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云在山脚下等秦白衣下山,等了半天只看见俞温书的轿子下山来了。两个轿夫倒是脚步轻盈,走的还挺快。
“俞公子。”丛云站在路中间,挡住了轿子去路。
“姑娘何事?”轿子里传来俞温书疲惫的声音。
“劳烦公子,请问我师兄为何没有与俞公子一同下山?”
轿子里的人沉默了片刻,道:“你师兄问了什么,你心里可能一清二楚。他已经回山上了,希望今后姑娘能好好劝劝他,让他放弃暖儿。”
“……好。”丛云转身让开大路,目送俞温书的轿子远去。
又是白辞暖。
为什么又是白辞暖。
这么多年自己的陪伴,从来都比不上她。哪怕她已经忘了他,每次都离得远远的,自己也比不上她。
丛云心中委屈,但却哭不出来,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有什么用呢,心不在我身上,就算我把他用铁链锁了扣在身边,也没有用啊……”丛云自嘲的笑道。
那日之后的几天,丛云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云襄偶尔会来看看,不过每次见不到人,只能匆忙离去,也不知有什么事。
时间如白驹过隙,总是匆匆、可能改变了什么,可能也有些没有变。白府一如既往的平静,白辞暖又食言回到了白府,俞温书在竹舍为父母守灵,秦白衣依旧不认真的调查莫问相关。
……
半月后。
青云山青玄峰地牢。
谁能想到青云山上竟然也有如此的地方。
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偶尔会有铁索碰撞的声音响起。大部分牢房都是空着的,在这阴暗地牢最里面的角落,有一间青石牢房,厚重的木门被看守的弟子费力的拉开,一个灰须老者缓缓步入石牢。
牢里角落里塞着一些潮湿的茅草,正中间钉着一个坚实的木架,一个瘦弱的男人被粗壮的铁链挂在上面,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似是鞭痕。
“天甲,还不说?”灰须老者冷漠的看着瘦弱的男人,右手一直玩弄着自己的胡子,嘲笑道,“为了一个已经抛弃你的组织,值吗?”
天甲放声大笑,吵那老者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道:“呸!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燕明知,若不是你,我会沦落至此?”
“燕明知……这名字,多少年没人叫过了……”燕明知退到门口,感叹道,“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可是你偷了秘籍,被师父抓了个现行……与我何干呐?”
“好……!既然你不承认,我们不提也罢。”天甲咬牙切齿道,“我不会给你更多的消息,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呵呵呵,也好。”燕明知拂袖出门,对门口候着的弟子说,“你们几个,可要好好照顾这人,不要……怠慢。”
燕明知刚出了地牢,就见着门口站着一人,站的笔挺,是秦白衣。
“白衣见过无名师叔。”秦白衣见燕明知从地牢出来出来,施了一礼,恭恭敬敬。
“秦师侄何事找我啊?”燕明知掸了掸衣袖,仿佛真的在那牢里粘了灰似的。
“师父派我来问问师叔关于天甲的情况。”
“哼。”燕明知冷哼一声,道,“半个月了,我还以为她刘掌门已经忘了天甲了。”
“近日边境来了不少邻国高手,师父正在为此事烦扰,这才一时忘了天甲的事,还望无名师叔见谅。”
“罢了。毕竟她是掌门,我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与她计较。天甲没有承认任何关于莫问的消息,这家伙,嘴严得很。”
“师叔辛苦,白衣这就去向师父传话。”
“去吧。”
“是。白衣告退。”
燕明知,也就是无名就是当初与白青青在会议上吵架的那一位,将凶手可能是白辞暖的信息透露给薛家的也是他。此人生性狡诈多疑,秦白衣并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
为了避免有人轻功不好还要逞能从山上掉下去的事件发生,青云山上一般是禁止使用轻功乱飞的,相近的两座山峰会有索道吊桥相连,有时候只要绕绕路,不需要下山。青玄峰与青云峰距离较远,秦白衣回去依旧是绕了很远的路。
他回到幽阁的时候,丛云正跟刘青青喝茶,桌上摆着几样小点心,应该都是出自丛云之手。见了秦白衣,丛云难得的没有反应,只是问了好。他以为她终于想通了,也不多说,简单的向刘青青说了情况,便要告退。
见秦白衣要走,刘青青赶紧道:“衣儿,坐。”
“徒儿还有要事。”秦白衣并不打算坐,早上收到京州来信,尚未处理。
“为师也有要事。”刘青青见秦白衣确实没有坐的意思,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怎么?师父说的话都不听了?”
“徒儿不敢。”
“那就好。”刘青青喝了口茶,“最近山上很无聊啊,莫问的事情也没有着落,我就在想干点什么好呢。”
“师父,邻国奸细的问题尚未调查清楚,有话请您直说。”
“我掐指一算,你都快二十了,咱们青云门嘛,又不是和尚庙,虽然一部分弟子选择独身一人,但……”
“师父,京州有紧急来信需要徒儿去处理,徒儿告退。”
“站住!”刘青青手里的茶差点撒了,“珍惜眼前人啊,咱们青云门也很久没热闹一下了是吧。”
“师父,你……”秦白衣犹豫片刻,“师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师父,你不必为难师兄。我已经想通了。”丛云赶紧打破尴尬的局面,“师兄有事,就先去吧。”
“师父,徒儿告退。”秦白衣匆匆走了。
刘青青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就非要盯着人家不喜欢他的姑娘呢。顺手拿起一块小点心,心里又想,云儿做点心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谁要是娶了她,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边上的丛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师父,我已经决定放弃师兄,他心里没我,就算是强迫他娶我,也只会让我们两人都痛苦。所以,师父不必在担心我的问题了,云儿知道师父疼云儿,但男女之事,是不能强迫的。”
“好了好了。你要是能想开也好,咱们青云山上一辈子没成过亲的也不少,不差你师兄一个。你这小点心做的越来越好了,下次我想吃那个桂子酥。”
两人闲聊了一会,丛云才告退了,毕竟莫问相关事宜主要处理人还是她,一直没有线索也叫人心烦。