里,甘奕全程在观看,他是炼丹师,不懂这些,就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青元听天星的话也是一阵鼓劲,“是啊,师兄,这次不行,我们多试几次不就好了。”
“嗯。”青远前一刻还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现在听天星和青元这么一说,也是干劲十足,信心满满。
不就是几根针,这有什么难的,好歹自己也是个六品炼器师,比不了大师兄大师姐,这普通玩意还能丢了他的名头。
正当大家都在盯着火炉内拉纤的金刚石时,天星发现火炉内响起一丝丝异常的声音。
用手指着那火炉,惊呼道:“师叔,它要出来。”
青远闻声,定眼一看,见这火炉盖竟然在嗡嗡作响,而且里面的东西要破炉而出。
一道灵力向那盖子打去,便见烧得通红的青铜色火炉盖飞到他处,火炉盖一移动,里面的火苗便不受控制的往外冲,一阵热浪向众人袭去。
青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天星带入到自己怀中,一抬袖,将这高温隔离在外部。
而正在炼器炉旁的青远眼疾手快,一道红色的灵力将这破炉而出的东西给包裹住,在灵力罩的全方位围住下,这东西渐渐的安分下来。
室内的温度也恢复到了平常,天星睁开眼望着外面的场景,便见青远在那里傻站着。
他的面前正悬浮着一排细针,看这样子,和甘奕导师描述的一样。
天星大喜,激动的她拉着青元的衣袖,指着那一排细针高喊道:“成了,元姨,成了。”
青元也看见了那细针,自是喜上眉梢,“成了,三师兄,你练成了,是灵宝器。”
青远傻愣愣的看着面前散发着属于灵宝器的十八根细针。
这,灵宝器?
我竟然把它炼制成了灵宝器?
不是青远不认识灵宝器专属的气息,而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他,又炼制出了灵宝器?
天星见青远在那里看看自己的手,又掐了掐自己的脸,眼神中透露着迷茫,这,师叔怎么了?
天星不解,“元姨,师叔怎么傻了?”
青元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笑道:“你师叔是高兴的。”
青远也终于回过神来,傻笑道:“天星,我们成功了。”
一挥手,那空中的十八根银针整齐地摆在青远的手中,他跳下练器台,向众人展示着成果。
青元认真看了一眼那银针,衷心笑道:“银针光泽有度,且灵气外溢,这上面还有基础符文加持,三师兄,你真厉害。”
青远在那里傻笑着,但是眼神中的光辉却显示出他的心情大好。
天星也是情难自禁,小脸通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兴奋的。
甘奕向前看了一眼,不做什么评价,只是道:“有没有用得试过才知道。”
青远也不吝啬,将手向前一送,“给你,你快去救齐楠他弟弟吧。”
接过银针,甘奕将它放入玉盒中后,便准备离去。
天星踟蹰道:“导师?”
回头一看,甘奕以眼神问道:“什么事?”
向前小跑几步,天星道:“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见甘奕眉头微皱,天星连忙保证道:“导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是好奇,想在旁边看看你是怎么救人的。”
青元也看向甘奕,柔声道:“是啊,甘奕师弟,天星很乖的,你也知道,这孩子对新鲜东西比较好奇,不如你就带了她去,让她开开眼?”
青远见天星那渴望的眼神,直接道:“'甘奕,你得带天星去,这可是灵宝器级别的银针,我就不收你费用,你好好照顾天星就行,带她去看看。”
甘奕抬眉看了这说客二人一眼,“我有说不带吗?”
天星得了这答案,高兴的都快跳了起来。
没等多久,便听甘奕道:“走吧。”
“好。”两眼带光的天星向青元和青远告辞道:“元姨,师叔,我去了。”
青元笑道:“照顾好自己。”
“要是甘奕照顾不好你,回来和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青远在后“威胁”着。
天星朝这二人挥挥手,便和甘奕一起,御剑而去。
知道甘奕沉默寡言的性子,加上灵剑飞行速度快,天星和甘奕问好之后,便沿途欣赏这从未见过的风景了。
不得不说,水云宗是真的大,她来宗门三年,最熟悉的地方就是知道堂,可她三点一线的生活,在路上花费的时间都有些时候。
更别说走遍知道堂了,器峰就更不用说,除了器峰主峰是峰主洞府兼峰内各堂的所在处,其他峰之间来来往往都是用飞的。
当然了,你要是连个最基本的御剑术都学不会,也不可能会有多大成就。
而天星,无论是从知道堂往返出岫峰,或者是去别处,无一不是有长辈带领,否则就是寸步难行。
齐楠是丹峰的人,这一南一北,本就相距甚远,甘奕心切,脚下的灵剑简直是到了极速。
不过他也吸取了第一次带天星御剑飞行的教训,所以天星一上剑,一道绿色的柔光便紧紧地围绕着天星,柔光之中,天星既没有觉得速度过快而头晕目眩,也没有因为万里高空而脚下发软。
相反,她觉得在这绿光中舒服极了,浑身通透,比修炼灵气而反哺出来的混沌气还要舒服。
“导师?这是?”天星指了指绿光。
“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
天星颔首,便不在追问。
须臾,甘奕道:“不能和其他人说。”
天星在手上做了个打叉的手势,表示自己会把嘴巴封起来。
甘奕也有一个月没有见天星了,现在突然见天星那有趣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灵剑上讨论的时候了。
灵剑速度很快,在天星走马观花看沿途风景时,除了白云就是几座高耸入天的山峰,正当她索然无味时,金色的丹峰字样映入眼帘。
感受到灵剑在往下降,天星只来得及看清那丹峰二字,灵剑便一个大拐弯,从一座山峰后侧飞去。
等进入群峰环绕之间,又是向下降低了些高度,天星这才看清,底下还有成群的屋舍,远远瞧着,甚是精美。
灵剑七拐八绕,最后在一剑屋子停了下来,那绿光早就在快要到丹峰的时候甘奕撤去了,换上了普通的灵气保护罩。
这二人动静不小,一到此屋前,便引来其他人的目光。
待看清来人后,纷纷行礼,“甘师兄。”
甘奕目不斜视,直接向面前屋子走去,外面人声嘈杂,里面的人也是听到了动静,打开门一看,便与往里走的甘奕碰个正着。
甘奕见到来人,道:“你弟弟可好了些?”
来人正是齐楠,他前一刻还在内屋准备带上弟弟去向长老求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醒弟弟。
现在甘奕来了,好像黑暗的世界突然来了一束光,他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道:“师兄。甘师兄,你,你来了。”
“嗯,进去说。”甘奕直接向里屋走去,天星这个小人在旁边跟着。
“好。”齐楠连忙退到一旁让路,在后面跟着。
屋外的人见甘奕师兄竟然是为救齐楠弟弟而来,也对齐楠高看了一眼。
没有想到,齐楠竟然能和甘奕师兄扯上关系。
看来以后要好好和齐楠走近些了。
他们也知道甘奕的性子,知道了其来由之后,也不敢在这里吵闹,便自行散去了。
屋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齐楠甘奕二人,齐楠十分感激的看了甘奕一眼,不管能不能救醒弟弟,甘奕师兄都是他的恩人。
甘奕走到床前,见床上之人仍然是沉睡不醒,又探查了一番他体内的生机。
发现他生机虽然在流失,但是之前给他服用的增寿丹已经缩小了一大半。
这颗增寿丹有五十年的生机,现在竟然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
这说明什么?
说明增寿丹在代替他体内的本命生机流失,只要增寿丹消失,那么齐楠弟弟的本命生机就要和以前一样了。
他之前说有五天的时间,但是看了这丹药大小一眼,才过去不过一天,就成了这样,恐怕只有两三天了吧。
收回灵力,甘奕沉声道:“他的情况很严重。”
齐楠苦笑道:“师兄,这可怎么办?难道阿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吗?”
或许是得了甘奕那更严重的话,齐楠心下一紧,蹲下身来,抱头痛哭了起来。
外出历险生命垂危的时候,他没有哭,筑基失败无法升为内门弟子的时候他没有哭。
现在他的弟弟,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马上就要离他而去,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天人永隔,束手无策,而且还不明不白的死去。
齐楠这个汉子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沉闷的哭声让天星都受到了感染,她拉了拉甘奕的衣袖,“导师,你救救他弟弟吧。”
甘奕颔首,低头看了这在床边痛哭的齐楠一眼,清冷道:“我还没动手呢?你弟弟生死还不一定。”
天星也是附身,安慰道:“是啊,你别哭了,导师想了新的法子,正要救你弟弟呢。”
哭到伤心处的齐楠抬头看着天星,“真的吗?我弟弟有救?他能醒来?”
天星鼓励道:“我们要相信甘奕导师,试过之后才知道有没有用。”
甘奕见齐楠那模样,不耐烦道:“起开,生死有命,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修士该看淡生死。”
“你弟弟情况特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遇上了也是他的命,你有什么好哭的。”
齐楠辩解道:“师兄,阿栖是我亲弟弟。”
甘奕不愿多和他废话,直接道:“我又没说他死了,只是要死了,死不死的,要等我行针之后才知道。”
齐楠听了这话,大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站起来疑惑道:“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